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算是夫妻吧,我想。」单可薇忽地扫来凌厉的一眼,「我说派翠西亚,不是叫妳带单玺去命案现场挑家具吗?为什么妳人还在这里?」
「我去啦,结果被训了一顿,然后被扫地出门。」不过她倒是一副乐得轻松的模样。
「谁敢训妳?单玺人呢?」单可薇上了游园车,正要巡视其它离宫的营业状况。
派翠西亚跟着上车,「还说呢,我才跨进门坎,马上就被威风凛凛的汤大警官刮了一顿,责怪我怎么可以带个未成年的小孩上凶杀现场抢生意,喝,孩子的娘都不在乎了,关我屁事!」她喳呼着不满。
「妳不挺牙尖嘴利的,也会说不过他吗?」单可薇熟练的操控着游园车,嘴角挂着冷笑。
「他有枪,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月不过就领那些死薪水,干么跟自己的性命过意不去。」派翠西亚又是那副要钱的嘴脸。
「所以现在单玺人呢?」单可薇睐她一眼。
「单玺跟汤警官在一起,他说,叫妳亲自去接单玺回来。老板妳完了妳,汤大警官一定会把妳训得狗血淋头,他说,如果妳不能当个适任的母亲,他要报请专业的人士介入,安排单玺到寄养家庭去。」
游园车一个紧急煞车,单可薇脸色铁青的别过头来,「他真这样说,那个死男人真的这样说!」
「是呀,穷凶恶极的,只差没把枪抵在我太阳穴上。」派翠西亚猛点头。
「可恶,我单可薇的女儿几时轮得到他这么安排,我非宰了他不可。」游园车猛然一个大逆转,颠得派翠西亚差点飞出车外。
还来不及停妥,单可薇就冲动的跳下车,迅速的坐上她停靠一旁的跑车,方向盘一转,随即消失在派翠西亚的视线范围,历时不过三十秒。
「哇,好剽悍的老板喔!」派翠西亚瞠目结舌的看着车后刮起的尘烟。
这厢,聂齐桓的车上,静悄悄的吊诡,力芸珊拚命的摩挲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谁叫小姐都不吭声。
「家里还有什么人?」聂齐桓问。
「没有人。」维琴萨孤傲的答。
「医生有没有说过妳的伤势如何?」
「不知道。」
「发生意外之前,妳做什么工作?」他不以为忤,继续又问。
她别过头,唇边荡漾一抹冷笑,「你不觉得现在才问我的来历,根本是为时已晚。」
「是吗?我倒不觉得,我觉得现在问,时间点恰好,因为我们从现在起才开始要有关系,以前我们互不相识,没有询问的必要。」他瞥了她一眼,「对了,我叫聂、齐、桓。」
他将自己的名字说得缓慢又清楚,好像在巴望着她会想起些什么,然而真叫人失望,她只是冷漠的别过头去。
「妳可以先休息一下,到了我会叫醒妳的。」
她没有异议,偏过头,眼睛一闭,就陷入自己的冥想空间里。
聂?他也姓聂!聂姓人口不多,然而为什么她所遇过的姓聂的男人,总是那么的离经叛道,叫人摸不着头绪,难不成名字里长三个耳朵的男人都特别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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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小时,聂齐桓的车子沿着车道驶入新居的车库。
现在的她是失去视力的人,维琴萨只能淡漠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栋形体简单的两层楼方正建筑,左手边的不远处同样矗立一栋同款风格的建筑。
灰白的墙面,右手边则设计了两面突出的几何图形墙面,透出一股简单却现代的安藤式建筑味道。
百余坪的建地,建筑物却仅仅八十坪,剩下的全留给绿地跟蓝天。
为什么?维琴萨对这样的设计感到疑惑,但是她不能问,因为瞎子是看不到这些的。
越过车头来到驾驶座旁的位置,聂齐桓打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
「把我的轮椅拿来,我自己坐轮椅。」她又把手抵在他胸口,意图隔开彼此。
她不喜欢跟他靠得这么近,他的体温会叫人温暖得想放松,而放松却是对现在的她极为不适当的。
「不用。」他阻止了力芸珊,转而对她说:「何苦折腾妳的小女仆,妳在室外坐轮椅,不过几步路就可以进到屋里,届时她又得辛苦的帮妳擦拭轮椅沾染上的泥尘。」
维琴萨哑口无言,因为他的话是对的。
「聂先生,为什么要多那面墙?而且右手边的两道墙为什么跟左手边的墙不一样大小?」毫无心眼的力芸珊把维琴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了阻挡强光直接照射,另外拉开墙与墙之间的距离,中间的空隙产生阴影,辅以落地窗的搭配,间接的作为引导室外的光线。」
他说话的热气拂上维琴萨的耳,彷佛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原来是这样,聂先生,你聘请的建筑师好厉害喔!」似懂非懂的力芸珊发出赞叹的光芒。
「是吗?妳的称证让我对自己的建筑更添信心。」
「啥,这房子是聂先生自己设计的?」她钦崇的瞪大眼睛。
「对,我是个建筑师。」
他腾出一只手按着门口的密码锁,三人这才得以顺利进入屋内,从入口玄关沿着阳光倾洒一地的通道来到客厅。
「聂先生,隔壁的那栋房子也是你设计的吗?」
「嗯,隔壁住的是我弟弟,他叫闲琛,现在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平常他都会在我这里搭伙吃饭。」聂齐桓明着回答力芸珊的问题,也间接的告诉维琴萨他简单的私人背景。
「小姐,聂先生的屋子好大好宽敞,有一屋子充足的阳光,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热,不像欧家的豪宅,不是乌漆抹黑的不见天日,就是阳光炽热得像在烤小鸟。」力芸珊像个孩子似的天真的说着她的感受。
他将维琴萨安置在舒适的沙发上,「我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妳们自便吧,因为床还没有送来,如果觉得困了,就委屈在沙发上小憩一下,如果闷,可以到后方庭院去,冰箱里有食物,欢迎自行取用。」他转身看力芸珊,「珊珊,小姐妳来照顾,今天晚上麻烦妳准备四人晚餐。」
「是,聂先生。」
交代完后,他依着通道定去,直至消失,这偌大的屋子就只有维琴萨跟力芸珊两人。
「小姐,妳想不想去庭院?」
「妳去吧,我有些困。」
「喔,那有什么事情,小姐喊我一声。」
「我会。」
力芸珊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好奇的往屋后去,维琴萨则暂时得到放松,不必再扮演着行动不便的瞎子,可以放肆的窥看。
她看着周遭环境,打从一开始进来的那扇门外,这屋子里再没有其它的门,只是利用一些巧妙的设计来区隔空间,可能是数道墙面的几何冲突,就可以成就一个曲道隔开空间属性,看来畅行无阻,却也别有洞天的迂回。
直至现在,她还是不懂,为什么聂齐桓会答应这荒唐的提议,这男人的心思深沉又诡异,看来,她得格外小心,免得功亏一篑。
除了下午四柱大床送来的时候,曾经短暂听见聂齐桓的声音,其它时间,他几乎是完全消失的状态,不见他,她倒也乐得清闲。
所有人再次碰面,已经是晚餐时刻,聂齐桓端坐在主位上,一旁首次出现的聂闲琛,拧眉瞪眼的视线始终不离面前两位陌生女子。
「大哥,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