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容立刻收起,童法儿不安地坐直身子,“我——”
“别紧张,”安抚性地拍她的手背,章海洛鼓励地笑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心脏猛然一缩,童法儿粉脸顿时红透。
他的称赞真直接。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啊!”尴尬地手足无措,脑袋融成浆糊的童法儿直觉回答。
“你也这样觉得啊?”笑嘻嘻地指著自己鼻尖,他厚脸皮的点点头。“其实大家都这么说耶!”
又足足愣了三秒,童法儿这次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他的个性还真大刺刺耶!和他相处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如果自己能像他这样有自信就好了。
“原来你也喜欢吃小吃。”她难得主动带起话题。
“不然我要吃什么?”牛肉还有大半挂在嘴巴外头,他完全破坏美型男的形象。
“像法国菜、日式怀石料理……那些高级餐厅。”
“为什么?”不是很专心,他口齿不清的问。
好吃好吃,真好吃。
“你是兆阳集团董事长特助,当然要吃那些东西。”童法儿很正经的回答。
她的“父亲”和“哥哥”每次出门用餐,不能显示他们高级身分的地方,他们是不会去的。
长舌一卷,把剩下的牛肉咬进嘴里,章海洛突然觉得她的想法好可爱。
只是区区的董事长特助就要吃山珍海味,如果让她知道他还兼和昶集团总裁的下任接班人,他不就要每天鱼翅漱口、熊掌当开胃沙拉?
“吃这些不好吗?”他故意曦哩呼噜的吃了一大口面。
“不是,但这是我吃的。”
亮得过火的桃花眼微扬,他夹个水饺放入她的汤碗里。
“没有什么东西分你吃、我吃,又不是宠物饲料,还分猫罐头、狗罐头咧!”他笑容灿灿,却句句敲进她的心坎里。“嘿嘿!只要有人陪著一起吃,好吃就好。”
“好吃就好?”童法儿怔怔地看著他,喃喃重复。
这样说——好像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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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送我回来。”请他将黑色轿车远远停在巷口,童法儿打算自己走回家。她担心情绪不稳定的母亲看到,不知道会惹出什么轩然大波。
“别这么客气,这是为了答谢你那天泡热姜茶给我暍。”章海洛漾著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嘿嘿!其实根本是为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刚好找她当陪客。
“那杯热姜茶,”绞著手,童法儿话说得很小声,“是因为你之前请我喝热奶茶,所以我、我才……”
“热奶茶?”章海洛一脸问号。
有这种东西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热奶茶啊!”见他想不起来,童法儿有些激动的比手画脚。“我报到那天,气温很低,还下著毛毛雨,你遇见我,发现我不太舒服,于是买了好大一杯热奶茶给我……”话声停了,奇异的感觉掠过她胸口。
好像当她心情低落或是身体下舒服的时候,他总是会适时的出现。
说巧,好像又不太巧,有点类似童话故事中,王子总是会准时出现在受难的公主身边一样。
扬睫偷偷瞄了他俊美的侧脸一眼,奇怪的泡泡在发酵。
章海洛的确像王子。无论长相、身分或是行为举止,王子他当之无愧,只不过……
她童法儿可以当灰姑娘吗?会不会也有好心的仙女变出一辆南瓜马车来给她,让她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于?
“哦~~”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转些什么,章海洛听她这么一提,总算想起来。
就是他差点一病不起的那天嘛!
“请你暍热奶茶是因为我差点撞到你,给你赔罪啊!”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可是那天晚上你已经请我喝过热豆浆了。”童法儿很正经的提醒。
闻言,章海洛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寻觅多年,他终于发现他的天敌。
业界谁不知道兆阳集团章特助那张嘴,能将死人说成活的,又把活人活活气回棺材里,舌粲莲花四个字尚不足以形容他嘴巴的犀利。
但是油嘴滑舌的他原来也有克星啊!当对方太耿直、太认真的时候,任他多会说,也只能甘拜下风。
心底没来由深深一动,他笑嘻嘻地凑近俊颜。
“小茉莉,请你吃东西不需要理由啊!”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章海洛的男性魅力火力全开,电得童法儿脸红心跳,“我是男人,男人疼女人是应该的。”
喜欢,真是太喜欢了。
这种纯自如纸的性格让他爱不释手。
童法儿咬住唇,他太漂亮的脸蛋靠得太近,她几乎能在他深褐色的眼瞳里瞧清目己的脸,使得她脑袋有些晕眩。
“……嗯。”他的话好像对,又好像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你、你暍了热姜茶后,感冒有没有好一点?”这样的气氛太诡谲,童法儿连汇扯开话题。
“有。”听见她提起自己的感冒,章海洛原本想逗弄她的好心情瞬间消逝无踪。
事实上,他喝完那杯姜茶后,他的感冒不幸加速恶化,支气管发炎更严重,在医院里打了好大一针,吊完点滴才回家。
当时听见医生宣布要打针,他俊美的脸蛋瞬间扭曲变形,自小学毕业至今,他已经多年和针筒无缘,没想到为了当个救美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一定要再重申:英雄不是人当的,呜~~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看看表,童法儿说。
“嗯,晚安。”他笑著目送她下车。
直到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尽头,童法儿这才转过身,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场梦,和章海洛在一起,她奇异地忘却糟糕的情绪,甚至还有了勇气——
有勇气面对铃言冷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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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屋子里灯光通明,童婉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眼打量甫开门进来的女儿。
“肯回来啦?都几点了!”
咬咬唇,童法儿不会傻得以为母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空气中飘浮的酒味可以证明,她一定又是跟“父亲”吵架,将满肚子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对不起。”
“三更半夜不回家跟野男人厮混,”童婉君该是漂亮的脸庞满是狰狞,“他是谁?家里有没有钱?”
“妈。”觉得她的话粗鄙下堪,童法儿受伤地喊了声。
身为母亲应该是要问对方对她好不好,而不是有不有钱!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童婉君涂满鲜红蔻丹的十指紧握成拳,“我养你这么大可不是白养的,要是没有两、三百万的聘金,我绝对不会把你嫁出去。”
这算什么?卖女儿吗?
童法儿站在原地,灵魂像是瞬间抽离,静静地任由母亲冷漠恶毒的话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从不曾怀疑过这一点,为什么母亲却吝啬将给严守正的爱分一点点给她?她要求不多,只要一点点……
哪怕是千分之一也好。
“所以只要有钱,不用管对方对我好不好?”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或许是才刚从章海洛身边离开的关系,他彷如春阳般温暖的粲笑还有余温残留,她第一次开口询问母亲。
童婉君一怔,美眸狠狠眯起。
“像你这样讨人厌的孩子,还想奢望别人对你好?”
愣了一会儿,童法儿扬眸看著母亲美丽却冷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