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巢儿!”杨朔亭大声喊道,但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头一凛,看了眼原本系马的地方,“马不见了……难道小巢儿自己进城了?”
强烈的不安立刻袭向了他!
杨朔亭心想,萧可成既然跟综了他们一段路,一定记得小巢儿的长相,若这会儿小巢儿进城遇上他,那后果……
他狂乱地甩甩头,根本不愿去想那个后果!
双足一蹬,杨朔亭立即施展出轻身功夫追了过去,极力期盼自己能在半路上拦下小巢儿。
就在杨朔亭离开之后,玄音和萱儿从一旁走出。
“唉,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安排的。”玄音一叹。
“那是天意,也是我们的决定,不是吗?”萱儿说道。刚才她们俩一直默默地看着整件事情发生。虽然杨朔亭已经想法子为小巢儿避开这个劫难,但人算不如天算,在阴错阳差之下,小巢儿还是单独地走入了危险中。
“这一回就算我们想阻止也没办法。”
玄音的语气令萱儿一愣。
“玄音,哪里不对吗?”萱儿疑问。
“萱儿,你刚才虽然挂心小巢儿,但一定都没有向前移动身体吧?”
萱儿点头。
“如果你移动的话,就会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言下之意,玄音似乎亲自体验过。
“玄音,难道那是……”
玄音暗吐了口气,“没错,和以往的不一样,那是一场无法更改的命中大劫。对于这场劫数,我们不能干涉,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面对这突来的变数,萱儿心忧地问:“那……我们现在可以跟过去吗?”
玄音点点头,“可是我讨厌必须亲眼看小巢儿受难,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玄音!她是咱们的小巢儿,也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在和她相处的最后这段时间里,我想陪她度过一切灾难。”
“好吧。”玄音被萱儿真诚的一席话打动了。“唉……如果小巢儿知道身旁这个疼爱她的萱儿,真实身份竟然是她的姨母,她一定会高兴地痛哭流涕的。”
萱儿苦涩地笑了笑,“她会知道的,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你没地方可去吗?”
杨朔真的声音平淡无波,而他说话的对象,是从离开客栈后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凌天淮,现在三人都已经走出贵农城了。
“有啊。”凌天淮保持落后两步的距离紧紧跟着。
“那就别一直跟着我们。”杨朔真说话时连头都不回。
“呃……我没有跟着你们啊,只不过刚好走同一条路而已。”凌天淮笑道。
这时,杨朔真拉住杨化羽的手,两人停下了脚步。
“咦,不走啦?”凌天淮问。
杨化羽笑答:“小哥是想让凌大哥先走。”
“这……不、不必啦!你们别这么客气。”
杨朔真轻瞥他一眼,然后拉着杨化羽的手往回走,凌天淮见状又想跟上,杨朔真淡漠的话语却从前方传来。
“又正巧和我们同路吗?”
“啊……”凌天淮脚踏了一半却跨不出去,“朔真,别对我这么冷淡无情嘛,好歹咱们也是同门师兄弟。”
“谁是师兄?”杨朔真回过头问。
“我……”但在看到杨朔真脸上露出轻柔绝美的笑容后,凌天淮立即改口,“你。”
“很好。不过,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师弟。”杨朔真说着便要继续向前走,但双眼却忽地瞥见一抹急速闪逝的身影,他疑惑地出声轻唤,“三哥?”
“小哥,三哥为什么那么急着进城?”杨化羽也看到了。
杨朔真忖量着,隐约感觉到一定有事发生。
“小羽,走。”杨朔真话语一下,两人同时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啊,等我!”凌天淮见了也急忙跟上。
萧可成畏缩地坐在米铺旁的小巷口,身体仍是冷得发抖。
昨天他一夜未睡地驱除体内的寒气,不过成效并不大,体内那肢冰寒依旧存在。但由于报仇心切,天一亮,他便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一步步缓慢地前往米铺旁等待他的目标。
可惜因为他行动不便,常常走一步便双脚发软地跌倒在地,所以当他好不容易到达米铺之时,正巧看见杨朔亭提了一袋米离开。
心急之下,他本想开口喊住杨朔亭,但理智却及时制止了他。若是他以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面对杨朔亭,在气势上就已经先矮人家一截了,更何况现在的他,杨朔亭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轻易地把他推倒了!
他没必要选这种时候在杨家人的面前闹笑话!
萧可成低着头费力地呼吸,不时怀疑自己是否随时都会死去,因为当体内的寒气倏地涌上时,差点夺去他的呼吸,使他的心跳冻结。
可恶!那个混帐到底对他下了什么毒?!
“喂,你没事吧?”一个关怀的女性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哼,又是这种虚伪的问话,昨天他就是这样上了别人的当!萧可成想着想着,一阵磨人的寒意又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你多事!”萧可成不耐烦地抬头怒骂,但一瞬间他却睁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哈!天意,真是天意啊!老天爷总算注意到可怜的他了。所以才会助他一臂之力,将这女人送到他的面前来!
小巢儿被他凶恶的口气吓了一跳,心想道人的脾气还真差,她只是关心地问问罢了,何必对她这么凶呢?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时,萧可成却开口道歉。
“姑……姑娘,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小巢儿见他道歉,心也软了下来,蹲下身面对他,“没关系。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一直发抖呢?需不需要我扶你去看大夫?”
“好……好啊,那……那就麻烦……姑娘了……”嗯,想法子将她带往自己住的客栈,抓住她后,再以她胁迫杨朔亭就范。
小巢儿不知道萧可成心里正打着歪主意,使劲地扶起他,还热心地为他介绍城里哪位大夫的医术较高明,一点都没察觉萧可成的眼中正闪动着令人发寒的杀意……
杨朔亭才刚进城没多久,便看到一间客栈前有许多人正在围观,他心头一凉,直觉地认为被包围住的人一定是小巢儿。
小巢儿出事了!
他匆忙赶上前,拨开层层人墙,来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写着“卖身葬父”四字的纸板,挂在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胸前,她正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身旁还有具用草席包裹着的尸体。
“姑娘,可不可以请你换个地方,我们客栈还要做生意啊,你别在这儿触我们霉头了。”客栈的店小二哀求着。
少女哭着不答话。
“姑娘,我求你行行好,赶紧离开,不然我的工作就保不住啦。”小二哥虽然对她感到同情,但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平日所赚的银两还不够他贴补家用呢。而这会儿他被掌柜的派出来赶人,若是赶她不走,那他的工作可能也没了。
杨朔亭松了口气,幸好这里面的人不是小巢儿,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怀中拿出三锭银子递给了少女。
“拿去好好安葬你爹吧。”杨朔亭话一说完便转身走出人群,也不理会那名少女的呼唤。
“三哥。”杨化羽唤道,他们三人正巧赶了上来。
“羽儿、朔真。这位是……”杨朔亭看着站在他们身旁的陌生人。
“在下凌天淮。”他风度翩翩地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