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贪恋总裁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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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段耀凌走来走去。对,他明白。两个女人,一个温柔得像春风,一个锐利得像刀刃,他太明白了,任何男人都会选择被抚慰,而不是被伤害。

  但也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被「母亲」伤害得很深,她把所有的怒、所有的怨,都出在他身上,她找不到要「报复」的人,她就打他泄恨。

  反正他又不真的是她的儿子,打死了她也不会流眼泪。

  「妈妈说,你是所有人里面,过得最痛苦,也是最无辜的一个,如果她能力可及,她一定会像收养我一样,把你收养为子,可是她已经自身难保了,而你又被段夫人视为最重要的筹码,她绝对不会放你走,所以……」

  他止住脚步。「等等,你也不是……」

  他本来猜,唐贵霓是唐双宜与段重皓的私生女,但听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我应该叫妈妈为『姑姑』。」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亲生父亲是她的大哥,很早就病故,我母亲无力抚养我,把我丢给『姑姑』就一走了之。」

  「所以,我们都是局外人,莫名其妙被卷进上一代的三角恋情中。」

  「也可以这么说。」她喟然无语了。

  如果她的真命天子注定是他,他的真命天女注定是她,换一种方法,换一个人生,他们还是会相遇。既然要相遇,为什么走在一起的路要如此艰辛,充满了荆棘,非得把彼此弄得遍体鳞伤不可?

  他奇怪地笑了一声,好像觉得整件事很荒谬,像一出闹剧。

  「你这个局外人,多少还有点牵连,但我这个局外人,却真真正正毫无干系。」

  「你不要这样说。」

  她好像从他眼中看到某道火芒被吹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如北极寒地的坚冰。

  「我爸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吗?」

  「不,他不知道。」

  他又哼笑一声。「也对,如果他知道,也许早就离婚了吧!」

  「耀凌……」她有些担心地看著他,希望他不要乱想。

  「别叫我,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本名。」他的眼神很阴郁。

  「你别怪段叔叔,段叔叔其实是想保护你的,但是後来他发现,只要他接近你,段夫人私底下就会张牙舞爪,打你更凶,这可能是……在她进精神疗养院的期间,他把你托给妈妈照顾所导致的结果,所以他只好要杜管家多留意你,为了你的安全,他只能选择离你越远越好。」

  对,他记得从唐阿姨家回到家里後,有段时间,父亲的确常常在家,常常问起他的功课,他受宠若惊,母亲也看似温柔多了,他以为好日子终於来临,但是当父亲出差到外地时,他却被打得比以往更惨。

  当时他才知道,母亲比之前更狠了,她知道粉饰太平,再暗中修理。

  果然,父亲的「兴致」并没有维持很久,他很快的又不再搭理他,後来他念完大学,他几乎是用扔的把整个「胜太电子」扔给他,然後离家到乡间别墅独居。

  至此,他终於明白所有事情的梗概了,而他的人生拼图也完整了。

  只不过……这幅拼图,从头到尾都是某人的小玩意,恣意搅乱,随意玩弄。

  「耀凌……」她担心地看著他,读不懂他的心。

  「我说过,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他的声音平板,毫无起伏。

  她的担心又更加深一层,她靠过去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技巧地躲开。

  「你还有我。」

  他听了,很淡很淡的一笑,好像连灵魂都碎开了。

  她故意轻松地开玩笑。「我记得你承诺过我,今晚会是火热的一夜。」

  他静静地看著唐贵霓,指著窗外渐亮的曙光。

  「『那一夜』已经结束了,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那……」她已经无力负担他的情绪,她是强撑著自己的悲伤,解释所有的事给他听。「我们今天先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等明天再说好吗?」

  他没有回答。

  她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全身无力,回到房里後,冲了个热水澡,脑海里满满的、满满的,都是母亲的骨灰洒落一地的样子。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当初她听妈妈的话,把她的骨灰洒在海上,妈妈今天也不至於被羞辱至此。

  都是她的不对!都是她的不对!

  妈妈想要随风而逝,她却执意留住她的脚步,如果她的依赖心不要那么重,如果她能够坚强一点,让妈妈自由,怎么可能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她好自责,哭著穿上浴袍,湿发也没擦乾,就倒在床上,流不止的泪水使眼皮变得沉重。她睡得很不安稳,她自责、歉疚,痛苦的记忆一拥而上,但最难受的是,她倍觉段耀凌不在身边的痛苦,感受不到他的拥抱、他的体温的痛苦。

  之前一个月,因为气他,怨他,所以寂寞变得稍微可以忍耐,但如今她加倍需要他的存在时,他却不愿意跟过来。

  她翻来覆去,作著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梦,昏睡著,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她真正清醒,才发现,天又黑了,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她也弄不清楚。

  她的眼皮又浮肿又刺痛,她呻吟著下床,扑扑颠颠地进浴室盥洗,然後来到大厅,看到他仿佛刚下班,叫了外送美食。

  桌上又有玫瑰又有红酒,还有银烛台,把整张餐桌点缀得非常浪漫。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

  「耀凌?」她敲了敲疼痛不已的後脑勺。

  他的微笑,眼前的一切,让她怀疑,之前是否真的发生过让她难以承受的事。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会不会痛?」

  他定过来,神情温柔而且……奇怪。他不抗议她又叫了这个名字吗?

  「我拿冰块让你敷。」

  她呆呆地站著,一切好像很美好,却又是那么不对劲。她傻傻地看著他装好冰袋,牵著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让她头枕在他的腿上,小心地帮她冰敷。

  他的手指很温柔地顺过她凌乱的发丝,让她更不安。

  「耀凌……」

  「嘘,不要说话,休息一下。」

  她的眼睛被冰袋遮住,她无法透视他的灵魂,在黑暗中摸索,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所以越来越惴惴难安。

  到底在她昏睡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态度丕变,跟昨天判若两人?他不是在生气、在悲愤、在怨恨吗?为什么像戴了面具一样,把一切真实的情绪都遮掩起来?

  「好了,我想你的眼睛应该舒服多了。」他移开冰袋。

  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他还是在微笑,笑容让那刚硬的五官都变得柔和。

  她隐隐知道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有。」他细心检视她的眼睛。「你看起来好多了。」

  「耀凌……」她透出一脸疑惑。

  「来吃饭。」

  他的表情太温柔,温柔到让她不忍一直追问下去。

  她知道事情很怪,很不对劲,但她还是在他为她拉开椅子时,温顺的坐下。

  他点亮两根长长的蜡烛,焰影摇曳,回到自己的位置,举起酒杯。

  「乾杯,庆祝我们仇恨一笔勾消……不,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无冤无仇。」

  她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无冤无仇」这句话,听起来反而让她联想到「从此就无瓜无葛」。

  「这件事值得我们好好庆祝。乾杯!」

  她被动地举起杯子,跟他乾杯,听他侃侃而谈工作趣事,食不知味地吃著顶级牛排,山头忐忑不安,脸上却只能笑著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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