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通知寨内所有兄弟,即刻起加强戒备!”经过一番思虑后,霍鹰豪终于下了命令。
就算对付不了又如何?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
李立,久违了!
看来他们还真有缘,他会在冷风寨,恭候大驾!
自得到情报算起,也不过十来天,李立便领兵攻打冷风寨。
当日,士兵们在山下经过一阵厮杀,终于攻上山头。冷风寨里全是一些江湖上的草莽大汉,并无作战经验,几场拼斗下来早已节节败退。
已攻至寨子外头的李立,骑在马上,迎风喊道:
“霍大寨主,咱们又见面了。”
“没错,只是想不到依旧是在杀阵中相见。”霍鹰豪也不甘示弱,跨在马背上英气焕发地回道。
“今日你若弃械投降,咱们即可免去这一场杀戮与争战,霍大寨主何不考虑考虑?”李立是个惜才之人,对于霍鹰豪,话中总有几分客气。
“我霍某人身为冷风寨寨主,几年来带领众弟兄们出生入死,从不知投降二字如何书写!”霍鹰豪回以不屑之口气。
“你胡作非为,强抢百姓财物,刺杀朝廷命官,还不快速速就擒!”李立寒着脸喝道。
“我霍某人一向只打劫贪官、奸商,况且当今朝政腐败且民不聊生,我将行抢得到之银两拿来救助他人,也称胡作非为么?”
“不尊重朝廷律法就是胡作非为!”
“你一派胡言!”霍鹰豪怒目咆哮。
“霍鹰豪,我见你是个人才,才会向你晓以大义,你别执迷不悟!”
“李立,我敬重你是英雄,否则也不会在这儿浪费唇舌,”
两人未得到共识,双方人马剑拔弩张,情势一度紧张,有一触即发之态势。
半晌,李立首先开口:
“依我估算,冷风寨里少说也有三百名手下,今日若要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死伤人数一定众多,为免于此,咱们不如来一场武功对决,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我一对一比试?”霍鹰豪冷眼问道。
“不错,一场定胜负!”李立又道:“今日我若输了,即刻带兵下山,不再围剿冷风寨;倘若不幸是霍大寨主输了,我希望你归顺朝廷,带领手下从军,咱们一起对付外敌,为国效力!”
霍鹰豪冷眼一睨。好个李立,想他领兵五千,对付冷风寨简直轻而易举,为了不伤及众多人的性命,竟能想出这么完美的办法,也不违背朝廷的意思,他实在佩服他!
“李将军智勇双全,不愧是威镇北方的大将军!”
“好说,不知霍大寨主意下如何?”
“当今朝政腐败,昏君无能,我霍某何须为他效忠!”霍鹰豪不以为然地道。
“霍大寨主所言极是,然而你可曾想过,今日你我要对抗的是外敌,我们若不联合把外敌除去,又如何安心来匡正腐败的朝政!又如何能让百姓富庶起来!”
一番话说得有理之至,霍鹰豪完全同意李立的说法,然而,他若败了,冷风寨从此便消弭于无踪,他又何尝甘心?
思量了半晌,处于两难的霍鹰豪立刻正色道:
“好!霍某答应你!”
李立见他欣然答应,自是满怀欣喜。瞧霍鹰豪脸上那分自信,那正是一种士气的表现,而他的军队里正是欠缺这一项,他可得好好使出全力,这样一个人才,他可不希望他跑掉。
“小心,本将军出招了!”
“霍某奉陪到底!”
两人展开一场决斗,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只想赢得最后胜利。
照理说,霍鹰豪的武功和李立该是不相上下,然而,他却因左腹的伤日未愈,几次运气挥剑,都因扯动伤口而疼痛难当,根本无法展现实力。最后,终于败给战无不克的李立。
住进尼姑庵里一个月余,赵落月仍然未能削发出家。
静心师太仍是认为她俗事牵绊太多,心绪不宁,根本不适合出家,在委婉劝说之后,师太见她聪慧过人又有些学问,便留她在庵里帮忙抄写经文,于是她就顺理成章住了下来。
对于罗贤文的爱慕之意,虽然她已经委婉拒绝了,然而,他却是不曾退缩,连着几日,他都带了些珍品来尼姑庵探视她。
“表哥,你的好意我心领,请别再为我费心了。”
“落月,为你做事全是我心甘情愿,一点也不费心,希望你不要连这一点小小的关心都要拒绝我。”
明知不能接受罗家的一切,但表哥的好意她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便由着他,罗贤文当然是欣喜万分。日后,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往尼姑庵跑,不是送吃的,就是送衣物首饰,这下,赵落月只能怪当时自己一时心软,给了罗贤文机会,就等于害他走入不可知的深渊里,造成他无法预知的痛苦,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思及此,赵落月赶紧诵读手上的经文,然而心中却无法平静下来。
贪、喷、痴……她已记不得,她是怎么陷入这样一个境地里?
她无法接受罗贤文,全因她心里已有一个霍鹰豪;然,他总是那么狂傲、霸道,那样无礼,却也无时无刻牵引着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整颗心都跟随着他。
不能怪她的,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明知道他恨她,她却在他的报复下爱上他,待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一切都太晚了!最后她竟选择最懦弱的行为,毁了他也毁了自己,来个玉石俱焚!
她真是罪孽深重!
当她杀了他,不顾他的生死逃了出来后,她就后悔了。她恨自己为何没留下,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应该带着悔恨的心留下;然而她实在害怕,硬是选择躲避来逃过这一切。
但是,她能躲到哪里?就连此刻,在这清静的尼姑庵里,她的心仍然逃不开他那双阴惊的眸子!仿佛他正在这方空间看着她,笑着她……
她知道是她的心作祟,在她得不到他的爱的同时,她也不要别人得到,她这是什么心态?她太卑鄙了!
这一生,她怕是再也逃不开心里的谴责了!
望着窗外清明的园子,顿时,心境仿佛领悟一般,忽而低道:
“我选择逃避就能解决一切么?为何我不敢面对现实?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勇敢面对啊!”
再怎样的痛苦,终究是短暂,那只是生命成长必经的过程,她无需将自己困在这里,更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
顿时,她放下手中的经书,心境豁然明朗!
她必须见他一面,不管是生还是死,她都要见他一面!
长途跋涉了十余天,赵落月带着奶娘重回冷风寨。
然而,寨子里哪有什么土匪?整个山头一片荒凉,像是荒废许久。见到此景,她的心不禁往下沉。
人呢?那些弟兄们呢?
她跑遍前院、后院,更至慧娘所居的院落以及后山找寻,就是一个人影也没找着。
蓦地,一个不好的念头窜出——
莫非霍鹰豪已死在她手下,寨子里无主,所以众弟兄们全解散了?
她失望地朝着空荡荡的冷风寨大喊:
“不要躲,你们出来呀!为何要躲着我,出来呀!”
“小姐,”刘嫂上前扶着赵落月,劝道:“不要这样啊,会伤着身子的。”
“不见了,全不见了……”她无力地靠在刘嫂肩上低泣。
“你已经来过了,既然找不着,咱们就回去吧。”
“不!我还没找着,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如果有什么意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赵落月又是一阵激动,推开刘嫂像发了疯似的,独自在冷风寨里四处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