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小心思忖着该怎么开口好,「昨晚你那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他敛住笑容,「昨晚不问,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大条和人头虱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怎么?他们跟你告状?」他可是一点都不后悔动手。
果然是他。她叹口气,「为什么?我连朋友都不能交吗?」
「朋友?」他嗤之以鼻,「朋友会叫妳煮东西给他吃,他吃得很饱,而妳却饿着肚子吗?拜托,妳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可不见得。」
「做朋友何必那么计较?」凡事应当互相体谅包容才是。
严焱天受不了的翻白眼,「妳就是心太软,才会被人吃得死死的。」
「没有,我的朋友都对我很好。」连静卿小声辩解着,想起以往帮助过的人,哪个不是后来见面都聊得很开心?
「那是因为妳对他们更好,他们对妳好是有企图的,他们对妳一分,妳就十分回报。妳说,他们是不是很划算?」
果然是生意人的眼光,什么事都用「划算」去计较,连静卿不屑的想,但说出口的话仍是很委婉:「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我的付出都很有价值。」
「是吗?」
他轻笑,抱着她坐进社长椅,迅速的在键盘打了几下,萤幕上出现一个小视窗,视窗里是一个小会议室,正站着一个男人,还有……小萍的父亲!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呼。
「他当然是来借钱。」严焱天理所当然地说。
他不只会讨债,更是放高利贷的行家。
「怎么可能?」连静卿不敢相信,还记得她答应还债时,小萍的父亲跪在地上频频向她磕头谢恩,一再的保证绝对改头换面戒赌,不再做不实际的空想,并且找一个工作脚踏实地的把小萍养大,怎么现在……「不,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妳没听过吗?」为了证明,他打开喇叭的电源。
顿时,小会议室里的声音传到了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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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先生,只要两百万就好,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小萍的父亲姿态很低的要求着。
柜台人员摇摇头,「先生,不行,你根本没有能力偿还,我们不能借你。」
「求求你,我这次一定可以成功,这生意很有前途,我用我的性命跟你赌。」
「你的命也不值那些钱。」
「拜托,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不然,你跟你社长说说看。」
「我们社长不想见你。」
「那……那让我见见你们社长的女人,她是我朋友,她可以当我的保证人,真的,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她叫连静卿……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跟你们社长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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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卖身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连静卿好想哭,小萍的父亲个性没改变,小萍未来的命运……似乎还是困难重重。
「妳现在能说这样的男人值得帮助吗?」
她撇开头,不想看那难堪的画面,更不想听严焱天的嘲弄;或许他说得没错,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还是有人值得帮助。
「妳觉得我还要借钱给他吗?」他凝视着她,把她的伤心都看在眼里。
「我求求你,不要。」连静卿不由得哽咽的要求着。
严焱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借他,他还是会到别的地方借,妳觉得这样比较好吗?」
也不好,别的讨债公司如果去为难小萍的父亲,这次,她就再也帮不上忙了。「那怎么办?小萍不是太可怜了吗?」
「所以,我有一个办法。」严焱天唇角上扬,拿起话筒拨到那间会议室去,「Tom,钱可以借他,但是要他先写下切结书,如果他无法还款,他的女儿小萍要归我,另外还要附上他的一枚肾脏。」
连静卿瞪大眼睛的看着他挂掉电话,「你要小萍做什么?她还那么小!」
「我要把她卖……」
「她还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叫她卖身?你怎么能这么残酷……」
他无力地伸手捂住她的唇,「听我说完,我是说,我要把她卖给很想要女儿的父母,让新父母疼她爱她。这总比她跟着那个人渣强吧?」
连静卿愣住,她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如果照他的作法,的确对小萍比较好。
「没救了,这男人。」他摇头的看着萤光幕,只见小萍的父亲欢天喜地的签契约,一点犹豫都没有。
「或许……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连静卿喃喃的说,无法责怪人的她,只期盼小萍未来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哼,等他踏进死门关那一刻吧!」严焱天关掉了萤光幕,视线转回她身上,
「我昨天要慕淮带回去的衣服呢?妳怎么没穿?」语气显然有责怪的意味。
关于这一点,连静卿正想找机会说,既然他问起,倒不如趁现在说个清楚。
「我不能收,那些太昂贵了。」光看到那些标签上的价码,每件起码五万到六万。
「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贵,我希望能看到妳穿上。」
就像女孩子帮喜爱的娃娃换衣服的心态是一样的,严焱天期盼她能穿上他为她挑选的衣物。
「我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好。」
「但我希望妳穿得更好,这是我的命令。」他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暴君!连静卿暗啐,但嘴上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的债是不是……越来越多?」
严焱天愣了一下,露出思索的表情,「说的也是,那……就多算二十次吧!以后的治装费,都从这二十次里抵。」
连静卿闻言不由得垮下肩膀,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可不可以……不要?」她希冀的问。
「不行。」他很严厉的拒绝。
「但、但……现在连一次都没有……」连静卿说得连耳根都红了,「要还清要等到何年何月……」
「妳等不及了吗?」严焱天调侃,愉悦的欣赏她羞窘的样子。「妳已经习惯我了吗?」
习惯?
连静卿不明白严焱天说这两个字的真正意思,「习惯什么?」
「习惯我的长相、声音。」还有我的愤怒。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动吞了回去。「总之就是一句话,妳什么时候才能不怕我?」
她偷偷看他一眼,她记得他的裸体……很漂亮,很像艺术品,从背后看的话,简直可以媲美米开朗基罗的人体雕像,但从正面看,他的表情就算不讲话,也可以把鬼吓得退避三舍。
要她不怕他……真的粉难、粉难、粉难耶!
像现在这样子,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她,她就觉得心里发毛,要费很大的劲才能不发抖,不想夺门而出。呜……她怎么可能不怕他?
「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只管满足你的兽性就好了。」她硬着头皮很小声的提议。
「什么?」严焱天大吼,吼得窗户都快要破了,「妳当真以为我是野兽吗?」
她摀住耳朵,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全身皮皮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见她停不了口的道歉,严焱天再也受不了的捂住她的唇。
「连静卿,妳需要行家开导妳。」
第五章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特训呢?
这个疑惑在连静卿回家后,很快就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