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她的失忆,他真的如愿地将她留在了身边,所以他不许任何人从他的身边将她带走,他绝不许这种情况发生!
「悦儿,我们回家,好吗?」他温柔的问着她,想尽快将她带离开这个可能会勾起她一丝记忆的男人身边。
他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得出他们之间,有一段他所不知道的过去,但现在占优势的人是他,毕竟她失忆了,而在她失忆的这段期间,都是他在照顾她,他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将她带离这男人的身边。
被唤作悦儿的妇人点点头,听从他的话,柔顺地让他扶着她的手,往百货公司的大门移动。
没错,悦儿就是失踪已久的惟心。
悦儿这个名字是韩秉文帮她取的,因为从她在医院醒来时,她的眉头就一直深锁着,他希望她可以快乐些,便帮她起了这个名字。
眼看两人就要离开--
「我不准妳走!」宣梵跳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眼神直视惟心。
「这里是公众场所,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需要你的准许。」韩秉文以强硬的态度相对。
「她是我的女人,我有权利要她留下。」宣梵寒着一张脸,硬是不让他们离开。
「你的女人?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还硬说人家是你的女人,你也未免太厚脸皮了吧!」韩秉文冷眼讥笑。
他毫不留情的嘲讽,让宣梵的俊脸结起寒霜,他瞇起眼眸狠瞪着他。
韩秉文也不相让,眼神直视他的,以同样的目光瞪回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擦出火花。
火药味弥漫在两个男人之间,谁也不让谁。
这样的情况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宣梵率先将视线移开,他看向他怀中的女人。
他非常肯定她就是惟心,他绝不可能认错人的,但她眼中写满的陌生却是不容他争辩的事实,他无法否认这一点,她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他。
颓然地垂下双肩,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确实与他相识,她就是他日夜思念的爱人。
秉文知道自己赢了,他带着惟心绕过宣梵身边离开,他脸上哀伤的表情令他于心不忍,但爱情是自私的,若他同情眼前的男人,那可怜的人就会变成是自己了。
他已经照顾了她半年,他希望自己能就这样继续照顾她下去,当初他并没有对她隐瞒事实,她知道自己就是不小心撞到她,害她失去记忆的人,而他也明白现在的她,只是让眼前男人的心急给吓到了,若再让他们继续接触,难保她不会想起什么,为了避免这个可能性,他要将她快速带离,远离这个似乎和她有着一段亲密过去的男人。
宣梵低垂的视线没放在离去的两人身上,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惟心看着他的陌生眼神让他心痛……
但不管如何,他好不容易才又再见到惟心,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看向两人原先站的位子,握紧的拳头显示他正在压抑情绪,英俊的脸孔上有着一抹决心。
第八章
宣梵坐在加长轿车里,司机在前座平稳地驾着车,他才刚从雷氏集团的总部出来。
他们四兄弟刚齐聚在总部的会议室里,共同讨论下半年度的经营方针,会议结束没多久,他便急着离开,他受不了兄长们关爱的眼神,他知道他们是关心他,但他就是不想接受他们投射在他身上的同情眼神。
手里拿着这一季的财务报表,心思却早巳不知飞到哪去,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的景色,一张熟悉的脸孔浮上脑海,他又想起惟心了。
距上次见到她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曾试图找寻她和那个男人,但是却一无所获,思及此,原先就已经烦闷的心,又更烦躁了起来。
视线触及了一个公园,想一个人散心的想法升起,他命司机将车在路边停下,要他一个小时后在同样的地方接自己。
下了车,他一个人缓缓走在公园的人行步道上,步道的两旁种着同样品种的树,生长得茂密的树木遮去了洒在步道上的阳光。
继续顺着步道走,步道的尽头是属于孩子玩耍的游乐区,有秋千、溜滑梯等大型的游乐器材,几个不怕烈阳的孩子,正在那上头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宣梵想起自己的童年,他也曾有过那么快乐的时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回到那不识情滋味的孩提时代,最起码他的心不会像现在这么愁苦。
孩童脸上的灿烂笑容让他看得入迷,许久后他收回视线,却发现一旁有个人和他一样,一直看着孩童脸上快乐的表情,看着那熟悉的侧脸,思念爬满他的眼、他的脸,他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那个他深爱却不认识他的女人。
她似乎也意识到他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目光,转头看向他,与他的目光相接,眼瞳中升起一股陌生和些许害怕。
读出她眼中的讯息,他只能在心中苦笑,她的防备让他的心泛起一丝丝的苦涩,他爱的女人拿他当陌生人看待就算了,她居然还是怕他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放弃的迈开步伐,挡住急欲离开的人。
「别走,我可以和妳说说话吗?」他的声音、表情无一不诚恳。
她迟疑,上次在百货公司的事她还记忆犹新。
「我保证我绝不会伤害妳。」他明白她的顾虑遂提出保证。
「……好吧。」也许是被他的诚恳打动了,也许是因为他眼里的那抹忧郁,让她不忍心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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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她到一旁被树荫所遮蔽的铝制椅坐下,安置好她后,他也在她的身侧坐下,两人并肩坐着,从他们所坐的位置,仍看得到在游乐场上玩耍的孩子。
「妳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又一个人出门,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秉文,就是那天和我一起的男人,」他眼中的问号,让她自动解释,「他正在开会,等会儿他要陪我去做产检,他要我在公司等他,可是我想出来走走,所以就一个人在这里啰。」她故作轻松状。
他紧盯着她的脸,眼里的凝重让他们周遭的气氛也跟着凝结,她只好缓和一下沉重的氛围。
他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直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在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声音便已经冲出他的喉间:「我可以摸妳的脸吗?」
他的话让她错愕,她微愣了下,这让他以为她拒绝了他。
「对不起,我太冒昧了,竟提出这种要求。」他自嘲的笑了笑,心知自己的要求太过唐突,也太过分。
他眼底的落寞,让她奇异的升起一股心疼,看着他的眼睛,莫名的,她对这双眼睛起了一阵模糊的熟悉感。
「我并没有拒绝你,我只是太惊讶你会有这种要求。」她对他微笑,很高兴自己的话能抹去他眼底的失落。
「妳的意思是,我可以,我可以……」她的应允让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她点点头,证明他没有听错。
伸出颤抖的手,他轻触她的脸颊,他不敢相信他的梦境竟能成真,他在梦里梦过好几回,他像现在这样摸着惟心的脸,指间温热的触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她是真真实实的在他眼前。
一个激动,他将她拥人怀里,「惟心……」他的声音沙哑,喊出这个他唤过几百、几千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