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盛佐驭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韦缇回神的转头看向他。
「妳的言行举止和气质都透露出妳应该有一个不错的成长环境,学历应该也不低,为什么妳会选择做帮佣这样一个工作?」他问。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韦缇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回道。
「可以,只不过妳若有什么困难,说不定说出来之后我可以帮妳。」他真心的说。
「为什么?」她抬起头问。
「因为妳今晚帮我得到了一张很重要的合约。」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并没有帮你做什么,况且你也已经答应让我留住我原有的工作,不是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解雇妳的念头,只是顺手推舟的利用了这个机会,让妳答应陪我出席今晚这场宴会而已。忘了之前我们所说的那个交换条件,妳想要什么?告诉我。」一顿,他补充,「我不习惯欠人。」
「我并不觉得你有欠我什么。」韦缇摇头表示。
「可是我觉得。」盛佐驭看了她一眼又说:「妳都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韦缇再次摇了摇头,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韦玄的病能够治好,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求。
「真的没有吗?还是妳觉得妳要回家想一下,之后再告诉我?」
韦缇慢慢地转头看向他,总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有其他的意思,似乎觉得她对他一定会有所求的样子,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除了让我继续拥有我现在的工作之外,我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她对他说。
「妳需要钱吧?我可以给妳钱。」
韦缇顿时浑身一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让她难以置信的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
「只要妳别开口叫我娶妳就行了。」盛佐驭玩笑道。
她面无血色的瞪着他,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一直以来都是用什么眼光、什么心态在看她。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整个人被一种空洞而冰冷的感觉包围着。
他以为她是故意留在他家,企图想向他攀龙附凤的女人?!
「停车!」她蓦然扬声大叫。
「吱--」
「叭!叭!」
盛佐驭被她吓了一跳,急踩剎车造成交通一度混乱、喇叭声四起之后,终于有惊无险的将车子从内线快速道驶到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我停车?」他转头以一脸搞不清楚状况,又心有余悸的表情盯着她问道。
然而,韦缇二话不说的就推开车门,迅速的下车。
「喂,妳干什么?」盛佐驭愕然的惊唤,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韦缇对于他的叫唤完全置之不理,用力的甩上车门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快速跑开,连句再见也没留给他。
坐在车上的盛佐驭一脸呆愕,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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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没去探望弟弟的关系,韦缇在菜市场打完工之后,便直接赶到疗养院去陪韦玄,直到傍晚打工的时间到了之后,又直接赶去夜市。
她专心的工作、用力的叫卖,没让自己有一丝空闲下来的时间。
她想这样做的话,今晚回家之后,她应该能够累得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吧?可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她又失眠了!
睁着酸涩的双眼,韦缇仰躺在床上瞪着黑暗的天花板,感觉既生气又无力。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忘不了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个把她当成拜金女郎的家伙盛佐驭?她真的好生气!
用力的翻身侧睡,她再度闭上眼睛企图放空脑袋,但是那晚宴会里的画面却一幕幕的从她脑海里飘过,甩都甩不掉。
她生气的转身换另外一面睡,结果却仍是一样。
可恶,为什么她总是忘不了他在会场时对她的好?明知道那一切都只是在演戏而已,而且最过份的是他还在车里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可恶!可恶!可恶!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误会她?
如果她是他以为的那种女人,她会在接了他家帮佣三个多月之后,才用这么烂的招术去接近他吗?
况且,她一开始本来就想走的,是他硬将她留下来,还强迫她陪他去参加那场宴会的不是吗?
他怎么可以在事后却将她归类成一个想要向他攀龙附凤的拜金女郎,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突然间,韦缇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的睁开了双眼。
伤害她?!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被伤害了,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不是吗?
而如果是误会,她只需要向他解释她一点想高攀他的意思都没有,要他大可放心就好,为什么她会觉得被伤害了,还当场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瞬间,她震惊的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为什么会失眠,为什么会一直想他,为什么会觉得心痛难耐,为什么会觉得被伤害,她终于找到答案了--
因为她喜欢上他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她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瞪着黑漆漆的室内摇头再摇头。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韦缇无言的问自己。
他们前天才第一次碰面,然后相处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而这不超过四小时的时间里,他们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花在做角色的扮演上,她怎么可能会在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喜欢上他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的说,可是心里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可是如果不可能的话,为什么她现在的心跳得那么快?为什么她整个人热得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她心里的声音如此问道。
天啊,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一个自己不能也不可以喜欢的男人!
因为如果她真的去接近他的话,那就只会让她对号入座的真的成为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拜金女郎,即使她是真心喜欢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呵!」
突然间,韦缇嘲讽的轻笑出声。
「即使能改变这个事实,让他相信妳的真心又如何?」她自言自语的嘲讽道,「妳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谈恋爱吗?有吗?」
没有。
她连睡着的时间都没有了,又有什么时间可以谈恋爱呢?
忘了前天晚上所发生过的一切,忘了他吧。她告诉自己,爱情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奢侈品,是她现阶段所消费不起的名牌珠宝。
现在的她只适戴夜市里一支一百元的手表,其他没了。
这就是现在的她。她自嘲的一笑。
「铃铃--」
床边的闹钟蓦然响起,吓了她一跳,也告诉她该起床准备出门工作了。这就是她的人生、她的生活,和满室名牌、穿金戴银的他完全不同。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将闹钟按掉,然后忍不住无奈的轻笑一声。结果到头来,她今晚还是失眠没休息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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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撑到十一点从市场里下班时,韦缇已经有点精神恍惚了,她只挣扎了一下便决定先回家休息,然后趁傍晚到夜市工作前,再利用一些时间弯去看韦玄。
因为已经累到快要睁不开眼了,她压根儿都没注意到盛佐驭正站离在她家门不远处的路边,甚至于从他面前走过也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