「说这些都没用,毕竟他们没有亲身体验,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侥幸赚了几笔钱罢了。」
「几笔钱?光凭这几笔钱就重建欧力集团在国际间的声誉。」温森仗义执言。
徐浩镇发出粗嗄的嘲笑,「温森,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他们简直狗眼看人低,竟然怀疑你的能力?他们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将总部搞得乌烟瘴气。」温森气愤难消。
「温森。」徐浩镇给他一个责备的眼神,「事实不是用嘴巴说,要让那群人心服口服就要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温森在徐浩镇的冷漠凝视下低垂双眼。
「丁佩缇她现在在做什么?」话题一转,化解僵凝气氛。
温森立即仰起头面对徐浩镇,「在客厅里研究带回来的资料。」
徐浩镇淡然哼笑,「她还挺用功的。」
「她还不是为了你,她一直担心你交不出书面企划书。」
做人要凭良心,说话亦是如此。
「好吧,看在她用功的份上,我去看看她。」
徐浩镇伸长双臂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表情好似有人在他脖子上架把刀逼他去见丁佩缇似的。
「少爷,别忘了,她的工作只不过是假扮你未婚妻的角色,她可是没义务帮你整理资料,论情论理你都欠她一份情。」
温森在他背后以最亲切的声音提醒他。
徐浩镇怔了一下,唇边挤出嘲讽的微笑。「你好似在替她抱不平哟。」
说完,头也没回地迈步走出视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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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佩缇低着头聚精会神审阅面前的资料,依照资料上显示,每个部门似乎并没有异样,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倘若徐浩镇有心改变体系,她不禁替他烦忧要从哪里下手?
「找不出头绪?」
她抬头迎向他那双带着嘲讽的目光。「嗯,资料太完美,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
她的唇边漾出一缕勉强的笑意,颓丧地往椅背上一靠。
她的笑吸引他的视线,他怎么会忽略她丰满、线条柔美的嘴唇……
「以我之前的经验,愈是完美的资料愈是可疑。」
丁佩缇颇为讶异地看着他,「是这样吗?」
「绝对是!妳想想看,一个公司要是真如资料上所显示的那么完美无缺,试想它会沦落到面临改革的地步吗?」
他在她身边坐下,醇厚的嗓音里藏有一丝笑意。
她连忙坐直身子偏着头愕视他,「依你的分析,这份资料根本是堆没用的废纸?」
「不尽然,或许能找出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他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欧洲贵族式的优雅。
「太难了。」她感到泄气。
徐浩镇无声地笑道:「都交给我,相信我能从其中找出破绽。」
「交给你?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中文,只怕到你手上真的是一堆废纸。」丁佩缇笑道。
他莫可奈何地耸耸肩。「看来我非依赖妳不可了。」
「也只有如此。」她得意地扬着头。
望着她脸上瞬间多变的表情,时而得意扬高着头,时而颓丧好似天要塌下来般,她的情绪完全发自内心,表情生动而自然,美得教人惊艳。
他又用这种眼神看她。
「你能不能换个眼神看我。」她打断他的凝视。
他双眼警觉地睁大打量着她,她居然敢用这种语调跟他呛声,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
「妳认为我是用什么眼神看妳。」
她的心猛然一跳,皱起蛾眉。「你不觉得自己的眼神无意间掺杂了……色彩。」
「妳是指……黄色?」
他发现她好似很喜欢跟他玩脑力激荡的游戏。
「不敢承认。」她昂高下巴摆出得理不饶人的悍样。
徐浩镇要笑不笑地紧抿着嘴,「心正不怕雷打。」
「也不怕闪了舌头。」丁佩缇不屑地嗤哼。
徐浩镇抓住她的手臂,大手覆住她的脸庞。
「你要做什么?」丁佩缇惊惧地张大双眼。
从她的防备姿态中,他看到脆弱,发亮的目光紧盯着她颤抖的双唇,拇指上下抚着她的脸颊。「我只是想劝妳,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她的心霎时如擂鼓般失控乱跳。「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脸缓缓泛起笑意,柔和了不少。「懂得收敛,还算有救。」
她慌乱拨掉他的手,彷佛得救似的身子忙不迭地挪开,就在这一瞬间他彷佛变成会噬人的野兽似的。
徐浩镇窃窃偷笑。「现在妳慢慢地解说资料上所有的事项。」
「现在?」她不免吃惊地偏头迎视那双幽邃深不可测的眼睛。
「当然是现在,时间拖久反而不利推动改革。」沉凝俊颜看不出一丝情绪。
「好吧。」
她以公事公办的方式将公文中所记载的资料,一字不漏地向他陈述,只见他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吃惊、困惑,这样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最令她感到讶异的是,他自始自终耐心地凝听她的细述。
最后,她松下重担似的放下资料,「全部资料都说完了。」
他陷入沉思,脑海里开始思考着该从何处下手?
「佩缇。」
「嗯。」
「采购部和出纳的帐目是否吻合?」他轻柔地问着。
「我看看。」她连忙翻阅帐目,「吻合。」
「吻合?」他疑信参半。
她猜出他质疑的地方,「一般台湾公司最大的开销应该是应酬费用。」
「应酬?」
文化的差异或许就是让公司衰败的原因。
「据我所知,许多大公司都会有笔管销费用,极少公司会查管销费用花在何处,但是每家公司绝不会不事先预留管销费。」丁佩缇娓娓道来。
「噢?」这是在欧美各分部从未见过的情形,所以令他感到惊讶。「那妳能从帐目上区分出哪一笔是管销费用吗?」
「应该不难。」她倒是大方地一肩揽下。
「那就拜托妳了。」
或许这就是大漏洞……
「少爷。」温森毫无声息地闯入客厅。
「又有什么事?」对于温森的悄然出现,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这是林董刚才派人送来的请柬。」
温森双手将请柬奉到徐浩镇的面前,徐浩镇的眉宇问顿时出现一抹疑云,从温森的手里拿起请柬,犹疑片刻转递到丁佩缇的面前。
「妳看。」
丁佩缇知道他遇上难事,毫不犹豫地拆开请柬。「林董要为你开欢迎酒会。」
「需要如此大肆铺张吗?我倒想问她,需不需要满街敲锣打鼓。」薄唇扭出无谓的淡薄。
又生气了。
「林董也是一番好意。」她极力为林如英辩解。
「好意我心领,这样的欢迎酒会不去也罢,反正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如蝇逐臭的交际。」她的双眉不悦地紧锁在一起。
丁佩缇错愕他强烈的反弹。「难道你在国外都拒绝这类的聚会?」
「几乎都不去。」徐浩镇的态度强硬。
「那就是说你偶尔还是会参加。」丁佩缇弯唇浅笑。
「看人而定。」他发出闷闷的声音。
丁佩缇小心面对他的怒气,「在会议上看得出来林董支持你的看法,如果你不去参加她的酒会,是不是表示你蔑视她对你的支持。」
「这……」这话不无道理。
「依我之见,不如准时出席林董的酒会,或许你可以在酒会与人交谈中找到你想要的蛛丝马迹,无形间缩短抽丝剥茧的时间。」
她的建议倒不失为是个好主意,于是到了嘴边的反驳又无奈地吞了回去。「妳很想去吗?」
「我?」她极力甩着头,「我没兴趣,这样大的场面我会吓得全身皮皮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