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钢,有看中意的东西吗?”
金钢摇摇头,有些不舍的放下珠钗。“不要。”
都好贵哪,她买不起。她没有银子,不能随便看到喜欢的就想要。
“也对,没一件好货色,这样吧,我带你去珍宝斋瞧瞧,那里应该有一两件东西还衬得上你。”洛巡随即拉了金钢就定,瞧也不瞧老板一眼。
珍宝斋?那里的东西随便一样少说也要七、八十两银子!老板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表二少爷,什么是珍宝斋?”金钢边吃糖葫芦,边问道。
“是一家铺子,都卖些姑娘家的玩意儿。”洛巡随意说着,瞧金钢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方才老板的言语,“金钢,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生气吗?”金钢摇头,“为什么要生气?”
洛巡执起她的手,严肃地说:“那位老板说你的手很丑。”
金钢微微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我……我的手本来就很丑。”
“是你救小姐留下的吧?”洛巡见到她点头,“真的没感觉吗?”
“什么?”他问得好奇怪,她都听不懂。
“别人说你的手,你一点伤心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有啊,小姐以前都夸我的手比她还白,现在变黑了,我当然难过啦。”方才老板说的话,她也不是完全没听懂,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这是事实嘛,没关系。”
“唉,你呀……”洛巡没办法了,“真是个傻丫头。”
金钢傻愣愣地跟着洛巡,手里的糖葫芦忘了吃,被洛巡牵着的手,掌心开始出汗,热呼呼的。
“表二少爷?”金钢轻声唤着。
“嗯?”洛巡走在前头,没有回头。
“出汗了。”她小脸红通通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出汗?”洛巡疑惑地停在珍宝斋门口。
金钢指了指被他牵着的手。
洛巡放到眼底一瞧,瞧见她的掌心有细小的汗珠。“你很热吗?”
金钢摇头,看着他的眼里闪着迷惘。
“很紧张?”他低声问。
金钢老实点头。
洛巡愉悦地笑了,“进去吧,我要送你件东西。”
金钢的脚步突地定住。
“怎么了?”
“表二少爷,我有东西了.”
“什么?”
金钢将糖葫芦咬在嘴里,从怀里取出匕首。“嗯……”她拿给洛巡看,这是他送她的东西,本来想给小姐看看的,可却还没有机会。
洛巡笑了。
“可我还是想送你一样。”
所以,当金钢回到洛府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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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妤能够下床走动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这一日,洛逡因有事要办,所以金钢就带着金妤到园子里晒晒日光,主仆俩在石凳上坐下,金钢便絮絮叨叨地说起这几天里她都做了什么事,吃了些什么东西,
见到了老爷夫人,洛府的其他人又是怎么怎么样的。
她一掌拍到园子里的石桌,玉镯随之发出声响。她立刻紧张地检查看有没有碰碎,当然,金妤也察觉到了。
“金钢,你这东西打哪儿来的?”
“这个……”金钢将手放到身后,“是表二少爷给的。”她仔细看小姐色,生怕小姐板起脸。
“二表哥?”金妤不太记得洛巡是什么模样。“他怎会要送你东西?你这两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无缘无故二表哥就送她东西,这种情况太反常了。
“都跟小姐说了嘛。”金钢无辜地说。
“你有说实话吗?”金妤轻轻地问。
“实话,金钢说的都是实话。”她急了起来,“小姐,你生气了吗?”金钢诚惶诚恐地说。
“我没有生气。”金妤安抚地一笑,“金钢,二表哥送你玉镯时,都说了些什么?”她知道金钢不会平白收别人的东西。
“没有啊……”说到这里,她随即苦着脸,“小姐,我本来不要的,可是表二少爷趁我不注意,就把它戴到我手上了,你瞧,真的拿不下来了。”她伸出手给金妤看。
“你想还给二表哥吗?”
金钢连连点头,“可是没办法拿下来,而且弄碎就没用了。”金钢一脸无助的样子。
“那便算了……金钢,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别人的东西不能要。”她老实回答。
“对,我们现在是住在舅父家中,不是在金家,凡事要知分寸,明白吗?”
金钢轻轻点头。心里犹豫着,待会儿是不是要把那把匕首还给表二少爷,可是她很想拿给小姐看,只是怕小姐又念她,她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这几天,你睡得好吗?”金妤关心地问,她知道,自从那场大火之后,金钢夜晚都会做恶梦,叫她快逃快逃,她多么庆幸她们活了下来,陪伴着孤苦的彼此。
“嗯,睡得好好的。”金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一夜胡里胡涂睡错房间,睁开眼睛看到洛巡时的画面,思及此,金钢不自觉地伸手抚着胸口,感到自己现下一颗心跳得跟那时候一样快。
“金钢,你怎么了?”
金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一旁的金妤伸手碰触了她一下,却看到金钢猛地抬起头,小脸泛红。
一定有事发生,金妤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
“金钢,舅父家的人对你都好吗?”金妤试探地问。
“嗯,他们都好,祝总管教我劈柴,李大厨子每天都给我留了几个馒头好让我晚上饿了可以吃,表二少爷都教我写字,夫人说她以后会给我工钱,我说我不要工钱,可是她一定要给,老爷不大说话,可是很慈祥。”金钢细数着洛府人对她的好。
“写字?你以前怎么教都教不会哪。”金妤半取笑地说,却眼尖地瞧见金钢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现在也不会啊,表二少爷总说我是傻丫头,笨极了。”她说这话时,睑上笑得极为灿烂。
金妤摸到头绪,却不动声色地问:“表二少爷对你很好?”
“嗯。”金钢点点头,眨着眼睛看着缓缓闭眼的金妤,“小姐,你不舒服了吗?要喝药吗?大夫说小姐不舒服就告诉他。”
“我没事。”金妤给她一记安抚眼神,“只是躺在床上久了,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我就说小姐该多走动,可表大少爷偏不听,还把我赶出来!”金钢抱怨地说,脸上满是愤慨和不高兴。
这回,轮到金妤脸红了,“他大惊小怪……”
“嗯,就是嘛。”金钢义愤填膺地挥了挥拳头。
金妤失笑,掩着唇,看她一眼。
金钢也笑了起来,“小姐,以后不让表大少爷喂你吃药好不好?我都找不到事做了,找不到事做,表二少爷就要我练字,我不要练,可他会生气。”
金妤被她说得脸更红了。“好……”她幽幽应了声。
金钢笑了。
“小妤,你怎么起来了,不多躺一会儿?”
洛夫人清脆的声音传进主仆二人的耳中,金钢急忙跳起来,站到金妤身边。
“夫人好!”她恭敬地扶起金妤给洛夫人行礼。
“哎哟,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多礼数。”洛夫人赶紧将金妤压坐下去,笑呵呵地说:“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错,身子好多了吧?”洛夫人上下打量着,把金妤看了个透。
“多谢舅母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洛夫人开心不已,“逡儿那孩子临出门时还干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我来瞧瞧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说他就是大惊小怪了些,老是躺在床上有什么好,就是没病也给他闷出病来。今日外头暖和得很,就是该多出来晒晒才对嘛。”她连声抱怨。 “金钢,以后你就多陪你家小姐在园子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