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虹若无其事地问。
「我要去踢馆子砸神坛,不能让这种混吃骗喝的神棍继续逍遥、到处撞骗,难保那个神棍将来不会食髓知味骗财又骗色。」应该要把这种害虫揪出来。
虹乾笑,「欸,老大没、没那么严重啦,我看他也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明天我去跟他开导一下就好,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你出马,我来搞定就行了。」
嗯?不对劲!虹一向对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相当感冒,而且避之唯恐不及,这会儿竟然自愿再去跟那个画鬼画符骗钱的神棍打交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那几张鬼画符肯定有问题。
「我哪会有什么事瞒著你!」虹的否认来得又急又快。
「真的没有吗?」他怀疑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贴在窗户上方的那一纸鬼画符,心底急速窜进一道闪光,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丝什么,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细细思索。
「真的没有。」虹再一次否认之後,连忙转移话题,「老大,那……怯儿一定很害怕,你去陪她吧。」
「嗯。」挂断电话後,他才发现被虹逃过了一劫,但是无妨,改天再逼问也一样,那几张符令肯定有问题。温泉的目光调降至月怯儿身上,「好了,经过这么一闹,我想『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回房去睡吧。」
她摇摇头,怎么也不肯移动半步。
「我陪你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躲在房间里,好不好?」对象是看不见也摸不著的鬼魂,让他有种使不上力的无奈。
她还是摇头。
他叹了一口气,「你打算在客厅待到天亮吗?」
她迟疑地开口,「我能不能……到你的房间去?」
「怯儿……」
他正要婉转地拒绝她的要求之际,她赶紧又补充一句——
「我睡地上就好,拜托。」
她哀求惊惶的眼神让他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拒绝她的请求,只得勉强答应出借他卧室的地板,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你别冀望我会心软的让你上床睡。」
「嗯。」她欣喜地迭声道谢,「谢谢、谢谢。」
温泉转身定回卧室,「进来吧。」
月怯儿感激涕零地跟在他身後走进他的房间,脱序狂飙的心脏慢慢地回复平稳跳动,她认分地走到床边的地板上趴下,蜷曲起身子准备休息。
他打开衣橱下方的大抽屉,取出一件轻柔保暖的毛毯抛过去。
毛毯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小小的身躯上,将她盖个密密实实。
毛毯底下一阵蠕动,月怯儿探出头来望向他,「谢谢。」
「好了,你快点睡。」他的手探向裤头,习惯性地要将长裤褪下之际对上了她的视线,随即作罢。
点点头,她立即缩回毛毯底下。
虽然她现在又变回小狗的模样,但她终究是个女人,他不好穿著一条内裤在她面前晃,所以他只得穿著长裤睡觉。
躺上床拉上棉被,或许是他不习惯穿著长裤就寝的缘故,身体总觉得怪怪的,脑袋也突然变得清醒,瞌睡虫跑得一只不剩。
直到现在,他仍旧有种仿佛置身梦境中的感觉,也许只要一觉醒来就会发现那只玛尔济斯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狗,根本不会说话,也不会变成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不知过了多久,月怯儿的声音忽然在昏黄的灯光中轻轻响起,试探地问:「你睡了吗?」
床上的温泉一动也不动,没有回应。
「温泉、温泉?」她又叫了几声。
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睡得很熟,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有些不寻常的转动。
应该睡著了吧!她又从毛毯里钻出来,绕到床铺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跃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背倚著他温暖的身躯躺下。呼!
还来不及放松全身,一只大手倏地揪住她的颈背,将她拎下床。
「温泉!」他还醒著?
他就知道她想偷渡上来。他横过身趴在床上看著床下的月怯儿,「我只答应把地板借给你,别想又偷偷溜上床,不然你就回你的房间睡。」他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不是真的要把她赶回去。
「好嘛。」她没得选择,只得认命地回到毛毯上。
温泉重新躺好。不过,那只顽皮鬼的事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总不能让她一直睡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吧!又硬又凉的地板睡起来很不舒服的……
第六章
翌日早上,温泉起床梳洗完毕的时候,月怯儿还在睡,他屈膝替她把毛毯拉好才起身离开房间。
他照旧替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走到大门外将今天的报纸拿进来,边喝咖啡边看报纸,一直到他看完报纸的时候,房间的门才被打开来。
他闻声转头,「醒啦,去梳洗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放下报纸,他随即起身准备去帮她弄早点。
「不用了,我不饿。」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怎么了?」她的声音沙哑,不会是感冒了吧?
「只是喉咙有点乾、有点痛。」所以起来喝杯水。
一丝罪恶感陡地窜入他的心中,「身体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我先弄早餐给你吃,吃完我带你去看病。」
「真的不用了。」她头重脚轻地走进厨房去倒了杯水喝,不甚在意地道:「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两天就会好了。」
他觉得不妥,「怯儿,你还是先去看医生,回来吃点药再休息。」温泉跟在月怯儿的身後走回房间。
她摇头。
看她又回到原来的地板位置,准备躺下之际,他开口道:「你上床睡吧。」她若是再继续睡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病情肯定会加重。
「可是……」她有些迟疑。
「还是你要回你的房间睡?」这是第二个选择。
她二话不说地爬上床,钻进棉被里躺好。
「要是觉得更不舒服的话就叫我。」他探手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她闭上眼睛点头,感觉有点晕。「嗯。」
温泉走出房间,倒了杯牛奶回到床边,叫醒她,「怯儿,把牛奶喝了再睡。」
她撑起身体,乖乖地将牛奶喝完。
他收回空杯子,帮她拉好被子,才到客厅去打电话告诉虹他今天不到公司。
月怯儿这一睡就到睡下午一点多,还是温泉察觉到她过高的体温,把她叫醒。
她拧著眉,双颊上有著不自然的红晕。「我的头好痛,再让我睡一下……」喉咙也更痛了。
他一离开床边,她就又倒向床铺。
「别睡了,你在发烧,得去看医生才行。」他打开衣橱拿了件外套踅回床边,将她拉起来。「穿上外套。」
她呻吟著套上外套,头痛欲裂。
搭乘电梯下了楼,来到停车场,温泉迅速地将她安置在车子後座,然後驾著车子载她到最近的医院。
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忽然迟疑了——他应该带她去看兽医还是一般医生?
月怯儿倒在车子後座昏昏沉沉地睡著,呼吸浊重不顺畅。
应该没差吧。他下了车,绕到後座打开车门叫醒她,「怯儿醒醒,医院到了。」
「唔。」她呻吟了声,悠悠转醒。
他挂完号,揽著她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医院里的病人不多,很快地就叫到月怯儿的名字。
医生问了问她的症状,检查了下,吩咐护士打一剂退烧针,开了二天份的药,「待会儿到药局去领药,回去多喝开水、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