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黎还未听完就像风扫过刚铺好红色绒毯的楼梯,冲向二楼。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打定主意要让可晨面对现实她的天使永远不会爱她。
爱她的,是他!
是在她身旁、看她十五年的他!
* * *
可晨满身大汗埋头苦干。她虽对于机械性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不过她现在却反常认真——她说什么都要弄坏这道锁!
都怪她太逞强,在旭黎求婚之后提出什么互不干涉;其中也包括了两人的卧室虽然相邻,却必须完全隔开;除了中间有个双重门锁外,两个人的房间都有各自的出口,基本上是全部独立。
所以可晨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虽然话是她说出口的,但两人间这种诡异的状况,如果再没有任何改变,她一定会发疯!
“等到结婚以后,趁哪天他工作回来、累得不像话的时候,想办法灌他几杯酒,多来几次,他总会有醉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吧?呵呵呵……”而可晨就为了方便他喝醉时不小心误闯她房间,正在想办法破坏门锁。
怎能让它锁死她的爱情呢?她满头大汗的拿着螺丝起子,满心期待的撬,撬,用力撬……
只是,这该死的锁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混蛋买这么坚固的锁啊?
专心工作的可晨,甚至没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直到有人闯入她房里站在她身后她才回到现实——
“旭黎!”通常有机会见到旭黎,可晨定会乐上三五天,但现在她却完全笑不出来。她不想让他发现,她原来也是个会耍弄心机的丑陋女人!
手颤抖地藏到身后,她的态度怎样也无法自然。“你、你怎么来了?”老天,她手上的工具千万别被他看到!
“是呀!我确实不该来。”聂旭黎先前怒气冲冲,此刻却被全然的伤心所取代。事到如今,这样他反而冷静多了。现在也不是告白的好时机,是吧?看到心爱的女人,为了躲避自己,居然想在门上追加几道锁的时候,他,能不心痛吗?
讥讽微笑,无比落寞地浮现他脸上,因为他看清了事实。
“放心,你也用不着特地换装新的锁,我以人格担保,晚上绝对不会踏入你房中一步。”语毕,他就潇酒的大步离开她。
樊可晨拿着螺丝起子僵在原地,秀丽的脸上,泫然欲泣。
她不过、不过想要破坏门锁,让门锁不上,等着他哪天误闯啊!
这样也不行吗?
第七章
“他们的婚期已经决定了啊?”雷天威合上报纸,抬头笑望刚踏进来的樊司霓。“那么,现在还有我出场的必要吗?”
樊司霓答非所问的看着天威。“为什么你在我的办公室里?”
司霓诧异的,不光是他出现的时机。还有,他为什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加上这办公室里有一半以上被花海淹没,这又是怎么回事?
“送花啊。”他笑着走向她,翩翩地牵起她的手,在她错愕的想抽回时,他早一步吻上她白皙的手背。“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我从没说过。”不该问的。司霓开始后悔自己把自己逼入窘境了。她早知道这家伙别有居心,但——
“你不该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该问我为什么想知道。”他强硬的不肯放手,挣脱不开他捉握的司霓,一瞬间,她双颊飞红,浑身燥热起来。
她能问吗?问了,似乎会让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去?不,她不能问。
看穿她沉默的理由,他轻柔一笑,伸手一扯,在她来不及抗拒之时将她揽入怀中。托起她脸庞,眼神变得幽暗,隐约闪烁不知名的眩目光辉。
“对于自己爱上的女人,会想知道她的一切,这再自然不过了,你说是吧?我要向你收取的报酬就是……”
司霓其实早也猜出过去他对她种种戏弄举动背后、绝对有个不寻常的理由,只是现在听到他的告白,明知他是浪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她的心仍然为之雀跃不已。
可是……他的话,能当真吗?他已经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新闻不也常报导他的绯闻?她不想要自己成为另一个被大家讨论的女主角。
即使她承认心动,也不能就此被他蒙骗。
“我知道爱一个人,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和举动。我几乎是看着这些长大的。”她挑衅似的推开他。
她粉嫩唇角牵起一抹神秘微笑。她可以给彼此一次机会。他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必须证明。
“不过,真奇怪,姐姐和聂大哥那么相爱,怎么老不对盘?相爱的人能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会有幸福的结果?我想知道答案。你觉得呢?他们的结局会如何?”巧妙的避开他丢出的问题,樊司霓打算看他怎么作。
“结局是必然的吧?”
“是啊!必然,但这必然还要等多久呢?”她巧笑倩兮,美的令人失神。“没有结局,就没有报酬。”
他只是挑了挑英挺剑眉。“好。我懂你的意思了。”
雷天威最终松开了她,再次绅士的吻上她手背。“他们会有结局。”他立下承诺。“必须有结局!你尽管准备好报酬,我很快会来领的。”
看着他踏着坚定的脚步离开她办公室,她反而全身无力瘫软下来。
她知道,若他再热络一些,说不定她三分钟之后,真的会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攻势下。
她居然有勇气和他谈条件,就连她自己也预料不到。
但是,司霓与雷天威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这地步,可是姐姐他们却几乎没什么进展,矛盾的现实,要她怎么相信爱情的存在?
不过,想到他打算向她讨的东西……她不觉羞红脸,摇头要自己冷静。他怎么可能打一开始就喜欢她?但,要说他开她玩笑,又不太像啊。
“先成就姐姐吧……”麻烦的问题,还是一步步来好了。
* * *
“……十三号星期五?”
樊可晨看到那行字后,足足有一刻钟处于失神状态。
她颤抖着手,眼睛再度扫视那行字,确定没看错叔叔替她选定的婚期。虽然她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可是选这种敏感日子,也未免……太巧了吧?
“我们俩……难道这一辈子,都凑不上一起吗?”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彼此的爱情路途艰辛;但自从决定婚约后,他们间诸事不顺,她怎能继续平心静气的相信她的爱情不是错误?
另一方面,就在同时听到同样的消息时,聂旭黎仍然能保持镇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知道了,爷爷。”
然后第二天他趁着一大早,没人在意时偷偷溜到客厅,东翻西找的,终于发现那本压在报纸堆中的黄历,打开一看,那天似乎是个好日子,举凡破土开工搬迁,样样都是大吉,只是,嫁娶不宜。
嫁娶不宜!
聂旭黎神色阴沉的将黄历一把甩到桌上,走回房里。
天杀的!什么都不能阻挠他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绝不退让!
聂爷爷结束晨跑,才回到屋子里,看到桌上的东西。
“奇怪,谁又把去年的黄历翻出来?”
* * *
最后极为难得的聂旭黎和樊可晨默契十足的选择公证结婚。
公证当天,他们两人都准时来到地方法院。
他们依照先前排定的时间,办好手续等着法官证婚,只是,神情肃穆的两人,表情冷漠的不像是幸福的新人。
可晨不安的偷瞄了身边英挺出众的旭黎,一边接受周遭众多女子投来的嫉妒目光,一身雪白新娘嫁裳的她一边暗自期许,这场婚礼不会有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