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虚苦恼,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头大。
第八章
「听说苏姑娘病了?」
程致虚正在苦恼当中,不请自来的五皇子也不等通报,很自在的走了进来,完全把别人家的闺房当自家花园一样的闲晃。
「这些是御膳房刚做出来的小点心跟粥品。」示意尾随在後的太监们送上食盒,再很「随意」的说道:「都是一些开胃的菜色,正好适合没胃口的病人,太子哥哥正忙著,这会儿没办法亲自过来,所以派我送过来了。」
食盒被太监们打开,诱人食指大动的美妙香气立即盈满一室……
没精神理会五皇子,程致虚只看见赖在被窝中的小人儿眼前一亮,圆滚滚的大眼睛闪著阔别数日的闪亮光辉。
「大大,你肚子饿了,对不对?」程致虚把握住机会,示意太监展示食盒内的吃食给她看。
美食当前,苏大大的肚皮很配合的发出阵阵的腹鸣声。
她饿了,好饿好饿,但是……
坚持!
她要坚持!
她不想再肚子痛了!
为了拒绝诱惑,苏大大从被窝中爬了起来,转而赖到程致虚的怀中,用力的抱著他,把脸埋在他的怀中,拒绝任何的诱惑。
不似五皇子的少见多怪,程致虚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冒出的古怪行迳,对著怀中的她哄骗道:「是宫里的御厨们所做的喔!都是一般人想吃也吃不到的料理,你真的不想试试?」
腹鸣声回应他的询问,她早饿得头昏眼花了。
「皇……大哥。」很努力在适应这位兄长的存在,五皇子拗口的叫了声,开口询问:「她平常不是很能吃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程致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顿了好一下,才不冷下热的回答,「大大先前吃多了,吃坏了肚子,她误以为吃东西都会闹肚子疼,所以不肯吃。」
「不会吧?」五皇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脱口道:「哪那么白痴的啊?把自己吃撑了之後,竟然吓到不敢吃?」
程致虚冷冷的一瞥让五皇子惊觉失言,但白痴两字已说出口,要收回也来不及,只得改口,「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吃坏肚子,只要忌忌口,眼药休养一阵子就好了,真的都不吃才会出人命的吧?」
「乱讲!」苏大大忍不住想抗议,「吃了东西会肚子痛!」
「大大。」捧著她消瘦几分的面颊,程致虚心怜,但也只能千篇一律的说著已然重复无数遍的话,(只要不过量,是不会肚子痛的,你之前只是……」
苏大大听不进去。
伴随著食物的香气,饥饿过头的她只看见程致虚的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她被那漂亮粉润的色泽给迷惑了去,恍恍惚惚中,就好像看见了之前在旅途中曾经吃过的那个……又香又有弹性……
啊!果然是记忆中的香软!
啊!啊!好软……怎么咬不动?
迷迷糊糊中再睁张看,只看见一片的肉色,她吓了一跳,松嘴往後退去。
退开了一小段距离,才让她发现,原来那片肉色是程致虚面颊的超近特写,而她刚刚咬的,是他此刻已经殷红一片的唇瓣。
室内,无声。
端著食盒的太监、等著伺候的侍女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但一个个微微张大的睛睛,不难看出他们的吃惊。
五皇子没有太监、侍女们的职业本能,年轻的脸庞明白的刻划出他的愕然与惊讶。
如此大胆主动,而且还毫不避讳的亲热画面,他还真是长眼睛第一次看见,看得他……看得他白净的面皮不由得烫红了起来。
身为事件中被「攻击」的受害者,程致虚默不作声。
看似镇定如常,但儒雅斯文的俊颜却很不配合的泛著一抹可疑的红。
「师兄……」
沉默中,苏大大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泫然欲涕的表情是能哄得人为她摘星射月的那一种。
只见她吸了吸鼻子,泛著水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程致虚,而後开口——
「我肚子好饿!」
哇一声,她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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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很白痴?」
生平仅见这么一个把自己吃撑了,闹肚子之後把自己吓到,异想天开到开始实行绝食计划的人,五皇子乐不可支,
「谦人、谦人,你都没看到,她哭出来,哭喊肚子饿的时候,那表情真是一绝。」又是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就那种想宁死不屈,偏偏又做不到的惨痛表情,後来就一边哭、一边被喂食,表情之凄惨,好像吃的是毒药,哈哈哈……」
回应五皇子好心情的,是缪谦人臭到比大便还臭的臭脸。
「那个苏大大啊!真不是我爱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奇怪的人,真不知道我皇大哥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竟然跟我父皇力争要迎娶她。」
皇大哥?!
还真是顺口啊!就算不提以前的臭骂,不久前也还叫得支支吾吾,没想到才没几日的光景,就变得这样亲热了……缪谦人的表情更臭了。
「谦人,你说,我皇大哥坚持要娶,是为了报苏大大的救命之恩吗?要我,就算是救命之恩,我也不拿自己的婚姻来赌,我总觉得我皇大哥一定是落崖时摔坏了脑子,你都不知道,他宝贝那只野猴子可宝贝得紧了。」
撇撇唇,满心的不以为然,「应该找御医重新诊治一次才对,要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会看上那只野猴子?还是说他真是为了报恩?但太子哥哥却说绝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你说,我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两人中,动脑出主意的一向是他,所以五皇子问得很顺口。
偏偏,动脑的那一个,总是有求必应的人,今日是理也不理,连搭腔都懒,只一迳的用臭脸相对。
「喂喂!」面对一张臭脸,就算再怎样努力维持住好心情也无用。
笑颜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问:「谦人,你是怎样啊?」
难得让他发现那么好笑的事,还特地过府一趟,分享的同时也顺便求和,没想到却吃了个硬钉子?
「别以为我没注意,你从刚刚就一直臭著脸,是臭给谁看啊?」亏得他竭力在忍耐,也很努力在找话题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哪里不高兴,你就直说啊!什么都不说,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愈想愈气,五皇子哇哇大叫,「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从上次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後就不太理人了,刚刚更过分,竟然还想叫家丁拦下我?」
「还是拦不住你,不是吗?」美丽的唇瓣总算开了口,吐出来的净是扎死人不偿命的凉薄语句。
五皇子霍一声的站了起来,年轻的脸庞因为怒意而微微涨红,怒道:「谦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摆摆手送客,「不打扰你们一家兄弟联络感情,恕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送了。」
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竟然对著自己打起了官腔,五皇子该要震惊、该要愤怒、该要暴走抓狂,但他没有。
「谦人……」他狐疑的看著儿时玩伴,比对起这些日子的阴阳怪气,只有一个结论,「你在生气?」
「岂敢。」
「少来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一定是在生气,气我这阵子往太子哥哥或皇大哥那边跑的事。」福至心灵,五皇子很开窍的得此结论,很顺口的指责,「那还不都要怪你,你不帮我想办法,我只好找太子哥哥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