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小心点,记得叫言硕农帮妳换药。」他深吸口气。「你们相处得还好吗?」
听了他的话,沈吉莉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但随后又用力的点了下头,恢复活泼。
「嗯,我们相处得很好。」她说。「你呢?一定被很多澳洲美女缠着吧?」她始终没忘诅百爸他们所说的话。
「我没去注意。」他简洁的答道,事实也真是如此。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试着轻松的问,不显露出丝毫的渴盼。
好好过妳自己的生活吧。她想起几个礼拜前与他连上线时他说的话,他要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再参与了。
那一晚她失眠到天明,现在她已经释怀了,而且发现他不在她身边时,她成长得特别快。
「等修正过的营运方针看见成果后,应该就可以回去了。」这是他到澳洲的目的,目前已经看出一些成果了,营业额也正在持续平稳的上升中,股价表现也很亮眼,如果顺利的话,最慢三个月后他就能回台湾了。
他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主要是言硕农与吉莉间进展得正顺利,而只要她过得好,回不回台湾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如果到时他的心情仍未调适好,他或许还会请调到别的国家去。
浑然不知他的心思的沈吉莉脸色一黯。
「那不就还要很久?」她喃喃道。为什么他都已经到澳洲去了,营业额还会往下掉呢?
「妳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他听不太清楚。
「没什么。」她连忙摆手。「听说澳洲的分公司很流行联谊,是真的吗?」她一派闲聊的轻松样,实则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联谊?」他皱起浓眉。「这阵子公司上下全为提升营业额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联谊,是谁告诉妳的?为什么要散布这种不实的谣言?」
沈吉莉抓抓头。「没有吗?可是言爸明明是这么说的呀……」
「我老爸?」他松开眉头,没表情的脸显得更加可怕。「他在搞什么鬼?他还跟妳说了什么?」
「就这些。」她迟疑了一下。「真的没有吗?有的话你就承认,我又不会怎么样,反正你这年纪的男人去联谊交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呀,言硕农说你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身在异乡特别需要个可以发泄的对象。」她转述言大师的话。
言立刚差点伸手将电脑电源按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那些话?她不害臊他都替她害臊了!
「我劝妳,以后他们两个说的话,妳左耳听右耳出就行了,没营养又不确实的信息不需要留在大脑里。」他没好气的说。「好了,妳快去睡觉吧,我还有事要忙,晚安。」说完,他就切断了联机,连让她说晚安的机会也不给。
沈吉莉悻悻的关上电脑。他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嘛!再说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她怎么可能左耳听右耳就出呢?真是有够笨的了。
洗个澡出来后,窗外传来下雨的声音,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加快擦头发的速度。
明天她还要去工地附近指挥交通,感冒的话可就不妙了。
虽然跟交通警察的身分差了一截,但好歹也是指挥交通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吉士应该不会计较才对。
明天过后,她就完成了吉士的两个梦想——美发师与交通警察,现在只剩下吉娜的幸福的新娘,等达成后,她这当姊姊的就有脸去见他们了。
这晚,她作了个梦,梦见自己穿了一身白纱,打扮成幸福的新嫁娘,结果白纱两侧各站了一排男人,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都有,就是没有言立刚,齐心一致的喊了声我愿意后,就千军万马的朝她奔来!
她蓦地睁眼,吓出一身冷汗。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水时,她顿了一下,感受手心下的温度。
完蛋了……她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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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莉,妳还好吧?脸色不太好喔。」
沈吉莉摇摇摆摆的走到休息棚里,呼吸微促的跌坐进工头身旁的椅子里。
放下指挥棒,脱掉反光背心及雨衣,她里面的衣服也还是湿的,让她觉得又湿又冷,非常不舒服。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不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下愈大,对发烧中的沈吉莉而言,简直就像是狂风暴雨,虽然有反光外套和雨衣的保护,她的衣服与头发还是湿掉了。
「我没事。」她挽起湿透的衣袖,抽出几张面纸来擦脸。「吃完便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坐回椅子上后她就不敢再站起来了,她的头愈来愈晕了。
工头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拿来便当放在她身边。
「妳不要太逞强,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里的工程还要一个月才能结束,我答应会帮妳保留这个工作,好不好?」他拍拍她的肩膀。
沈吉莉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愈来愈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旁倾倒,接着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识。
工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呼叫外头的工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她送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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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下飞机,言立刚便坐着出租车直奔医院,过去几个小时的心情只有紧张与担忧可以形容。
昏倒?在他的记忆里,吉莉还没有昏倒的纪录过。这是怎么回事旦言硕农是怎么搞的,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下了出租车,他直奔张千梅告诉他的病房。
一开门,单人病房里的三个人全面露讶异的看着他,显然没人料到他会回来。
先回过神来的是罗筱蝶,她走过去抱住许久不见的儿子,激动得眼泛泪光。
言立刚抱抱母亲,看了眼仍病恹恹躺在病床上的沈吉莉后,对上父亲的目光。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言兴国带着不悦的说。
当他十万火急的打电话到澳洲通知儿子吉莉昏倒的消息时,他不但毫不理会,反而要他别再拿吉莉的身体来开玩笑,还以下犯上的斥责他好一阵子,然后挂上电话。
他挂他电话!这臭小子竟敢挂他老爸的电话!当时他气得差点心脏病发——还好他没有心脏病。
「我是不打算回来。」言立刚放开母亲,将背包放到一旁,脱下外套,走到病床旁仔细瞧着沈吉莉。
她怎么又瘦了?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她现在情形如何?」他问,目光无法自她脸上移开。
言硕农踱过来。「昨天中午她发烧到三十九度,结果在工地昏倒,是那里的工人们一起把她送到医院来的。医生帮她打了退烧针后,她就睡着了。」
工地?言立刚凌厉的眼睛扫到他身上。
「她在工地做什么?」
「放心,她不是在做苦工,只是拿着指挥棒在指挥交通罢了。」言硕农说。「可能是她已经发烧了,又逞强的去工作,所以才会昏倒的。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他补充了一句。
言立刚变换了个姿势,忍耐的看着他。
「她为什么要到工地去指挥交通?她明明就在一家餐馆里打工的不是吗?」他质问道。
他知道她没有迫切用钱到这种地步,事实上,她可以靠收取祖父母房子的租金过得很舒适,就算不工作也无所谓,他也从没逼她还钱过,她完全没有理由去兼那么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