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罄说她是个扮成少年在街头鬼混的野丫头,瞧她模样秀丽、直率天真,就这样流落街头实在可怜。
藉这个机会帮助她脱离以前的生活,也是功德一件。
「啊?」严幼幼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回头对袁罄说:「喂,这是你大嫂没错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帮她看脑子?」她伸出手指头在太阳穴边钻了钻,「她好像脑筋有点坏掉耶。」
「胡说八道。」袁罄伸手拍掉她的手,「你用心的学,努力的学,要再这么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是没办法治你。」
「用心学什么?努力学什么?」她咕哝著,「我可没说要当你家的丫头。」
「没人说你是丫头,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会把你当郡王。」
这样就可以了,他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大嘴巴,会不会到处去胡说八道。
「郡主?」她瞪大了眼睛,表情从惊讶转成好笑,她也真的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拍著桌子,还跺著脚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好好笑喔,你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回来当郡主供著喔?哈哈,赶快叫人去请大夫啦,你的脑袋也打结了,哈哈哈。」
原来享尽荣华富贵会让人变成神经病,她还是别在这里待太久,免得被他们传染了,她可下想变成疯婆子。
袁罄手指头一曲,咱的一声弹在她手上,痛得她大叫一声。
「你干什么?!」
「谁叫你这样笑?」疯疯癫癫的,一点规炬都没有,还给他抖脚咧!
「立莫摇裙,笑莫露齿。」姜邀月微笑著说:「你要记住呀。」
「什么鬼东西呀。」她恨恨的瞪了袁罄一眼,「不许你再碰我了,否则我就跟你拚了。」
笑还讲规炬呀,她高兴怎么笑就怎么笑,他管不著,更加没资格弹她的手。
袁罄大拇指和中指一扫,作势欲弹,威胁道:「你再说出一个鬼字看看。」
「鬼鬼鬼鬼鬼……」严幼幼死不胀输的脾气发作,一口气连说了十来声鬼。「怎么样,听得爽不爽?你咬我呀!」
他冷脸看她,「我记得你怕高。」
话声一落,他已经抓住她的衣领,拎著她往门外一纵,迅速窜上屋顶,将她随手一扔,自己翻个筋斗又落到地上。
「上面风景不错,你喜欢的话可以多待一会。」
「你这个混帐东西!死都不会烂的龟孙子!」她害怕的伏低身子,双手抓著突起的瓦片,气得破口大骂。
明明知道她怕高,居然还把她扔到屋顶上来?
「你跟人家姓什么袁?你姓王啦,家里排行老八,大家都尊敬的叫你一声王八蛋!」
「袁罄,别这样,快把人放下来。」
姜邀月担心的跟出来看,发现严幼幼吓得脸都白了,声音还微微发著抖,非常下忍心的说:「人家是个大姑娘,别这样。」
「我看不出来她是个姑娘家。」哪有女人像她这么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
「我呸!」严幼幼怒声对姜邀月说:「你跟畜生王八蛋说人话有什么屁用?他听得懂才有鬼!真想帮忙就找个梯子给我下去。」
废话一堆,所以她说女人没用就是这样,哼。
「我……」姜邀月委屈的想,她恐怕拿这个野性十足的姑娘没办法,可是已经答应了,她也下能在这时候拒绝。
她转头向小叔劝道:「袁罄,还是让她下来吧,有话好说呀。」
严幼幼抢著说:「跟龟孙子有什么话好说的!」
袁罄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对姜邀月说:「别理她,让她駡,等她没力气了再说。」
精力这么旺盛,就算连骂三天三夜她都不会出问题的。
「这样好吗?」她担心的抬头望了严幼幼一眼,但她知道袁罄一向强硬,他决定怎么做就不会改口,遂也不再说了。
况且这姑娘太皮,给她一点苦头吃,她才好教。
「我做事有分寸,大嫂你别担心。这丫头骂得难听,你先进去,别在这听,免得脏了耳朵。」
她点点头,「那好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欺负人有什么好辛苦的!」严幼幼大叫苦,「不要脸、不要脸,专门挑好欺负的人压榨,你要真有本事,就该找个跟你势均力敌的人欺负去,欺负弱小卑鄙无耻。」
「哈哈。」他没什么诚意的笑了几声,跳到屋子对面的大树上,悠闲的伸长了腿坐在上面。「被你说对了,我就是专门挑弱小的欺负,你不高兴,咬我呀!前提是,你要先下得来才行。」
他这句话又引来她一阵乱骂,「去你妈的乌龟儿子王八蛋!你不要脸,一生下来就长得太无耻,气得你老娘想去自杀,一岁就因为太下流被你爹丢在街上。
「两岁就会爬墙偷看隔壁的老太婆洗澡,笨到三岁才会走路,四岁就在街上偷摸女人的屁股,五岁更了不起了,已经是百花楼的热客。
「七岁那年在赌坊烂赌被揍了一顿,所以现在眼睛一大一小,鼻子朝天,两耳招风,丑得跟鬼一样……」
袁罄闭目养神,装作没听见她的谖骂,他就不相信她多会骂。
反正和风清凉,这样歇著也挺舒服的,把她的声音当成狗吠就好了。
而严幼幼还劈哩咱啦的骂著,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一路骂到他七十八岁。
「你七十八岁那年,已经老得走不动了,还爬著去隔壁偷小姑娘的亵裤……」
呼呼呼……喘死她了,这个死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害她累得要死。
袁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思,睡得真饱。唷,你说完啦?」
「呼、呼、呼……去、去你的,我刚刚想到你四十岁那年,呼呼……我骂得不够贱,现在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认输的。
「请便,你慢慢说,我肚子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再来听你教训。」说完他纵身一跳,居然真的就下管她了。
「你神经病呀,你不在这里我骂给鬼听呀!」
咕噜……她伸手按住肚子,也感到饥肠辘辘,刚刚骂人花了太多力气,害她肚子饿了。
「喂,拿几个包子馒头过来,老子骂你骂得力气都没了。」
他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说:「什么?你需要吃东西?别开玩笑了,哈哈。」
袁罄轻描淡写的就把她踩在脚下,翻不了身。
「喂!」她冲著他的背影吼,「你当我是神呀,不吃饭会死人的。」
不理她?哼哼!
这个王八蛋,好样的,等她溜出去之後,一定回来他家放火……哼哼,再不然就天天带一大群狗过来他家门口拉屎,让他天天都有万两黄金可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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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的黑了,严幼幼的肚子已经从叽哩咕噜叫个不休到毫无动静。
天边罩了一大块乌云,一副随时都会落下倾盆大雨的模样。
「要下雨了。」袁罄抬头看看天,已经吃饱回来的他,依然悠闲的坐在对面的树上。
「废话,我没有眼睛吗?」她一瞪,「快把我放下去。」
「你怕了吗?」
「怕你的是你儿子!」笑话,她当然不怕。
「那就再多待一会吧。」不怕不行呀,他要是治不了她,那这出李代桃僵的戏也唱不下去了。
「别太过分喔,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咬牙道,声音有些发抖。
她非常的需要去一趟茅房,解决她的一些问题。
「你说怕了、认输了,以後再也不敢挑战我的耐性,我就带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