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无所畏惧,居於领导位置的她是唯一有黑道背景的一员,出没的地区属於真正的黑暗地带,没一点实力难以生存。
烈火玫瑰是道上朋友给她的封号,意味她够狠够狂,年纪虽轻却拥有过人的狠绝,临危不乱地冷视刀起刀落,宛如烈火中的玫瑰绽放出火漾光芒。
她是传奇,一则流传在夜世界的闪亮话题,至今仍未消灭光度。
表面上烈火帮是解散了,但私底下他们化散开来隐藏在各行业,用意是监视近年来不再重视道上伦理的小辈,在必要时伸出制裁之手,维持台湾黑帮的平衡。
而她就是执行者。
「听起来好暴力,你体内的嗜血因子不曾安份过吗?」好怀念的血腥味。
单无我眼底的怀思勾起东方沙沙心中细微颤动。「单大总裁该回去办公了吧!」
他让她有身陷回忆之虞,而她似乎起了心动,仿佛她本来就是为他所拥有,不会有意外。
他看了一下表。「一起用餐,快中午了。」
「没空,我下午有课。」第一节。
「吃顿饭不至於会让你爱上我吧!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够你用完甜点了。」以她的本事不难弄到个停车位。
一抹无情的笑掠上她嘴角。「对象不对会害我反胃,一分钟如一年的食不知味。」
「你……」他微慨地勾起唇。「接受我很难吗?」
她怔了一下,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而心疼,虽然他掩饰得好,笑容中只有一贯的宠溺。
「告诉我,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过了千年,难道磐石无移?
单无我眼底泛起痴迷,「爱她的好,爱她的坏,爱她的无法无天,爱她的骄纵任性,爱她的任意妄为,爱她的霸道跋扈……」
「等等。」根本是在数落她一身缺点。「你在损我还是拜托我多踹你一脚?」
他轻笑地保持距离以防她的阴招。「我是在告诉你,不管你是怎麽样的人,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东方沙沙瞥他一眼。「肉麻,善变是人的天性。」他打动不了她,男人的誓言和白开水一样廉价,淡而无味。
「一千多年来我一真信守承诺,爱你是我坚持的选择。」单无我坚定的眼神中透露他对爱的固执。
「别看太多神话故事,谁见识过你口中的千年之约,荒诞的说法只能骗骗中言情小说毒的天真女孩。」她一个字也不信。
他很无奈,要怎麽做才能说服她松了心防,真要使贱招才能勾起她深埋不愿回想的记忆吗?
心里存在著无力感,深受前世困扰的他感到一丝挫折,他是不是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以为相逢便是爱情的延续,而忽略她个性中的强悍、固执?
她是不受掌控的,但他却一味安排她该如何走。
错了,一开始就用错方法,他该布下陷阱引诱她走向自己,现在改弦易辙为时不晚,只看另一计策是否计划进行。
忽地,鬼哭神号的手机铃声响起。
东方沙沙抄起手机,「有事快说,没事去死。」吵什麽吵,一大堆人吵著说话她哪听得清楚。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你一句我一句争著要发言。
「闭嘴,牙齿痛全给我去牙医诊所报到……再说一遍,手机收讯不良……咦,绑架……」
东方沙沙的表情一阵怪异,然後发出爆笑声,好像听到一件可笑的事,竟有人敢公然绑架前烈火帮帮主的独子。
「……妈,你听错了,我没有在笑,我是在咆哮……对,我会处理……谁……是他……嗯!我知道了……」
虚应了几句後挂上电话,她不见心焦地依然故我,用脚夹起因笑太激动被她拍落地板的晴天娃娃。
瞧不出脸上神情,她冷静得像是无事人,一边交代某人在几点几分去何处要债,一边打著没人看得懂的电脑密码进行网上交易,旁若无人的叼著奶油酥片吃著,直到一片黑云遮住顶上的日光灯。
「咦!你还没走?」她不露痕迹地消去报废的单氏企业资料。
「谁被绑架了?」他故作无知的问。
她不认为有什麽好隐瞒。「我弟弟。」
「你不担心他?!」是亲情淡薄或是她天生冷血,居然无动於衷。
「用不著担心,该烦恼的是绑架他的人。」勇气可嘉但愚蠢。
「不救他吗?万一被撕票……」他是该同情「匪徒」,年底加薪。
东方沙沙信心十足地噙著妖媚的魅惑微笑。「不会,东方取巧的命很硬。」
心口一撞的单无我痴迷地望著她不轻易展露的邪魅。「要我帮忙吗?」
天呀!他根本把持不住的想要她,那紫瞳中的媚,流转的妖野,在在勾动他潜藏的欲望。
好个小魔女,她是故意的,即使遗忘了过往记忆,她仍用身体本能记住他对她的种种需求,刻意地撩拨起他体内不得宣泄的火。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总有办法吃定他。
「回去啃你的办公桌,东方家的私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表情一变,她霎时如噬人夜妖泛著红光。
她是烈火中的妖魅,狂放而恣意,美丽的外表是武器,足可夺魂。
近乎墨色的瞳孔迸射出清冷的紫,给人一股冰寒的感觉,压迫著四周沉闷的空气,仿佛要冻成霜雾般透入人的骨髓。
遭到拒绝的单无我反而轻松的笑了。
不愧是他所爱的女子,充满野兽的张力,航行的船是该扬帆了,载爱而行。
海与天连住前世今生。
***
「呃,请问你是十方阎王先生吗?」
如此天真的问话让提著药箱的萧逢月不耐,这是哪门子的搭讪法,他长得像自称痴情其实无情的家伙吗?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最厌恶与人接触的箫逢月不理会身後女子,大步一迈地企图摆脱要不得的纠缠,腿长让他占了优势,後头小跑步的喘气声令他心情愉快。
看你能跟到几时。
恶作剧地东转西弯,明明有电梯不坐故意走楼梯,一下子往人群中昂首阔步,一下子趁灯号变换时间抢黄灯,等她追上时已是红灯。
煞车声不绝於耳,喇叭声按个没完,可是奇怪得很,没有一句火气略大的咒骂声。
算了,不管她,继续走他的路,他懒得理会穷追不舍的花痴。
才正放心以为甩开黏人的苍蝇精,他停下来买份报纸还未付钱……
「先生,你是不是十方阎王先生……我要一杯恩乐冰。」好、好累,脚底八成磨出水泡了。
「思乐冰一杯……」咦,不对,他干麽帮她点一杯思乐冰。
没来得及收回出口的话,快手的工读生已打好发票送到他面前,他不得不掏出千元大钞找零,空不出手拿回「他的」思乐冰由身後女子接收。
萧逢月的眼中布满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很想狠狠的唾骂她的无耻。
为了不惹麻烦上身,他决定闷不吭气,一手拿报纸一手提药箱,往最阴暗潮湿的小巷子走去,那发酸发臭的味道连他都皱眉。
心想她该走了吧!没有一个拜金女敢走暗巷,而且旁边还有一只死狗的尸体在。
没想到他拨错算盘,一个戴著大口罩的鸡蛋妹,应该说有备而来的女子正在他身後三步探头,全身上下的名牌外加一副黑墨镜。
该死的,她惹毛他了,分明要他难看。
「先生,请问你是十方阎王吗?」她的字典里没有死心。
又是十方阎王,她烦不烦呀!那家伙有他养眼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