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两根木棍和绳索过来。”支使三名盗匪离去后,宽帽男人叼着雪茄,对冷亦寒说道:“站稳点,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摔死你这个大美人,岂不是暴诊天物。”
冷亦寒鄙夷地嗤声低笑,“废话少说,有本事就过来捉我。”颤抖的脚步,蹒跚地攀到岩石另一端,而双掌犹如壁虎,紧紧搭着石块,她的表面上虽然神采飞扬,其实心里怕得半死。
咦?!这是……什么?
倏地,一只七彩斑斓的蝎子,竟大刺刺的爬在她的手背上!“天哪!难道是天要亡我吗?”冷亦寒惊呼一声,她险些从岩壁上垂直坠落。幸好,在她的腰下突然横出一枝“树干”,将她稳稳托住。“小姐,还没休息够吗?”饶富磁性的嗓音居然近在咫尺。冷亦寒猛回眸,骇异地迎上两颗碧幽幽、晶灿灿的陌生眼瞳。“你!”他是怎么过来的?几时过来的?“你是谁?”毒蝎子完全不理会她因慌乱而紧张的肢体动作,只是若无其事地往她的手臂缓慢的前移。
冷亦寒感到背腹受敌般的绝望。
“麦克斯。”男子噙着邪笑,冷冷的眼神和桀傲的笑靥竟不协调地融合成一副沉稳的面容。
“你想干什么?”可恶!这该死的蝎子竟然爬到她胸前。冷亦寒正伸手预备打落它时,麦克斯却抢先一步攫获它。
“调皮的小东西,原来你在这儿。”他放肆地把粗大的手掌按住她胸口,仿佛似挑逗般地搓揉着。
“住手,你!啊!”冷亦寒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身处危石之上,妄想举起手臂制止他的轻薄,怎料身子倏然后仰垂落,幸亏他……不,都是他害的,他这人邪里邪气的,非奸即盗。
“两次。”麦克斯狭长的眼做过一抹幽光,放肆地梭巡她娇媚出尘的五官。
“什……什么意思?”她极力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尤其不情愿老让他的手扣着自己的腰,怎奈此处狭窄局促,连个转圈的空间都没有。
“初次见面,我已救了你两次,这个大恩大德,你该没齿难忘。”麦克斯的薄唇勾勒出一抹魁惑的笑意。
冷亦寒正待要辩白,他已悠然地抓起蝎子,放进上衣口袋。说也奇怪,那只恐怖的蝎子到了他手里,就乖驯地任他摆布,像是他养的……呃……宠物一样。
冷亦寒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口袋,心中暗暗诅咒,希望它凶性大发,一口蛰死他。可……它就如同被催眠了似的,一丁点动静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冷亦寒苍白的脸恍如一张枯槁的白纸。她心底震慑万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事啦!你还要在这儿表演壁虎功吗?”他语调轻松,但眼瞳迸射出迷离且深沉的光芒,他一身泛白的牛仔衣裤,透出危险的气息。
冷亦寒讨厌他那发狂嘲弄的口吻,故意撇过脸,不愿回答。
“那就……不打扰啦!后会有期。”要走人当然得把手臂给要回来,麦克斯无视于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无情地抽回他的臂膀!
“啊!”冷亦寒因过度惊吓,倏地涨红了脸,“你——别走!”
“求我。”他凑近脸庞,暧昧地以鼻尖触向她的。
此时,两人相距颇近,不但呼吸可闻,他野烈的气息更笼罩着她的感官知觉。
“我……”冷亦寒愠怒的说不出话来。
麦克斯贴得很近,近到他几乎可以细数她锁骨凹穴处的绒毛。
求这样一个男人救她,不等于与虎谋皮吗?
她的理智要她断然拒绝,但感情却下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嗓音:“求你。”
他俊美的脸庞浮上一抹嘲讽的神态,“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冷亦寒闻言,不禁怒从心上起,“不救拉倒,反正我也不希罕!”话未说完,她赫然发现,自己的小手还紧抓着人家的衣袖。
现在她该怎么办?放还是不放?
麦克斯对她此等没出息的举动,一定冷笑在心。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说:君子报仇三年……不!十年都不晚。
两害相权取其轻吧!留得小命一条,还怕日后报不了老鼠冤?
主意打定,冷亦寒马上“咬牙切齿”地凝出一朵妩媚的笑容。“救我离开这儿,我就赏你一万块美金。”
麦克斯笑意更深,他放肆地摇摇头,右手食指指腹由她的鼻尖缓缓滑向她的朱唇。“我要这个。”
土可杀不可辱!她愤怒地打掉他的手。对一名未经人世的女孩而言,初吻当然得留给自己心爱的人,怎么可以给他这个登徒子!
“不给也成,但要现金交易。”麦克斯像是吃定她了,他料准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用舌头拂掠她汗毛微积的粉颊,舐舔至她耳垂下如白玉瓷瓶似的颈项。
“不!别这样……”冷亦寒忍无可忍,淬然伸手捏向他胸前的口袋——“啊!”
抱着与他玉石俱焚的她万万没想到,那毒蝎子遭受突袭,竟没直接整向麦克斯,反而张刺攻击她。
几乎在惨叫的同时,她柔弱的身子一软,瘫进他的臂弯,陷入重度昏迷中。
麦克斯无辜地耸耸肩,只见他舒张左臂,一根细如丝线的绳索立即从他肘底延展而出,尽头嵌在对面山丘的岩块上。
如轻风一阵,他已甩开四名盗匪的追杀,来到山坡下。他撮口扬哨,不多时,自洞穴处奔出一匹红鬓骏马,他抱着冷亦寒跃跨上马背,风驰雷殛地策马飞驰……
他把她放置在床上。终于,他可以仔仔细细地瞧瞧这位亨利口中赞赏不已的绝色美女了。
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全身粉嫩嫩地散发着如婴儿般的乳酪香。瘦颊凤眼、娉婷婀娜,菱形的小嘴微张,阵阵沁人心弦的幽兰之气自她的朱唇里流露而出。
他从来没结交过东方女子,很难想像黄种人也能有如此酷若莹雪的肤色。
“我的眼光不差吧?”老亨利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推门走了进来。
麦克斯涩然冷笑,“她是个烫手山芋,怕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抓起餐盘上的黑麦面包,他大口大口的咀嚼着,眸光却仍紧看着冷亦寒。
“不具挑战性的案子,怎能激起你的兴致?”亨利太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这个案子他是接定了。
麦克斯不喜欢亨利老爱摆出一副“把他看透”的模样。即便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需要召告天下吧!
“万一她不肯合作,愚蠢的想单枪匹马跑到哈泰共和国呢?你别指望我会陪她一起去。”他只是对漂亮的女人有兴趣,至于冒险的工作,则必须有相当的代价做诱引。否则,一切免谈!
亨利笑道;“不,即使她不肯去,你也要押着她去。”他将一本册子递子麦克斯。册子上印着一块石碑,有些字和符号绣刻在上面。“这是早期基督教的象徽,你看上面的字体是中世纪的陶诺文,又有拜占庭式的雕工,它应该是十二世纪的产品。”亨利早年沉醉于希腊神话的研究。麦克斯的目光被碑文上的一只十字架所吸引住,“这就是……那旁边这个瓷杯是……!”
“无价之宝。”亨利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好不得意。
麦克斯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要我先护送她到哈泰共和国,等找到瓷杯后,再把金十字架交给科罗芮多,然后——!”
“然后人财两得。”这回亨利爽朗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