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威胁无助于唤回杨恭平的理智,他收起笑,突然认真的问她,「我可以吻你吗?」
她的回答是膝盖狠狠用力往上一顶,外加一句,「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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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你好狠呐!」杨恭平缩在沙发上,暗自垂泪。「要是有个万一,你要怎么赔我?」
谢欣菱懒得理他。
相处了几天,她大概也抓到这个人的性子了。
他这个人的个性就是没一刻正经。
一开始她常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出息在捉弄她,但后来她发现,对这位大少爷而言,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游戏、一场玩笑。
他喜欢和她调情、喜欢逗她,但那不代表他喜欢她,可以说,那就是他的人生态度,今天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若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他照样可以玩得很开心。
简单说,就像个小孩吧!
「你到底几岁啊?」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幼稚,真是够了。
杨恭平坐起身,露出邪气笑容,「喔!当然了,我们应该先互相认识才能更进一步交往嘛!」
「废话少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习惯了她的粗声恶气加晚娘脸孔,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二十四岁了。」
她点头,「难怪。」
一般来说,男人通常要年过三十,性格才会渐渐趋于稳定。或者要等到肩上扛起了责任,才会变得比较成熟稳重。
二十四岁的男子,对她而言大概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差不多。
「咦?」她那是什么反应?「什么叫难怪?」
「难怪那么幼稚!」
他闻言失笑。
听听她的语气!好象把他当成小孩了。
「你应该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吧,不要拿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怪别扭的。」
没想到谢欣菱听了他的话之后,竟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那是一种得意的、充满优越感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威严的诡异笑容,看得杨恭平寒毛直竖,想叫救命。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比你大!」她骄傲的宣布。
杨恭平的目光落在她挺起的胸脯,点头同意。
「嗯,这方面我的确不如你。」
咚的一声,她不客气的赏他一个爆栗,就像在教训一个不懂礼貌的小鬼一样。
「这叫性骚扰,你知不知道?」
「开个玩笑而已。」他咕哝。
「适度的玩笑是幽默;过度的玩笑叫失礼!」她俨然长辈风范,头头是道的教训起他来。
杨恭平开始觉得心里发毛了。
「够了喔!女人,不要得寸进尺。」她当自己是他妈啊?就算是他妈,也不曾这样教训他。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没礼貌!」她皱拧眉,抬高下巴,傲慢的道:「我比你大四岁,你可以称呼我一声谢小姐,或是叫我大姊也没关系。」
「嗄?」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扬唇,「我把你的反应当成是赞美我保养有方好了。」
「咦?」不会吧?「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啥?」他的反应逗乐了她。「女人向来只有少报年龄,没有人会自己加上几岁吧?」
惊讶过后,杨恭平很快地恢复镇静。
「没关系,」他只是讶异于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二十八岁的女子,他并不在意年龄这种东西。「反正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
谢欣菱脸一沉,「但我不喜欢幼稚的男人,尤其是没礼貌又任性的,更是讨厌加三级!」
「你不会是在说我吧?」他笑问。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随心所欲」,但也仅止于此而已,有那么糟糕吗?
可她的下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
「除了你还有谁?」她将桌上的纸张推到他面前,「来,这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花了一个小时写成的生活公约,请你过目。」
他低头,看向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生活公约,忍不住扬眉。
「这是什么?」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她当自己是舍监啊?
「一些基本的礼仪。」她撇撇嘴角。「你很需要补充一下相关常识。」
她这是拐着弯骂他就是了!
杨恭平也不动怒,沉住气一条条往下看。
内容没啥特别,也不是多强人所难,像是除了在卧房之外,出外衣着需整齐;使用浴室要锁门;进别人房间之前需先敲门,征得同意后才可进入……
但是,他对后面那几点很有出息见。
「晚上十点之后不可喧哗吵闹?」
她点头,「十点是我的就寝时间,请你走路放轻脚步,看电视降低音量,如果要移动家具,请选在白天。还有,不要再弹那个鬼吉他和鬼钢琴,谢谢。」
他面有难色。
深夜时分,正是他灵感活跃之时,办不到。
「有问题吗?」谢欣菱眯眼。
从她的表情看来,如果他说有问题,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我可以请人来施工吗?」可以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杨恭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做什么?」她蹙眉。
「隔音。」他淡淡答道,「既然你这么怕吵,我又不可能和你一样十点就早早上床睡觉,这是最好的做法。」
她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你请人来报价,我出一半。」
「不用了,」他耸肩,不待她开口,继续讨论下一条他有疑虑的规定。「这个礼貌运动又是什么?」
「喔,那个啊——」谢欣菱拖长尾音,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了避免摩擦以及促进生活和谐,我认为很有必要坚持某些原则,例如请、谢谢、对不起。」
「什么意思?」他皱眉。
「请问。什么意思,你应该这么说。」
「我刚刚不是那么说的吗?」他张着无辜的双眼。
「不是。」
「好吧!」他决定略过那条,省得再挨一顿刮。「最后面这个,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说的那条规定,是她刚刚才加上去的:请勿以肢体或言语进行任何性骚扰,判定从严,违者,最重可处驱离。
「意思是说,如果你敢再乱吃我豆腐,就请搬家。」
「抗议!」这简直是剥夺他的乐趣!
「抗议无效。」她递过笔,「如果其它都没意见,签名吧!」
「我只对这一项有意见。」他还想力争到底。
「那是唯一你不能有意见的一项。」她立即驳回。
抗争失败,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签了字。
谢欣菱欢天喜地的接过,笑道:「放心,这些规则不只适用于你,我也会确实遵守的。」
他把笔往桌上一扔,两手枕在脑后,微勾唇角,「不用了,尤其是最后那一项,我完全不介意。」
第五章
睽违已久的平静日子终于重回她的人生。
谢欣菱很欣慰那位大少爷不是一块朽木,听得懂人话,经过约法三章后,他在各方面都有显着的改进,可惜轻佻这一点仍然不改。
但至少,他已经稍微懂得尊重她的「人权」,不会再裸着上半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展现身材,也不会再有意无意甚至故意的贴近她,吃她豆腐,更难得的是,他「偶尔」会记得说请、谢谢或对不起。
她很满意这种进步。
毕竟对一个不久前连「礼貌」和「常识」这四个字长什么样子都不懂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大姊……」背后响起怯生生的声音。
谢欣菱自文件中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斯文俊秀的大男孩,正对她发出落难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