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岳云追还来不及说完。
沈丁丁已经更大声地打断了岳云追回中的话:
“你给我听清楚了!大小姐!第一,我不是佣人,我是警察!第二,没有人会勾引你的未婚夫……我对做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和岳云追一点关系都没有!第三,下次你再盛气凌人讲话的时候,最好注意一点!因为虽然我不习惯动手打女人,不过习惯是可以培养的!我们做警察的,通常脾气都不会太好……你要耍高贵,回你家去找摇尾巴的哈巴狗,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得要受你的气!在我看来,你没有什么地方好骄傲的!”沈丁丁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已经气到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钱鹃娟。
“你怎么敢……”钱鹃娟铁青着脸,却还企图保持自己的富家千金气质。
“记住!你能嚣张的地方,也只有你家而已!”一说完话,沈丁丁便头也不回地踏出这间病房。她想这一辈子,她大概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她再也不要见到岳云追了!
“丁丁……等等我!”岳云追焦急地拔掉碍事的点滴瓶,跟着追了出去。
“喂!!云追——”钱鹃娟也跟着冲了出去。
当然,她的屁股后照例跟上她那一大群手下乒乒乓乓地追了出来。
“丁丁!丁丁!你等一下!”岳云追眼见沈丁丁就要关上电梯门,他灵机一动抚着自己胸前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枪伤,倒在地上:“哎唷……”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了,偏偏当岳云追倒在地上时,沈丁丁仍是忍不住心里一急,她慌慌张张地冲出已经关了一半的电梯门——
“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吗?你就是这么爱动来动去的,才会老是好不了……”沈丁丁扶着倒在地上的岳云追,关怀的神色溢于言表。
“我没事,我只是想拦住你……”岳云追赶忙抓住沈丁丁的手,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他好爱沈丁丁这样在乎他,那会让他莫名地感到骄傲!
但这次爱的火花并没有迸开在沈丁丁的身上,她心寒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又骗我?”声音顿时变得冷冰冰的。
“什么‘又’?我以前有骗过你吗?”岳云追皱着眉,他以为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想留住沈丁丁,不得已才说谎呢!
“对!你没有骗我!你只是没告诉我而已!反正,该怪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问的……”沈丁丁嘲讽着自己的愚蠢。
是啊!
是她自己没有问呀……能怪谁?她用力地咬了咬牙。
“你是说未婚妻吗?那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冒出来的!丁丁,你要相信我啊!”岳云追抓着沈丁丁的手,语气激动地拼命解释着。
“你干吗跟我解释那么多?你有没有未婚妻干我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在乎我什么?我又是你的什么呀?”沈丁丁仰着头逼问着岳云追。
突然她有股那么强烈的冲动冲动地只想知道在岳云追的心里,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不管他有没有未婚妻,如果!如果岳云追真的有一点在乎她的话,她会听他的解释的……她会的!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
“我……我不知道……”面对沈丁丁轰炸般的问题,岳云追现在可真的是一脑子的混乱,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着急了。
他只是觉得……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沈丁丁就这样走了。
不能啊……
“你不知道?”岳云追的不知所措像盆冷水,倾盆浇熄了沈丁丁所有的期待。她很失望地深深看了岳云追一眼。“如果你不知道,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我一点……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我没有理由在乎呀,因为我只是个警察而已!你连……你连让我在乎的理由都不给我啊!”
说完,沈丁丁用力一转身,感觉到眼眶好热、鼻子很酸,却哭不出来……
因为她连难过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真的不知道岳云追是迟钝,还是他们之间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在乎他们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点点滴滴回忆的……难道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吗?
“丁丁……”岳云追望着沈丁丁那看起来很脆弱的背影,一股挡不住的欲望想要冲过去狠狠地抱住她;岳云追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他起身想追过去。
“云追!”钱鹃娟总算抓住了岳云追的臂膀,她温柔地唤着岳云追的名。
“放手!”岳云追用力想甩开她那双像极了缕人藤蔓的手。
“不要!你是我的——”
“我叫你问!”岳云追眼见沈丁丁的身影愈来愈远,他怒气冲天地将钱鹃娟连衣服带人整个往大厅的柱子方向甩去。
“碰”!钱鹃娟整个人扎实地撞上柱子,岳云追的力道之大,足以让她再也撑不住地晕了过去,口里却还不忘念道:“我……总裁……夫人……”
岳云追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那种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他压根没回头关心一下那个已经晕倒的钱鹃娟,只是像只慌乱的蚂蚁一样,盲目地寻找着已经消失踪影的沈丁丁……
他晚了一步啊!
该死!
可恶!!
浑蛋!
岳云追不断地咒骂着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他只能颓丧地靠在白色的墙壁上,闭着眼睛仰着头,眉宇间那道深深打上的结,像是再也舒展不开似的……
“哇!只是玩一下而已……怎么这么严重?好像闯祸了耶!”躲在医院服务台底下的尹仲轩,在目睹这一幕以后,他吐吐舌,喃喃自语。
第八章
“everynight”酒吧,昏暗的黄色灯光、买醉的客人,这样的场景几乎在任何一间酒吧里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是今天夜里一向宁静惯了的Everynight酒吧,出奇的嘈杂!重点是,这里惟一的一个酒保兼老板——阿昊,居然没有赶人。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呃……为什么?为什么?该死!该死!该死……呃……我真该死……呃……”喝得至少已经有九分醉意的岳云追,一手抓着半空了的酒瓶,一手不停地耙着他那头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他就这样来回地在吧台前摇来晃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放轻松嘛,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掉了钞票。”坐在一旁一位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男子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他边说边拿起他家传特制的泡泡水,自得其乐地吹着一个个漫天飞舞的泡泡。
“你还说!你还敢说……呃……都是你的错……呃……全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呃……你这个浑蛋!呃……”岳云追东倒西歪地边打着酒嗝边跌跌撞撞走到那男人的面前,一把提起他那件破了至少四五个洞有的T恤。
岳云追面露凶光地瞪着这个居然还不知死活继续吹着泡泡的男人……
“喂喂喂!你以为这里是摔角场啊?快松手,否则我就不准你继续在我这里借酒浇愁了!还有你,你再继续吹泡泡,弄得我一屋子泡泡满天飞的话,你小心下次追揍你的时候,我就不救你了!阿轩!”酒保阿昊从从容容地走了过来,他状似轻松地架开了岳追,顺便又瞪了那个咧着嘴笑得挺开心的尹仲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