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鼓掌热烈如雷,大家欢迎她上场致词。
江芝苹又惊又喜,她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肯定。
“芝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恭喜你了。”坐在她右侧的经纪人雪莉为她高兴不已。
她恍如置身在梦一般,上台接受颁奖,发表感言。
当她的手碰触到麦克风的时候,忍不住煽动羽睫,滚下晶莹的泪珠,声音哽咽地说:
“首先我要感谢坐在电视机前我的妈妈,要不是……她一直支持着我,我不可能有今天,还有……和我情同姐妹的经纪人雪莉,如果没有她,我不会进入演艺圈……”
是的,雪莉姐是她的再造恩人,高三那年,父亲到大陆投资,不但包二奶,还欠下巨额的会钱,最后父亲经商失败,干脆撒手不管,和大陆妹双宿双飞,把未偿还的会钱丢给母亲去处理。
她和母亲举债借款,债务累累,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母亲因此病倒了。
她决定北上找工作,赚多一点钱还清债务,可是才高中毕业的她,找到的工作每个月顶多只有两万多块,根本不够还债。
穷途末路之际,她遇到了雪莉姐,慧眼相中了她,鼓励她演戏,虽然有人说演艺圈是个大染缸,但是被钱逼急的她,只有硬着头皮姑且一试。
没想到,她居然一举成名,名气愈来愈大,虽然其间她也曾受挫折过,但是每一次的低潮,都在雪莉姐和母亲的加油打气下,不气馁地度过了。
手握闪闪发亮,最高荣誉的奖项,她真的好感慨,人生的起起伏伏,真的不是几句话可以道尽的。
“谢谢,谢谢大家!”下台之后,她立刻又被媒体包围,接受访问。
没有自由,缺乏隐私权,这是成名之后最大的无奈。
但是能够还清所有的债务,让母亲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衣食无虞的过下半辈子,一切还是值得。
* * *
电视上正在转播今年的金钟奖,李旭晨慵懒地坐陷在沙发里,眼睛盯着萤光幕前的女星江芝苹,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上心头。怎么每一次看见她,都有这种异样的情怀产生。
自从第一次看到她主演的连续剧,他就像嗑药一般,对她沉迷不已。
“旭晨,吃水果。”
同居的女友杨怡君将剥好的荔枝送入他嘴里,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将籽吐出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继续看他的电视。
杨怡君也跟着他一起看,惊讶地说:“什么?今年的金钟奖女主角是江芝苹!那种花瓶般的女星也配拿奖!”她语气充满鄙夷。
“我觉得她演得不错啊!人美气质又好。”他不以为然地说。
听到男朋友赞赏别的女人,杨怡君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算这个江芝苹与他们素未谋面,但是她还是吃醋。
“哼!她一定靠着和男人上床,才拿到这个奖的,演艺圈最黑暗了,这种事层出不穷。”她不屑地唾骂。
“你不要随便抹黑人家,人家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努力很久的。”李旭晨瞪了她一眼。
“你又知道了?!”杨怡君火气上升,不知为何,她就是很讨厌那个女明星江芝苹,总觉得她做作。
李旭晨懒得和她辩,不搭理她。
她气得把电视的摇控器拿起来一关,整个画面乌漆抹黑。
“喂!你干什么关电视啊?”他恼怒地大声说。
“我就是不准你看她。”杨怡君任性、专制地说。
他受不了地大吼。“你吃什么醋啊!”他又不是真的外遇了,她需要这么约束他吗?
“讲讲道理,行不行?这么爱吃醋,总有一天我们会分手。”
看到心爱的人翻脸了,她顿时收敛了态度,改以柔情姿态,将丰满的胸脯偎近他,娇声问:
“那你说,她比较漂亮还是我?”
他大拍额头,简直快被她打败了。
“你说嘛!人家要听真心话。”杨怡君催促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只好敷衍她。“当然是你啊!”
“真的吗?”她面露欣喜。
他点点头,不可否认的,怡君的美艳和江芝苹不相上下,他这个人一向注重皮相,杨怡君若不够漂亮,他也不可能和她同居了。
* * *
“月英啊!你女儿开一部‘黑头车’回来看你了!”江芝苹人未到家门,邻居阿美婶就拉开大嗓门,跑进她家向江母通风报信。
“妈!”江芝苹打扮得光鲜亮丽,手上提着一袋袋要给母亲的东西。
自从她红了,她就一直想接母亲到台北一起住,可是母亲还是喜欢住在乡下,不肯搬去台北。
“芝苹,怎么这么慢才到?”江母眉开眼笑的,女儿难得回来,她煮了一桌子的菜。
“塞车嘛!”江芝苹闻着菜香,垂涎三尺的说:“嗯……好香哦!还是妈煮的东西好吃。”她偷尝了一口。
“都是你爱吃的,有糖醋排骨、茄汁明虾、炒龙须菜、麻婆豆腐。”江母卸下了围裙,招呼着邻居。“阿美啊!一起来吃。”
“好呀!”阿美婶和她们家是很熟很久的邻居了。
江家门口已围了一群争相看明星的民众,阿美婶不客气地把门关上,杜绝旁人偷看。
“卖看啦!要看不会去看电视。”
外面的人自讨没趣地全走光了,江芝苹早已习以为常。
母女二人和阿美婶愉快地吃饭,江母一直帮女儿挟菜。
“多吃一点,瞧你这次回来又瘦了。”
江芝苹倍感窝心,这世上她牵挂的就只有母亲了,也只有母亲对她的爱永远不变,更胜于短暂的男欢女爱。
“月英啊!你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好命,现在芝苹又得了金钟奖,以后靠芝苹拍戏赚钱养你,就不免烦恼吃穿啊!”阿美婶谄媚地说。
江母含蓄地说:“由俭入奢易,由奢人俭难,还是要节省一点。”
“对啦!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艰’苦这么久了,也是要享受一下。”阿美婶向来快人快语。
“我就一直想在台北买房子,接我妈一起住,我妈就不肯。”江芝苹说。
江母又忙着推辞。“不用啦!我住在这里十几年习惯了,而且又有你阿姨和阿美做伴,搬去台北反而无聊。”
“我怕你身体不舒服,没人照顾你。”江芝苹隐忧着。
“我身体还很‘勇健’,若是病了,会自己去看医生。”江母知道女儿这些年辛苦拍戏还债,已经够辛苦的了,不愿再拖累她。
“芝苹,你放心,你妈妈我会帮你照顾,你安心在台北打拼啦!”阿美婶倒是个好邻居。
“谢谢你阿美婶。”芝苹放心不少。
江母又旧事重提。“我现在最担心你因为忙着拍戏,没时间交男朋友,女人的青春是容易蹉跎溜走的……”
“妈——”江芝苹扬声阻止母亲又兜着这个话题。
阿美婶笑吟吟的说:“月英啊!卖烦恼啦!像芝苹长得这么漂亮,当然要慢慢挑啊!挑一个‘缘投’搁有钱的。”
“‘缘投’有钱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品,对‘某’要体贴,不会在外面乱来的。”江母指的是不要像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一样。
这些话,江芝苹早就听了很多遍,母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受了母亲很深的影响,甚至完全不相信爱情。
她嗤鼻道:“男人没一个可靠的,我只要赚钱就好。”她撒娇地偎着母亲的肩膀。“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陪在妈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