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努尔哈赤的如意算盘,安费扬古能说不好吗?
再者,一想到査茵那如芙蓉的笑,安费扬古就不得不投降了。
只是这消息一宣布,众人的脸就如同前一天的安费扬古。除了査茵例外。
「你——你当真要娶琉璃?」塔世克这是问第三次了。
「喔,不、不是的,我是很意外,以为听错了。」
「这倒好!一下子拔去两颗眼中钉。」卫德在一旁窃喜。
「还好,最好的没给人先占去。」这是富瑛的暗喜。
「査茵,你说呢?」塔世克有点失望,他原本以为査茵会嫁给努尔哈赤。
「一切由爹爹作主,査茵没意见。」羞怯的査茵更透着含苞清澈的美。
「可是我有意见!」一道怒气冲冲的怒吼,倏地从门外飙进厅里面。
「琉璃?!」谁看,都晓得大事不妙了。
「琉璃,你不许査茵嫁人哪?」富瑛想,无非是姐妹情深。
「是我不想嫁人!」琉璃几乎是用吼的。
「怎么?扬古有啥不好吗?」努尔哈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是不太好,缺点挺多的。」扬古觉得琉璃真是英明呀。
「扬古闭嘴!」努尔哈赤瞪了他一眼。
「扬古再好,我也不能嫁,因为,他和査茵才是一对。」
「琉璃,我不会介意呀!」査茵认为这没什么,在这个年头,有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琉璃又是她的好姐妹,岂不更完美。
「可是我介意呀!早知如此,我这几年来何苦受这种委屈。」琉璃想到自己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不禁悲从中来。「嫁扬古是委屈?阿璃,你枉费我一番苦心了。」努尔哈赤没想到,琉璃这么自视甚高。
「不是扬古不好,而是……」
「是什么?女儿呀,你就别无理取闹了嘛!有人愿意娶你就要偷笑了,更何况,人家还是一品侍卫呢!」塔世克怕得罪了努尔哈赤。
「我不是计较这个,是……是……」琉璃知道,她的苦衷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一桩。
「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还拿乔咧!」卫德挖苦着。「不许侮辱她!」努尔哈赤喝道。「就算是吧!反正,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嫁。」说罢,琉璃便想转身离开。「这样你都不嫁,那你还有谁可嫁?」塔世克气坏了。「还不简单,建州王努尔哈赤啊!」琉璃就是故意扔下这气话,这才忿忿地奔出了门外。
只留下知情的塔世克,望着努尔哈赤,一脸赧然。
「大哥,人家原来想嫁你呢!」扬古憋着笑,糗着努尔哈赤。
而努尔哈赤没吭气,只是随琉璃飘去的眼光里,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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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使性子?还是说真的?」傍晚时分,努尔哈赤来到完颜家后山的小湖畔,顺着琉璃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亏你还说是我的死党,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琉璃的气已消却了大半。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安排。」努尔哈赤低调地说道。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要我跟人共事一个丈夫,哼!」琉璃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这才是你真正的原因。」努尔哈赤感到不可思议。
「我娘临终前告诉我,宁穿粗布衣,莫嫁贵族郎。」琉璃一想到母亲,神情不由得又是一片黯然。
看着她的努尔哈赤,或是受其感染,竟也生起恻然之心,伸出手就按上了琉璃搁在膝上的手心。「可是扬古会对你好。」
「他对我好,是因为你的交代,但,这不是爱。」琉璃说得几近喃喃。
「爱?」对琉璃突然吐出的这个字,努尔哈赤觉得很震撼。
而什么是爱?他这才发现,对于这个字,他从来不明白。
这天夜里,努尔哈赤睡不着,脑子里尽想着琉璃白天时说的话。
披起衣裳,拿着他始终忘记还给琉璃的披肩,努尔哈赤想找这借口,去敲琉璃的房门,同她聊聊。
才走出了花园外,努尔哈赤的心就扑通扑通的直跳。真是莫名其妙!想他征战无数的英雄好汉,面对多险恶的困难都毫不恐惧,但此刻,不过是想找她说说话吧,竟还踌躇半晌地在此数着心跳喘着呼吸。
「或许,她睡了。」努尔哈赤想往回走了。
就在那一刹那,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进了琉璃的房里。
「谁?」努尔哈赤心中一惊,立即纵身一跃起,来到了琉璃的房门前。「阿璃!」他一推,整个人闯了进去。
「啊?」刚从湖里沐浴归来的琉璃是差点没尖叫出声。
「嘘,是我。」房中的蜡烛没有燃起,整个房间是黑压压的一片,努尔哈赤只看见琉琉的身形站在他的眼前。
「阿金?!」琉璃快把心脏哧出喉头。「你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看见一道影子进来你的房里。」努尔哈赤连忙地解释着。
「是你眼花吧!我正好梦香甜呢。」琉璃吐了吐舌,幸亏自己动作迅速,否则事情就见光死了。
但这也实在气人!自从他住进家里后,就害得自己失了洗澡的自由,不但湖中戏水的乐趣没了,她更把时间又挪后,在确定大家都睡死了之后,才敢脱衣下水,而且,每次都是哗啦哗啦两下就赶紧上岸回房。
「抱歉,扰你睡眠了。」努尔哈赤正思索着该不该离去。「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说这句吧?」
「喔,是……是这件披肩,我一直忘了还你。」努尔哈赤将披肩递给了琉璃。「就为这个?」琉璃愣了一下。
「那……那……我走了。」
琉璃觉得努尔哈赤今晚似乎有点欲语还休。说时迟那时快,努尔哈赤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粗重脚步声正向此方向而来——
「叩叩叩,琉璃。」是塔世克。
「糟了!是我爹啦!」琉璃真慌了。她不知道,要是让塔世克看见她的房里藏个男人,除了她百口莫辩之外,恐怕这座大宅院也会被掀个精光。
「没错呀!是你爹。」努尔哈赤还若无其事的回应着。
「唉呀呀!你真会害死我,快,快藏起来。」
「开门哪!女儿。」塔世克越催越急切。
「藏哪儿?」努尔哈赤的个头大,房里的橱柜没处躲得下,只剩那张床。
「上床!快!」琉璃没时间想太多,顺手将棉被一掀,就拉着努尔哈赤一起跳上了床。
「碰——」门就在此刻被撞开。
「琉璃,你是睡死还是出事啦?」
「爹,你发什么神经啊?半夜不睡觉,跑来大呼小叫的。」故意打个呵欠,琉璃煞有介事地说着。
「琉璃,你真的没事吧?」听得出塔世克的语气中有惊慌。
「我该有事吗?」
「可是,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闪进花园来。」塔世克用眼光搜寻了房中的每处角落。
「没……没有哇!铁是你看错了!」琉璃因为紧张,遂把棉被抓得死牢。
「这样,」塔世克晃着脑袋想不透,「那,爹回房啦。」
「爹晚安!」琉璃正要喘口气。
「喔,还有啊,」塔世克又回过头叮咛着,「大热天的,盖啥大被子嘛!小心上火气。」塔世克是一路喃喃自语地走出门外。
而此时,全室又恢复宁静,只剩一旁传来的打呼声隐隐作响……努尔哈赤睡着了。
「喂,醒醒呀!」琉璃是哭笑不得,只得俯下身子用力摇晃着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