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好,又长得那么有魅力,真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三个女人浑然不知男主角就站在门外,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赞个不停,害安奉岩听得想要回避,却又有些舍不得,只能任由全身直冒热气,温度烧得大概可以用来热力发电了。
天晓得他已经多久不曾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了。
三个女人做了好一阵子陶醉梦后,赵小姐又将话题绕回先前的主题来:
“你们想,安特助条件这么好,他没有女朋友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啊?”
“应该不会。有哪个恋爱中的男人会每天加班到晚上八、九点?而且没听说他有抱着电话情话绵绵的记录。就算他原本真的有女朋友,一个月来天天加班,还没有热线传情,想不分都难哦。”
听钱小姐细心地剖析所有线索,连自己讲电话的方式都了若指掌,安奉岩不禁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线四伏了。
“那我们不是有机会了?哈哈哈!”
“你想得倒美!咱们靠哪一点来吸引安特助的注意?身材扁的扁、胖的胖,脸蛋又不够美,身份又只是个小会计,没家世没背景的,想要麻雀变凤凰?难哦。”钱小姐冷酷地戳破孙小姐的美丽幻想。
正当孙小姐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时,旁边的赵小姐忽然一声惊叫:“哎呀!糟了!”
“什么糟了?”钱小姐和孙小姐,还有安奉岩,都被这平地一声雷吓了一跳。
赵小姐语气忧心忡忡、如临大敌:
“坐在安特助旁边的柴秘书,不就是身材脸蛋都好的女人吗?安特助会不会就这样爱上啦?”
“不会吧?”孙小姐语气充满怀疑。“安特助是个正正派派的男人,就算女孩子长得再美,我相信他也不会对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有兴趣的啦。”
听到别人这么形容柴汉慈,安奉岩不禁一愣。
“那可难说得很。你看柴秘书身边飞来飞去多少只蚊子苍蝇,就知道有多少男人都吃她那一套了。你看她平时对安特助多好,有说有笑、风情万种的,我可不敢期待安特助能擦亮双眼,看清她的真面目。”钱小姐的语气显得十分鄙夷。
“可是听说柴秘书已经有男朋友啦!而且据说那个男人还是个有钱小开,有了条件这样好的男朋友,她怎么还会想来勾引安特助?”赵小姐疑惑地问。
孙小姐对她天真的想法立刻嗤之以鼻。
“拜托!倒在脚边的崇拜者当然是愈多愈好啦,这样才能显示她的身价非凡、与众不同嘛,又不是每个来追求的男人就要和他交往。”
钱小姐也说:
“小开有什么了不起?听说咱们公司董事长的小儿子现在就在强力追求柴秘书呢,我就亲眼见过柴秘书坐上他的车子过。像柴秘书那种喜欢招蜂引蝶的女人,我看就算她结了婚,也八成会红杏出墙的,男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么尖酸刻薄的评论,安奉岩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一心期望安特助忽略柴秘书转而注意到自己的赵小姐,在同事们尖锐的言语夹杀下,犹奋力在做困兽之斗。
“可是……我看柴秘书来往的男人个个有钱又有权,安特助虽然年轻有为,不过和那些重量级的男人还是不能比啊。柴秘书和他们约会吃饭都忙不完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呢。”
“咦?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哦。”孙小姐拍拍赵小姐的肩头,赞许地笑着:“想不到咱们的迷糊小赵,居然也能想出这篇大道理来。
钱小姐轻咳一声,吸引了两位同事的注意后,才开始发表她的高见:
“其实像柴秘书那样的女人,也只能吸引得了肤浅的男人,像安特助这样有内涵的男人,就算一时迷惑于柴秘书矫柔造作的外表,在发现她唯利是图、虚荣又自以为特别的内在之后,相信他立刻会对她敬而远之的。”
孙小姐点头赞同。
“而且说什么外表美丽,我看还不是靠化妆品和珠宝堆出来的假象。等她卸完妆,大概比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再漂亮的脸蛋,看久了也会腻,哪比得上真心真意的爱来得温暖呢?她们那种女人才不懂什么叫真爱呢。”
赵小姐噗哧一声,高兴得笑了出来。
“是啊是啊!我没有漂亮的外表,却有十足的真爱。大家都说日久见人心,相信总有一天,安特助会发现我内在的美好的。”
钱小姐调侃着说:
“对啦,反正爱不分年龄,到了安特助八十岁的时候,发现你依然忠心无悔地等着他,当然就会发现你的美好之处了。”
赵小姐不理会她的嘲笑之意,依旧笑咪咪地:
“好在柴秘书徒有外表,只要钱不要真心,否则安特助就坐在她隔壁,我还真有点担心哩。”
孙小姐也笑。
“哎呀,咱们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把我们和柴秘书那种女人摆在一起比较呢?”
三个女人嘻嘻哈哈、风言风语的愈说愈起劲,但是下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关于柴汉慈的闲话,安奉岩全都没听见。因为他转身走开了。
踩在地毯上的沉重步伐,隐约泄露出他心中的不悦。
其实他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毕竟四年前,在第一眼见到她和她的朋友们时,自己心里不也有过类似的揣测吗?回想当时那个阔少爷对她的举止神态,其实心里也早该有个底了,根本不需要到今天才来觉得不舒服,不是吗?
可是,他知道她并没有把灵魂出卖给物欲。他看得很清楚。
这样说她太不公平。在她亮丽时髦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并没有被横流的物欲和虚荣给淹没。他知道的。
那些女同事们怎么能这样说她?又凭什么说她?一群躲在人背后道人是非长短、拼命嚼舌根的女人,比起拜金女郎来又会高尚多少?心灵又会纯洁多少?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风言风语,安奉岩知道只不过是一部分流言,但是光听这些,他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如果让柴汉慈听见,心中又会有什么感觉?要她独自承担这些没凭没据的罪名,怎么狠得下心?
种种想法在心头不停地翻搅,安奉岩只觉得心脏愈缩愈紧,心情愈来愈沉重,不自觉地,朝自己座位踏出的脚步开始加速,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从漫不经心的步伐,逐渐演变成快步行走,到最后几乎是有点接近小跑步了。
一绕过OA墙板,柴汉慈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只见她轻咬下唇,右手执着话筒,左手下意识地在玩弄、拉扯着桌上那一大束香水百合的花瓣,一边倾听电话那一端的人说话,乍看之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安奉岩顿时觉得心头一松!
没事就好。为了不打扰柴汉慈的通话,安奉岩端着空空如也的马克杯,轻手轻脚地从她背后经过,坐回自己椅中。
其实相识一个月之后,安奉岩完全可以观察得出来,柴汉慈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女人。有时看到她在谈判当中,清亮的眼眸里那种毫不退缩的气质,安奉岩甚至觉得她的企图并不在他之下。既然她的内在是这么的勇气,又怎么会轻易被一些蜚短流长给击倒?所以安奉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她,而且在看到她安好无恙地坐在椅子上时,居然还会轻松得想要舒一口大气。仔细想想,真觉得自己天真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