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太紧了,有点痛。」她娇嗔地轻声细语。
「莫珂萝,你再不起来,我就直接把你扔进水池去!」
奇怪,这对白好像不对劲。她觉得,老有人晃着她的身体。
「嗯?别急,有人等我签名。」她终于醒了,还一脸的陶醉不已。
「对不起啊!把你的美梦打醒。」他一脸冷冰冰地,扔给她一件外套,「赶快穿上它,从今天起,你的魔鬼训练开始了——走吧!」
「喂——干嘛?天还没亮啊!你要带我去哪儿?呵——」她的呵欠还打着,却让他一把拎起来,直接推出门外。
「打起精神!有我这天下第一大帅哥陪你晨跑,这种福气,可是你前辈子修来的。跑快一点!」他像赶羊似地,领着她,跑在人车稀少的大街上。
「晨、晨跑?!不行啦!我打离开学校后,连两百公尺都没跑过。喂——你别生气嘛!我以后绝不故意顶撞你就是了,那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觉?」
「快跑!」林哲琛大吼一句,根本不理会她的求情。他当然不是恶意,实在是因为她这朽木朽得太离谱,非逼得他出此下策,试图扳回一线生机。
就这样,莫珂萝的如意算盘还没拿出来,就被林哲琛的一连串训练给搞得痛苦不堪。
「哎呀!我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大爷,你最好心了,今天放我一马,行不行?」
「不要!本姑娘说不起床就不起床。起床的是乌龟!」
「林哲琛,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我好歹命哪!」
每天清晨,不管莫珂萝是哀求也好,叫骂也行,他都会用尽各种方式,硬是把她从棉被里拉了起来,接着,盯着她跑完几公里的路,再让她几乎是爬回房子里休息。不过,这还不是最艰难的事情,最让林哲琛感到无力的,便是日常生活中的美姿美仪。
「不对!不是这样走路的,你专心一点行不行?!你学得是淑女走路,不是赶猪大赛耶!」在用尽各种训练方式后,林哲琛已有种江郎才尽的无力感。
「拜托!哪有正常人那样走路的?那不就一辈子过不了大马路。」她还很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好!你不要这样没关系,那至少你拿东西时,秀气一点行不行?」
「秀气?没问题!这样可以吗?」她想了一下,继而打起莲花指,得意地抽起桌上的纸巾。
「你在演歌仔戏吗?莫珂萝,我杀了你!」
夜深人静。
在经过一个礼拜的训练后,林哲琛只有一句评语,那就是:一败涂地!
沮丧的他,伫立在夜幕低垂下的游泳池畔,想藉着冰冷的水,来浇息心头的怒气。是啊!怒气,他气自己,干嘛这么死要面子,跟山口擎野打什么赌!而事实已摆明了,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偏偏他以为自已是汤姆克鲁斯,可以来个绝地大反攻,最后,却是自讨苦吃,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给气得少了好几年的寿命。
「咚,」他一想到这里,便跳进了水池里,用着他矫健的身手,划着一遍又一遍的蛙式、自由式、蝶式,俨然有奥运选手的架式。
他习惯将身上的衣物尽除,只用着光裸的身体,充分地感受在水中穿梭的乐趣。他向来喜爱在冰冷的水中潜行,因为,那会让他头脑清晰,更会让他的毛细孔在水的温柔抚触下,打进他向来寂寞的内心。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不把女人用水做比喻,因为,她们还不如水,她们最多也只能贴在他的皮肤上呼吸。
不过,那个笨女人例外。她就是有本事,可以把他气到五脏六腑都痛。
莫珂萝屏着呼吸,眼都不眨一下地直盯着正在水中裸泳的林哲琛,心跳加快。
由于白天的操练太紧,害得她肚子饿得快,才半夜一点,她就得偷偷摸摸地起床找东西。这都要怪那个林哲琛,不但逼她逼得紧,还限制她不可痛痛快快地吃个过瘾,其实,她又不胖,顶多是壮了点,有点肉肉的灰姑娘,不也挺美丽吗?
不过,她这一回是东西还没找着,眼睛就吃了冰淇淋。她不自觉地躲在一扇窗里,两眼直溜溜地盯着他的身影,却没听见心底怦坪的心跳声音。
他果然有当花花公子的本钱,一身结实的肌肉,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地,引人遐思。他举起双臂,往后一仰,就整个人仰躺在水面上,缓缓优雅地飘浮着。他闭着眼,拧着眉,在水中泄漏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高挺的鼻梁,将他的侧脸延伸出一条丘陵线,再将底下的唇化成一泓池水,引诱着女人们争相跳进去,只为尝他一口。而他的发,在水中收敛成一匹光滑的黑布,贴在他的耳边,在水中载沉载浮,只剩发上的水滴与天上的月光交映着,织出几道迷蒙的亮泽,把他那暗藏忧郁的脸,烘托的更加动人。
他没有想像中的潇洒,也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他只是个沉溺在爱情游戏中,却依然寂寞的男子。不过,又与她何干?!她不也是个寂寞的灰姑娘,正陷在一座美丽的城堡中,等着王子来解救她。但,天地那么大,她的王子又在何方?
「唉!想这么多干嘛?反正我的王子绝不会是他。」她拍了自己的脑袋瓜,然后,闷闷地走回房去了。她不清楚,今夜的自己怎么会多愁善感起来,但是她知道,明天一早,她还得继续跟林家的那个富本武藏,比刀比枪。
☆☆☆
「早啊!」一大早,莫珂萝就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因为今天清晨,林哲琛没拉她去晨跑。
「不必这么看我,今天放你一天假,让你睡个饱!」其实,是他自己受不了了。
「真的?放我一天假?!那——我就不客气罗!」一说罢,她便直接拿起桌上那一盘蛋糕,猛地往嘴里塞,像是怕他反悔似地。
「喂——我是指让你睡觉,不是让你把自己撑死掉。拿来!」林哲琛又好气又好笑地,用手拉着餐盘的另一端,要把东西抢下来。
「不,不要!我已经饿死了,这盘蛋糕,非我莫属了。」她死命地护着不放。
「不行!这一盘你一吃,我一个礼拜的苦心不全完了!早知如此,我不如找开喜婆婆来。拿来,否则,以后我裸泳时,不准你看。」
原来,他早知道了。
「什么?!你——」莫珂萝一听,整张脸便红了起来,不过,她可不会就这样投降。为了面子,为了肚子,她只得倔强的硬拗:「谁爱看哪!你要觉得吃亏,顶多……我裸泳时,也借你欣赏欣赏。」
「那你吃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他倏地一放手,有点受到惊吓的味道。
于是,莫珂萝就大刺剌地吃了起来,差一点没像大姊头一般把脚抬上椅子。
「吃完早点,我带你进书房。」终于,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真的可以吗?」她以为,他要等她有点成绩出来了,才愿意帮她这个忙。
「可以,不过,下午我约了一位顶尖的造型设计师来,你可得要答应好好配合,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他已举白旗投降,只得另请高明了。
「放心!我们不是一向配合得很好?安啦!」她放下那一只空盘,满足地笑了。
吃完早餐,他们来到书房前林哲琛拉开那一道木门,一眼望去,皆是满屋的画像与书籍。
这里向来是他们家的禁地,只有林海默一个人可以进得去,连那位与他结婚几十年的妻子谷永理惠,都被摒却在门外,要不是林海默在动手术前怕自已有什么不测,把钥匙交给了林哲琛保管,恐怕要解开这个谜,还真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