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的良知浮涌而上,但她的羞赧却轻而易举地击溃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她可爱纯真的模样让他无法思考,一股莫名情愫牢牢地攫住他……
徐浩镇面向着她,兴师问罪地道:「妳为什么不下楼用餐?怕我还是故意躲我?」
她倒抽了一口气,「我不饿。」
「胡说。」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扳向他,「一个晚上妳没吃一点东西,我不信妳肚子会不饿。」
「你……你……」她瞪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的质问产生效果,不争气的肚子亦在此时配合似的咕噜咕噜响,令她的娇容瞬间一片炽热,觉得自己像个被老师逮到说谎的孩子。
他微笑着,笑容中充满揶揄和促狭,终于被他逮到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
她无力挫败地垂下头。「没错,我是故意不下楼。」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那张细致的脸蛋,强迫她直视着他的眼。「为什么?」
丁佩缇敛着眉,舌尖舔着干燥的唇瓣,「我、我、我……」
该死!
他怔了一下。
她那不经意的小动作竟让他剎那间感到眩惑,意外挑起蛰伏在体内许久的寂寞感和热力,欲望瞬间像燎原的烈火般烧得狂炽,全身处于亢奋中。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他的手慢慢游移,从手臂移到她的腰上,他清楚嗅到阵阵若有似无的清香,它诱惑着、催眠着,彷佛要他靠过去……
「我的天……」他未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迷惑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徐浩镇身子一僵,放开她退了一步。「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丁佩缇困惑地凝视那双黑眸,她发现那双曾经令人憎恨的眸底闪着许多星光,不禁纳闷地蹙起眉。「我……」
徐浩镇用力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妳这女人还真是奇怪,要妳吃饭又不是要妳工作。」
丁佩缇立即恢复神智,冷冷地瞪着他。「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饿。」
「是吗?自欺欺人只会委屈自己的肚子。」他忍不住扬声大笑。
丁佩缇忿然咬牙切齿道:「肚子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东西,不劳你费事管我的肚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
徐浩镇顿时脸色大变,才褪去的愤怒又开始发难,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腕,幽黑的眼眸充满轻蔑。「小姐,我才没多余的心思管妳的胃,空腹只会让大脑缺氧,我不想要一个没大脑的女人冒充我的未婚妻。」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成惨白,「我才不希罕做你的未婚妻。」
「我不管妳是否真的不希罕,我命令妳要让大脑保持活动力。」他气势凌人的低吼。
真是大快人心,她激怒他了。
「如果我不愿意接受这项命令……」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伸手搂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嘴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公然反抗我的命令,自然也不能让妳破例。」
语毕,俯下头封住她的嘴,用足以让她窒息的力道紧箝住她的身体,火辣辣地、彻底地亲吻她。
剎那间,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瞬间点燃他体内狂炽的欲火,俨如生生不息的野火般蔓延开来,灼烫了他的心、他的魂。
丁佩缇震惊地张大眼睛,却清楚感觉自己的脉搏急促跳动着,等到她想推开他时,她的手却有如在推一块巨石般徒劳无功。
她好甜、好香,就像一杯收藏多年的陈年醇酒……
睁开眼,他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自她绵密的睫毛下滑出,不禁为之一怔,立刻松开双臂。
他才放开她,她立即使尽全身之力推开他,用手背擦唇叫道:「王八蛋!居然趁人之危,卑鄙、无耻、滚开!」她哽咽嘶叫。
徐浩镇面无表情地退了两步,对于她的辱骂置若罔闻,「请注意妳目前的身分,一个淑女是不会口出秽言的。」
「呸!我才不管什么身分。」充满怒意的黑眸扫向他。
此刻的她注意到他那性感的嘴唇已扭曲成欲爆发怒气的线条,那对睿智的眼眸隐现阴沉的光芒,尤其是那股高傲自大的气势更令人胆战。
「不管妳有多厌恶这个身分,妳都必须履行之前的约定,完美无缺地呈现这身分,完成妳该做的工作。」
「我不想做,现在就辞职,我不干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漫无止境的激愤。
她还来不及抽身避开他,他已抓住她的肩膀。「想辞职?休想!」
她震惊地看着他,根本没料到他会爆发这样的狂怒,接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张大眼睛盯着他。
徐浩镇猛然惊醒,错愕自己失控的情绪,猛力推开她,不断地拨弄着头发。「在这节骨眼妳不能半途抽身而退。」他深深抽着气镇定说道:「我答应妳,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另外补偿妳。」
转眼间激愤变成了懊恼,模糊的理智逐渐地明亮,他不能气走她,此刻还需要她的协助,帮他完成计画。
「被利用的感觉真好。」丁佩缇眼里的不安早已烟消云散,并闪烁着坚定自傲,语气充满激愤和挖苦。
「有必要将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吗?再说妳和我是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们不需要对立,将彼此关系弄得这么僵。」
丁佩缇挤出一丝苦笑,眼中窜过一抹怨毒光芒。「我会牢记你的忠告。」
龙困浅滩遭虾戏!
徐浩镇羞恼交织,断然转身踱步离去。
她是故意激怒他,她痛恨他人前人后不一的态度,她并不后悔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走向床边放松自己平躺下来,瞪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第七章
活该、自作自受、活受罪,逞什么英雄?
害得肚子整晚不定时频频抗议,咕噜咕噜的声音足以媲美擂鼓,以为睡着了就能平息大小肠的动乱,诅料事与愿违,肚子是愈闹愈凶,根本让她无法安然入眠。
丁佩缇困窘地蹙着眉摸着平坦近乎凹陷的肚子,「真要命。」
四肢无力、脑袋昏沉、眼冒金星,不该有的症状纷纷出笼……
抬头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
她的嘴角掀起一丝自嘲苦笑,总算熬过难受且要人命的夜晚,强拖着瘫软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急遽胡乱地打扮一番。
她站在梳妆台前凝视镜中的自己,定定神、深深吸口气。「气色还不坏。」
绝不能让屋里任何一个人看出自己经过一晚的奋战。
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整个胃不由自主地猛然抽紧,她立即举白旗投降,「噢,不行,我受不了了。」
她加快脚步走下楼。
好心的德拉展开愉悦的微笑迎视丁佩缇。「佩缇,早。」
「早,德拉。」丁佩缇贼贼的眼眸四下溜了一圈,安然地轻吐口气,唇边漾着怡然的微笑。
那可恶的家伙还没下楼。
「快坐下来吃早餐,昨晚妳没吃任何东西,想必现在饿坏了吧?」德拉边说边为她张罗早餐。
「还好,只是一餐没吃。」她强挤出微笑。
才怪!睁眼说瞎话……差点没阵亡。
「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身体,千万别学人家减肥,先喝杯牛奶压压胃。」德拉端了一杯牛奶搁在她面前。
丁佩缇感激地朝德拉露出微笑。「德拉,妳真好。」
端起面前的牛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只有德拉对妳好吗?我对妳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