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书读太多把脑袋读坏了。
「我想,我有点了解妳为什么会看上海涛了。」就是不知道他指的是雕像的重量,抑或雕像的肌肉。
「天啊,你做出这种危险动作,只为了证明你也抬得起它?」她翻了翻白眼,只觉他真是够无聊的,却没发现他这个动作背后的意涵。
「妳不是要拿东西给我看?是什么?」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暗自觉得自己又赢了海涛一筹。
这种想法很幼稚,却很值得。
「喔,对!你看这个!」她将他拉到一旁,远望毕老没注意这方,才笑嘻嘻地亮出一条项链,项链坠是一块约十元大的红宝石,质地精纯,衬以精细的黄金镂空雕花,旁边还镶着一圈碎钻,看起来价值不凡。
「很漂亮的项链,这就是妳说的『传家之宝』吗?」他学她戴上手套,接过项链仔细赏玩。
「是啊!」她清了清喉咙,准备长篇大论。「这条项链据说是古欧洲一个靠莱茵河的小国塞尔达所有,它的年代大约在五世纪罗马帝国灭亡后到八世纪末查理曼大帝兴起之间。不过我想,那时候的文学多在讲教会的事情,而且局势混乱,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不多,真的很难考证。」
「所以这条项链很可能是假的?l虽这么说,但项链本身无论宝石或黄金都泛着光泽,且雕琢精细,实在不像膺品。
「不,这条项链里里外外都是真的,看镶嵌的样子,年代应该也差不了多远,只是出处令人怀疑罢了。」她拿回项链,眼中突然发射出梦幻的光芒:「据说,塞尔达有两位王子,爱上同一位美人,因为美人无法抉择,兄弟便在族人面前决斗,最后哥哥打倒了弟弟,就要杀死他之际,美人却选择了输的那一方。最后,哥哥在全族人面前把这条项链戴在美人身上,大方退出了这场争夺,因而得到族人的赞美。」
「这种谣言确实无法考据,不过倒是替这条项链蒙上了些额外的想象空间。」楚江风听完故事后失笑,开始了他的理性分析:「故事里的哥哥或许只是想表现风度,但这很蠢,因为荣耀不代表什么。而那个弟弟故意营造出弱者的形势博取美人同情,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真是,一个好好的故事被你说得心机那么重。以年代和位置推断,塞尔达应是日耳曼人,崇尚武力的民族会在众人面前示弱?我才不信!」她白他一眼。
「或许吧,但妳不可否认我说的也有可能,那个输的人就是心机重。」他双唇勾起些微弧度,脑子不知在想什么。
「我倒是认为,那个美人会选择弟弟,有其它的原因。」她神秘地道。
「什么原因?」
「很简单的原因啊,你们男人不会懂的,我才不告诉你,笨蛋!」难得有机会用这个词骂他,当下跩到不行。
他微笑瞧着她高傲的模样,又看到她爱不释手地把玩项链,突然天马行空地问了一句:「妳不是说海涛最近对妳不好?要不我也去找他决斗,替妳出口气?」
「你有毛病啊!简直是找死!」她冒着满脸黑脸,一点也不抱期待。
楚江风只是摇头浅笑,一个决心却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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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暑假了,海涛即将升上大四,为了训练出他的接班人,跆拳社最近卯起来练习,操得社员个个苦不堪言。
海涛穿着道服站在体育馆正中央,先摔翻了一个学弟,又踹倒了另一个。最近他本来就不甚和善的脸愈来愈不和善,一干人等被他打到都怕了,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标靶。
「你们反应这么慢怎么行?下一个!」他厉声教训着东倒西歪的社员,眼光搜寻着还没有对打练习到的人。
「学长,我来和你对打吧。」楚江风突然出声,神色从容地走到场中央。
海涛眉头深深皱起。在社团里可说只有三种人,高段的社员、普通的社员和初学的社员,而楚江风大一下学期才加入,一直到大二快结束还在做基础练习,也不常与别人对打,在他眼中,连初学社员都不如。
「喂!江风,哪有人一下跳到最高级的?你会被老大踢死啦!」一位同年级的社员好心地劝告。
「呃,学弟,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另一个社员胆战心惊地瞧着这一幕,其它人也纷纷点头。先不说楚江风一副文弱书生样,他和海涛更有争夺毕明曦这个过节,新仇加上旧恨,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楚江风活腻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楚江风笑得云淡风轻,真有种置之死生于度外的潇洒。「海涛学长,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小毕和你打这一场呢?」
群众哗然,不敢相信楚江风就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海涛更是肃着脸,不发一语地瞪着他。
「我要以这一战证明,她不适合你。」楚江风加油添醋地又说。
「你赢不了我的。」海涛冷冷开口。
「不赢未必是输,何况我们连打都没打过,你怎么能如此判定?」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他丢给楚江风一套护具,而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自己也戴上一套。
看来是要玩真的了,每个人都替楚江风捏把冷汗,怀疑他怎么还能自在地穿上护具。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在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一个人偷偷地溜出体育馆。
「开始了!」海涛踏着有条不紊的步伐,眼神锁紧了楚江风,他总觉得他的姿势不太像跆拳道,但也不像没学过的样子。
先测试性地一个侧踢,令众人意外地,楚江风轻轻松松地闪过,还犹有余裕地说:「学长,你不必留手,我不需要你故意让我。」
哗……众人愈来愈钦佩楚江风一去不回头的勇气,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说完话后怎么被痛宰。
海涛隐隐觉得楚江风的底子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站得四平八稳,摆出的姿势十分微妙,彷佛可以随时接受每一个方向来的攻击,也可以随时往任何一个方向避开。
收起了轻视的心,他突然前进一大步,眨眼就是一个中段旋踢,被他侧身躲过;顺着势,他迅捷地又两次旋踢,却在将踢上楚江风时,被他双手画出的大圆化开。
「你这不是跆拳道!」海涛停步,怀疑地质问。
「我们刚刚并没有说,一定要用跆拳道。」楚江风突然欺近他,海涛本以为他要以下压的技巧攻击他的腰部,没想到楚江风抓住他的手,-个低身,就要把他往前摔。
海涛反应极快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心里开始对楚江风重新评估。
「来了来了……」看得心惊胆跳的众人突然发出鼓噪,场上两人仍是互不相让地对峙,从体育馆的门外,毕明曦神色惊慌地跑进来。
她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况,失声叫出:「楚江风,你白痴啊,真的向他挑战!」
楚江风眼神一凝,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反而向海涛说道:「我们继续。」
「好!」海涛先拉开了距离,飞快地又一个前踢,本以为楚江风又会躲过,没想到这次踢个结实,只是他还撑着没有倒下。
相准了这个时机,海涛连续三记旋踢,记记正中目标,楚江风彷佛放弃反击,只是站着让他踢,只凭意志力让自己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