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的话唤醒了席少凌。是的,他不要风清介入,但他却让她平白遭殃。
「去纽约,是白雪芹自己跟去的。」他没料到她会做到这种程度。「从没告诉妳是因为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白雪芹值得他跟风清提起吗?
原来如此……风清有了释怀的感受。
「她真的很喜欢你。」好深的喜欢……这么久、这么义无反顾……为了他转学,为了他去纽约。「我想,她应是把我当情敌了,所以才会来找我。」淡笑问道:「你喜欢她吗?」
她的笑没感染到他。「我见鬼得喜欢她!」他怒道。「我从来没有喜欢她。」
她最好记清楚。席少凌隐忍住摇晃风清的冲动。
「她却喜欢你这么深、这么久?」单恋也会无法自拔。
她想说什么?「这就是自作多情。」他已不想再听风清诉说有关他和白雪芹的事。「我和她之间,我会解决,妳不要介入。」他会弄得清清楚楚。见风清颔首,再道:「这个……」拿走风清手心的水玉。「算是妳借我的。」眸子写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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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较暖的冬,微微地,她已感受到春天,枝头的鸟儿正鸣唱,北风因皓日加温而柔柔地拂着,只消闭起眼,就能享受酣眠的舒服,但她才舍不得闭上眼睛呢!她要等着他来,亲眼看他走向她,而她会用最美、最甜的笑迎着。
她再一次端视自己今天的打扮,一件白色削肩大翻领毛衣,正巧让颈间的水玉若隐若现,外搭粉红色皮外套,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好身材;下半身则是一件富设计感的迷你裙及马靴,让她性感又俏丽……她勾了满意的微笑。
她静静端坐在石椅上,抚弄了泄在背心的棕色大波浪卷发,感觉幸福正在发酵,这个小公园盈满她的期待。她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呢?她是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期待今天?
缓缓地,视线有胶凝的点,她移不开眼睛,只能看着他。她等到了,他终于走向她,她用最美、最甜的笑迎着,迎着他走近;她仰望着他,欣喜他的靠近。
「白雪芹。」一记冷声。
「嗨!」她还是漾着笑,不介意他的冷腔,因为他总是这样。
席少凌俯视着她,将她锁骨处的水玉看得清清楚楚,他斜扬了嘴角。
「这是妳的?」他挑起系在白雪芹颈上的水玉,弄着、抚着,将它看仔细。
「是。」心慌着,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有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白雪芹仰头看着席少凌盯着她颈上水玉的俊脸。心底暗喜,明白风清已将当日之事告诉他。
「怎么会有?」这水玉,真和他的极像。
「是我自己请人造的。」为了他造的。她家财大势大,她要什么都不是难事。
「哦?」席少凌放开她的水玉,睨着她。原来另一个水玉是这样来的。
「我知道,你有一个这样的水玉……」她要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我便请人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水玉,你一个,我一个,像是一对。」有点害羞。她知道水玉对他而言一定极重要,对他而言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也想要。
席少凌冷哼了声:「妳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水玉?」
白雪芹依旧羞着。「我们朝夕相处,我要知道你颈间挂什么,不是难事。」
她是在一次的运动会上知晓的,那时的自己一心想为席少凌下场比赛加油打气,而终在教室找着他时,他正巧在更衣,她便瞧见水玉,之后她便处心积虑地想瞧清水玉,好再造一个。
「妳看见的是这个吗?」席少凌拿出自己挂于颈项的水玉。
白雪芹眼睛一亮。「是。」呵……和他持有同一样东西的感觉真美妙,像是有情人对戒般的甜蜜,她就是为了这股甜蜜感去造水玉的。
「你知道它对我而言很重要吗?」
「我知道。」唇边的笑有自信的光芒,她是比他想象中还了解他的。
她的笑并无讨好到席少凌。「哦?」她知道愈多只会愈让他生厌。
「依你的性子,这水玉一定很重要,否则你不会不离身地戴着。」她有自信。
他很厌恶人摆出一副自以为了解别人的模样。
「它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灰蓝色的眸子隐在隐形眼镜下,教人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但妳有所不知。」
「你愿意跟我说吗?」白雪芹欣喜地期盼,他从不跟她分享什么的。今天的会面是由席少凌主动邀约,虽然她已有预料,但第一次约会的欣喜还是令她兴奋异常。看来……她计划去见风清是对的,至少席少凌开始愿意主动接近她了。
「我当然要跟妳说。」一贯的冷调。
「我会认真倾听的。」呵……
「这水玉,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他要让她知道这水玉有多重要。
「我知道你的妈妈在你心底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她曾向璇之表哥询问过有关少凌的一切,璇之表哥说的她都不曾忘,因为她要记得有关少凌的每一件事。
又是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呵?含着冷笑。「那妳知道,我不戴水玉很久了吗?」
「我不知道。」白雪芹感到疑惑。「它现在不是在你身上吗?」
「这是我向人家借来的。」他会统统告诉她。
「借来的?什么意思?」她不懂。「这个水玉不是你一直戴在身边那个吗?」
「它是曾经陪伴我好长的一段日子没错。」他好心透露了些许解释。
白雪芹瞠圆了眼!「你的意思是……你将它送给了人?」这怎么可能?!她无法接受!她期待着席少凌给她否定的表示。
他勾起嘴角,却不带温度。「妳答对了。」
「不!它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将它送人?!」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于是才造了另一个水玉。「是谁?谁偷了它?」一定是谁偷了它!
「妳嘴巴最好放干净!」他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对她疾言厉色,只要谁辱到风清,他都不轻饶!目光瞅着她的:「妳听清楚了,是我亲手将这水玉送了人。」
他真不留情面。「谁?」白雪芹的脸上喜色尽去。
「妳说呢?」他故意要她猜。他清楚,那种迟疑、忐忑、确定又不安的感受很磨人。以她自以为是的本事,她会知道是谁的。
白雪芹凛了脸:「是风清吗?」
席少凌咧了大大的笑:「是风清。」
他的笑刺红了她的眼,但他将水玉送给风清的事实刺痛了她的心。
「你骗人!」她不接受!不接受!不接受!
「我不骗人。」只有那种不够坦荡于自己作为的人才会骗人。
她很明白是事实,但就是无法接受!「求求你……说是骗我的,好不好?」
「妳这样很难看。」欺骗有时是为了怕在乎的人受伤,但他可一点儿都无所谓她受不受伤。
「凭什么是风清!」凭什么?是她喜欢他这么久……是她这么喜欢他啊!
「这妳就不需要知道了。」他漠然地看着她歇斯底里。
「我知道……」她知道……她是这样看着他啊……
席少凌皱起眉头。「妳知道?」她又知道什么?
「是的,我知道!」她气愤着。「我知道,你的笑只给她!我知道,你的耐性只给她!我知道,你的温柔只给她!我知道,你的妥协只给她!我知道……」她甚至知道……白雪芹看着席少凌的眸子,想透过隐形眼镜看清它真实的灰蓝。罢了……她不说了,说着心也痛着,只因那些都是她望也望不到、求也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