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经百战的她知道这时候往不相干的人身後一躲,就能少些皮肉痛,於是她一溜烟的钻到袁罄身後去。
袁罄手一拨,脚一踢,将来袭的各式「暗器」全都拨到一边去,还不忘对严幼幼扔下一句,「放手。」
他是不打女人和小孩子的,不想为这小乞丐破例,这才好好的跟他说,叫他放开他的衣服。
他要是再大上几岁,他就送他一拳,让他变成大字型。
「哇,有功夫的?不赖、不赖。」她更加抓紧他不放,决意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拖下水。
她从他身後探出头来,扯开嗓门叫起阵来,「哈,你们这群狗头,功夫练得比三脚猫还差劲,居然敢出来丢人现眼。
「笑死我啦!」她大笑三声,「看到我的靠山在这里,还不赶快夹著尾巴溜,想变成猪头的就上来吧。」
「有本事你们下来。」王老虎怒火冲天的骂道:「躲在屋顶上不是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有本事你们就上来呀!」她大做鬼脸,手自然放开袁罄的衣服。
袁罄觉得身後一松,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地。
「喂,你干什么?!」她急道:「快回来呀。」
妈呀,怎么这么高呀?
她要怎么下去?而下面等著把她剥皮的煞星又该怎么解决?
对於那群煞星她倒还不用太过担心,凡事都有解决之道,例如说一个爱管闲事又看不起人的混蛋,也是有可能捐出他的荷包来做功德的。
刚刚她钻到袁罄身後去时,顺手摸走他那满满的荷包了。
她露出一个笑容,朝著袁罄的背影伸了伸拳头,轻声说:「给你一个教训,别看不起人,哼。」
袁罄一落地,把他跟严幼幼当同夥的王老虎立刻吆喝手下围了上来。
「都让开。」
袁罄急著去追妹妹,也就懒得多加解释,更加不想被这群人缠住。
於是他边走边打,他所到之处都有人冲上来,然後下场都是飞出去或是跌倒。
「哇,好功夫!厉害、厉害!」
严幼幼居高临下,盘腿坐著鼓掌,隔山观虎斗,看得不亦乐乎。
「好一个猴子偷桃,漂亮!」
她叽叽喳喳的喳呼著,大力鼓掌、大声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而且她还跟著比划他打人的招数,想趁机偷学个几招。以後打架就不用出那些拉头发、抓脸、踢屁股的老招式了。
袁罄回头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她解释,「那不是猴子偷桃。」
胡说八道,他像是会用那种下流招数的人吗?他还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随便啦。」她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後面有人偷袭耶。」
反正她根本什么武功招数也不懂,是想到就给他胡说一顿,管他是猴子偷桃还是黑虎偷心,都随便啦。
袁罄也不回头,脚往後一抬就将偷袭的人踹飞,然後继续往前定。
「喂,你去哪?还没打完耶!」
眼看他越走越远,严幼幼连忙出声喊他。
看得正精采呢,就这样收工好遗憾喔。
都怪那群饭桶太不禁打,人家一伸手、一抬腿,他们就哀哀叫的东倒又西歪,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喂,你别走呀!」
身前没人可以依靠,因此怕高的她下敢站起来,只好像小狗一样四肢著地,伸手招招他,「回来呀!起码你也得带我下去呀!喂!」
哪有人家这样的呀!
她一丁点都不想飞到屋顶上来,是他鸡婆把她拎上来的,就应该负责的带她下去才对呀。
「自然有人会帮你。」
他头也不回,展开轻功朝著妹妹溜走的方向追去。
虽然被耽误这么多时间,但是出城的路就这么一条,他也不怕把她追丢了。
「有人会帮我?」她狐疑的重复著他的话,提高声音问:「谁呀?」
「我!嘿嘿嘿,你死定啦!」
王老虎的头颅突然出现在屋檐边。
原来他要人找把长梯子来,严幼幼忙著看戏时,他早就悄悄爬了上来。
哇!」她大叫一声,「好没义气的坏蛋。」
看见这群饭桶架了梯子爬上来,也不告诉她一声,实在是坏得太过分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先扒了他的荷包,否则下场铁定惨到极点,说不定会提早去见阎罗王。
「王老大,你辛苦啦。」她陪著笑脸,勤快的搓著手,「这么高的地方,还劳驾你老人家亲自爬上来,小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人家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她都笑得脸快抽筋了,他应该不会揍她吧?
「你废话少说!」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屋顶,劈哩咱啦的折著手指头,一副要将她揍个痛快的狠样,「这笔帐该怎么算算,你自己说吧。」
「呵呵,王老大,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跟我还需要客气吗?我怎么好意思跟你算帐?下如就这么算了吧!」
不然她斟个茶认错也行,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我肯,我的兄弟们肯吗?」他手指头朝後一比,一堆伤兵残将还躺著喊痛呢。
「我这里有一些钱,不如就给各位大哥拿去买点药吃。王老大,这是我的心意,你千万不要拒绝呀。」
她说得非常诚恳,一边拿出那个绣工精致、材质顶级的长型荷包来。
挺沉的又鼓,希望是大丰收,否则她可就死定了。
她拉开系带,伸手抓了一叠……银票?
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盖了朱红色大印和元宝图案她是认得的。「这么大叠?」
不会吧,那人是神经不正常吗?没事带这么大叠的银票上街?害她有一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她从来都没有罪恶感的耶,现在却有了一些些了啦。
罪恶感对偷骗拐抢的小瘪三来说,是很要不得的大事耶,一旦有了它,那还混得下去吗?
王老虎一把就抓了过来,她手一缩,「干什么?!」
眼尖的他早已看见银票面额是一千两,而且还是宝利钱庄的银票哪!
「收钱呀!」他双眼发亮。「银票给我,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快拿来!」
一张一千两,如果下面那一叠都是的话,那他就发了大财啦。
茅坑塌了、身上有「黄金」、手下挨揍,那都算不了什么,只有钱是性命呀。
「等一下、等一下啦!」
她把银票藏在身後,怎么样也要先私藏一张起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多少钱,但是看王老虎那种猴急样,一定不是小数目。
「小兄弟,这种事不能等的。」他上前几步,粗鲁的把她的手抓出来,一把就抢走那一叠银票。
「钦,那是我的……」至少也留一张给她嘛,全都拿走很残忍耶。
「闭嘴!」他乐呼呼的数著银票,「一、二、三、四……二十六,哈哈哈……」
王老虎乐得手舞足蹈,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万多两的银票,叫他怎么能不高兴得快发疯了?
但是高兴过头的他很快就乐极生悲,忘了自己在屋顶,居然大跳起舞来,脚一滑就咕咚咕咚的滚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灰尘扬了满天。
「噢!」严幼幼伸手捣住眼睛,「一定很痛。」
「老大,你不能有事呀!」
「你不能死呀!老大!」
底下传来惊惶失措的手下们的喊声。
「放心啦!」她探头出去,好心的说:「死不了的啦!」
祸害遗千年呀,这饭桶这么坏,一张银票都不留给她,铁定会很长命的。
摔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骨头断了一半有余的王老虎,微微睁开眼睛,强忍疼痛,咬牙道:「给我……狠狠的揍这臭小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