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满桌丰盈的菜肴,却引不起冥舞任何的食欲。
***
离开灶房,依循朱大娘的指示来到小喜儿的房门口后,冥舞的脑子里仍旧想着刚才朱大娘所说的那一番话。
天哪!现在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抑郁的甩去心里那股不断冲击着她的烦恼后,她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进了房门后,一见到躺在床上,头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小喜儿,冥舞愧疚的冲上前去。
「小喜儿。」
一见是她,小喜儿开心的漾起了抹微笑。
「小舞,是你呀,你来看我我好高兴哦!来,快到这儿来坐。」
见她对自己非但毫不生气,反而还亲切的请她坐,冥舞更是自责得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
「我把你打破头,你难道一点也不怪我吗?」
小喜儿撑起身子靠躺在枕头上,笑脸吟吟的握住她的手。「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你只是太想回去了,所以才会对我动手的,不是吗?」
看着她肿得像个馒头似的伤口,她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喜儿安慰的紧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从没怪过你呀。」
冥舞难过的看着她。「就是这样我才更过意不去呀,我不仅把你打破了头,还狠心的把你一个人丢在柴房里,不管你的死活,我真的是太可恶了,简直可恶千倍、可恶万倍。」
小喜儿被她自责的模样逗得噗哧一笑,「好了,你就别再自责了,别这样嘛,笑一个给我看。」
冥舞不禁笑了。「我好高兴你没生气,先前我还怕得不敢进来呢。」
「怕我生气呀?」
「是呀!我把你打破了头,我以为你一定会生好大的气,不然也肯定会臭骂我一顿,没想到你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我,我实在太惊讶了。」
「不然你是把我当成母老虎了吗?见了你就骂、抓了你就打。」
冥舞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笑了。「我才不敢这么想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现在岂不是没有办法站在你面前了?」
「是呀,所以呀,你就别再自责来、自责去的了,我们都别放在心上,好吗?」
冥舞点了点头,赶紧道:「你现在头还会痛吗?」
「不会呀。」
冥舞狐疑的皱起眉。「是吗?可是为什么你的头包扎成那么大,好像很严重似的?」
小喜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我爹啦!我的后脑勺只不过肿了个包,他就一副以为我好像被打得多么严重似的,结果就把我包成这副德行了。」
冥舞吁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呀,刚进来看见你的模样,可把我吓了好大一跳,还真以为我的手劲真如此大,把你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小喜儿浅笑了声。「只要以后你不再想着逃跑,那我的这点伤,可说是值得了。」
听她这么说,冥舞后悔的低下头。「我真气自己当初不听你的话,其实我根本不应该溜的,你也就不会被我打破头了。」
小喜儿摇摇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是呀,虽然我们是山贼,做的都是一些违法的勾当,可我们只抢那些不义之财,贫穷人家的钱财我们可是分文不取的呢。」
「是吗?」
「你别不信呀,我说的是真的,这规矩是我们大当家和其他四位当家订下来的,他们个个都是有所担当的好汉子哦!」
冥舞好奇的瞠大眼。「那其他四个人呢?」
小喜儿叹了口气。「自然是被你大哥捉进监牢里去罗!我们五个当家的个个都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现在却少了四个。」
冥舞懊恼地道:「你别把他们说得如此神呀,他们可是山贼耶!」
小喜儿为她的死脑筋感到无奈。「你别以偏概全嘛,山贼里面也是有好的呀。」
「可能吗?」
小喜儿用力的点点头。「当然可能啦!像我们五位当家就是。就拿我们大当家来说好了,他不仅长相俊俏,可也是很足智多谋的哦!」
一提到他,昨夜两人亲热的情景不由得掠过她的脑海,她蓦地红了脸。
「你怎么啦,怎么突然脸那么红?」
冥舞尴尬的低下头避开她询问的目光。「没有,没什么啦!」
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后,小喜儿突然转移话题。「小舞,等我伤好了,陪我四处去玩好吗?寨里根本没有和我同年龄的女孩儿,不是比我小好多,就是比我大好多,都没有人可以好好的跟我一起玩、一起聊天。现在幸亏你来了,请你别再想着要离开这里好吗?」
冥舞为难的皱起眉。「这……」
「你不肯呀!」
「不是我不肯,只是……」
小喜儿赶紧拉起她的手哀求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陪我嘛,否则我一个人在寨里真的好孤单呀!」
「可是我……」
「好嘛!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
不忍拒绝她,冥舞当下点点头,横下心道:「好,我答应你,我不再想着离开这里,我会好好陪你的。」
小喜儿开心的抱住她。「哇!好棒哦!」
虽是答应了她,可冥舞却不禁陷入了沉思。
天哪!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第6章(1)
在看过小喜儿后,冥舞的心是更茫然了。
先前的她是那么坚决的想要离开这里,远离那个似乎能主宰她一切的可怕男人,可她现在的想法却似乎完全改观了。
朱大娘和小喜儿她们说的没错,虽然说在这一次的掳人事件上她是无辜的,可他们会把她掳来也是基于救人心切呀!她真能因此而怪罪于他们吗?
而且……
虽然说这里的一切令她害怕,可他们也的确没有伤害过她不是吗?
倘若换个角度来看,假设换成了她是他们,为了救出所有的同伴,或许她也可能会因而犯下这种错误的呀!
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似乎就不该一味的谴责他们了。
冥舞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支着下巴想着心事。
从她被掳到这里来,算算日子也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娘肯定急死了吧。好不容易盼到自个儿的女儿成亲嫁人了,没想到却被山贼掳了去,现在娘一定难过死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满心苦恼。
难道现在的她就只能坐以待毙,完全没有方法可想了吗?
正当她苦恼的想着心事之际,葛长山拎着一根大木棍气冲冲的朝她走来,见着他,冥舞立刻站了起来。
「葛伯伯。」
蓄着大胡子的葛长山狂怒的瞪视着她。「别叫得那么好听,我今天是来找你算帐的。」
冥舞迷惘的眨了眨眼。「算帐?你要找我算什么帐呀?」
他愤怒得破口大骂:「少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把小喜儿的头打破了,你说,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冥舞一听,愧疚的低下头。「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我知道你肯定非常的生气,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别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我女儿那么好心的天天送饭菜去给你吃,结果你居然心狠手辣的把她打破了头,现在还想推卸责任?」
冥舞着急道:「我没有推卸责任呀,我刚刚已经去向小喜儿道过歉了……」
「你以为道歉就能了事,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了,我们很好欺负吗?」
冥舞连忙挥挥手。「我从没这么想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