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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只是先备着,万一有需要就可以及时使用了。”姜玉仙笑得开怀。

  老妪明白地点点头,目光贪婪地问动着:“二夫人,我得再次提醒,分量要斟酌使用,年轻人饮用一整瓶是无妨,但城主年岁已大,不宜过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切记!”老妪特意差人至西南蛮族带回这瓶‘特效’的酒,就是明白二夫人想留住城主对她的宠爱。

  “嬷嬷,我明白,不必提醒了。这酒我用过好几次,不生疏!”姜玉仙收下瓷瓶:“下去吧!”

  她给老妪的赏赐相当丰厚。

  佝偻的老妪退下之后,姜玉仙看着手中的瓷瓶,想起了俊逸伟岸的郑子禹。

  这白色小瓷瓶内所装的酒,是以毒蛊酿制,无色无味,加了料的‘

  思及郑子禹饮下此酒后所产生的纵情反应,姜玉仙娇媚万千地笑了。

  若非深深迷恋且屈服于郑子禹冷肃的男性魅力,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走上这一步。这酒,原只用于孙定山,为了挣得长久宠爱欢心才使用,没想到,因为郑子禹的淡漠疏离,竟逼得她破除先例!

  愈是得不到的男人,也就显得愈加特殊不凡,这归咎于人性强烈的占有欲和旺盛的挑战心态所致。

  如此说来,姜玉仙也是此道中人。

  没办法,谁叫她就是要他呢!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她就下定决心要得到他倾心的目光了!是的,她就是要他这样的一个男人,而她一定会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称臣的!

  她要郑子禹带她远走高飞,和她共度逍遥的后半辈子,两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第四章

  商朝,是—个重占卜、迷信鬼神的朝代。以龟甲裂纹断吉凶,是为‘观兆’,也是在祭祀祖先后动辄必要的项目。

  孙定山在五十大寿欢腾风光的宴请过后,将女儿孙弄月的亲事定了下来,也算完成一椿儿女的终身大事。

  他决定的事,一向是说了就算,没有商量和拒绝的余地。

  他决定将女儿远嫁西歧,许给姜子牙手下的将领之子为妻;而之所以会有此决定,是因为他料定姬发将来定会讨伐纣王,而且成功地替代其君王地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嫁女儿是—种手段,等于他又多安置了一颗棋子于西岐!倘若将来风云一起,兵荒马乱时期到来,他在运筹帷幄上必能更周详计画,确保也稳固钜龙城的安全无虞。

  他的用心,孙弄月不了解,但郑子禹非常清楚。长年待在孙定山身旁,为他效命,执行各种艰巨任务,对于他那不择手段的个性,郑子禹早已习以为常,没有震惊不信的讶然,只是难抑心中之痛……

  而后,孙定山命占卜师为女儿的婚事卜了卦,但观兆后显示结果为‘凶’!

  钜龙城内得知结果者,莫不震惊万分。

  孙弄月本人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她不为占卜结果而忧,更不为异母那些兄弟姐妹们幸灾乐祸的讪笑而愁,甚至面对娘亲的哀声叹气和下人们同情的目光,她也不为此而恼,她在意的是——远祈他作何打算?

  她不介意和他私奔,甚至于有些期待他会为地这么做,但——他会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终将选择放弃她,并忠心效命于她的父亲?多可怕的想法!

  若真如此……不,那是何其残忍的结果?她受不了这样的心碎结局,说什么她都要博上一搏!和父亲抗衡是不可能的,但她要争取远祈他的毅然决然;为了他们俩的幸福,也为了成全那颗挚爱他的心……

  那陶画——她仍尚未赠予他,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太少了,有时仅仅匆匆一瞥,且光交流着诉不尽的千言万语,由于碍于身旁的人会起怀疑之心,他们交谈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常有要事在身,必须出城处理;而她则有小兰随侍在侧……唉!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虽然不容易。

  她近来几乎已没有自由可言,不过她由小兰的口中套出郑远祈在城内时的单独休憩之处,现下她只须想法子溜出监视范围,然后躲进他的私人空间等他归来。见到她,他应该心里也有数,明白她前来所为何事,进而有所表示或说明才对;至少——至少确定了他的想法,无论是好或坏的决定,都强过她一个人孤援无助的胡乱猜测与呆想要来得踏实多了——即使所有的麻烦不能迎刃而解,她仍得试它一试才行!

  主意既定,她不该再有所迟疑,迫在眉睫,她得尽快付诸行动才是上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耗了不是吗?距她的‘大喜’之日只剩下一个多月了,再继续耽搁下去,她就只能带着不明不白的心情上花轿远嫁而去,到老到死都沉浸在莫名的憾恨和怨怼里……不,她不愿见自己的下场是如此悲凄,绝不!

  孙弄月瞄了瞄杵在身后的侍女小兰,不动声色地说:

  “小兰,陪我到后花园走走。”

  语毕,她快速地起身走出房门口,内心思忖着该如何甩开小兰的监视。

  “秀,酉时已过,晚了,请安歇吧!此时到后花园实在不合宜。”紧跟在身后的小兰努力劝着主子。

  “我现在心情烦得紧,想出来透透气也不成?怕我失踪吗?放心,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娘告诫我要成熟点,为人妻子必须庄重,言行不可轻率马虎,我会注意的。只是一想到要嫁到遥远的西岐,总不免离情依依罢了。小兰,你也要和我一同陪嫁过去,难道没有此等感伤吗?唉,就算是缓缓心情,你就陪我待一会儿吧!”一番动听的感性言辞果真说服了小兰。仿佛也感染了主子的黯然心情,她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孙弄月骗死人不偿命,在心中窃笑不已。

  说巧不巧,远远的,孙弄月突然看到郑远祈从走廊匆匆而过,目的地显然是前厅,她想追上前去,但又碍于身旁有个小兰。

  不知老天爷是否在冥冥之中有意帮她,还是真有巧合,此时正巧适时地刮起了一阵强风,惹得孙弄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哈啾!”

  虽无真正的凉意,但孙弄月灵机一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以假乱真的直哆

  嗦着,仿佛有多冷以及不适似的反应。

  “小兰,你回房拿件罩衫给我。天气虽有些凉,但我还想在这多待一会儿,去

  吧G得也给自己加件衣服,免得着凉了。”

  小兰果然不疑有它,立即顺从她的吩咐离去。

  望着小兰渐行渐远的身影,孙弄月得逞的笑容扩大,提起气,带着刻不容缓的心情,毫不犹豫地轻声细步往前厅方向奔去。

  机不可失,不趁此刻,更待何时!

  孙弄月仓皇无措和忧心不安的心情,郑子禹岂有不清楚之理!

  当初,明知她早晚会被许给同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却仍放任自己的心沉沦下去,所以面对目前的情形,其实也是预料中事;他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然而月儿的执着和死心眼如此彰显。这样的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嫁作人妇,决计是不会有幸福可言,未来的悲惨日子几乎可预见。

  私奔——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的可行性,只是……骨子里所潜伏的忠诚重义迅速地抹煞掉了这个念头。他的命早已卖给了城主,除非他死、除非城主放逐了他,否则穷尽一生,他都是城主忠心不二的下属。试问一个非自由之躯,又怎能给予所爱之人丝毫的幸福?那不啻是妄想罢了!这等自知之明他还有。郑子禹有些嘲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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