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毫无顾忌的说出真心话的模样,叫她有些不是滋味。俗话说得好,儿子养大是别人的。不过至少这样她不用担心他会孤老一生了。
「小实不是那种容易追的女孩子,别以为把人家拐上了床,她就会把心交给你。」春日夫人挥挥手,「年轻人的难题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妈这就去厨房煮点粥,她起床才有东西吃。」
春日哲也郁郁寡欢的看着床上的病人,每隔十多分就探探她额头的热度,动作细腻中带了几分深情。
直到半夜,夏目由实缓缓的醒来,这才发现春日哲也趴睡在她身边,他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底。
这是她第一次在平静的情况下,近距离的看着他的俊脸。
他真的长得好俊喔,但这么优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平凡的自己?
她才动了一下,春日哲也立刻醒过来。
「醒了?」低沈浑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睡了许久,昏沉沉的头令她忍不住又阖上眼,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我头很重、很昏。」
「你发烧快四十度,身体当然不舒服。」
她看见手上的点滴针头,语气无力地说:「打了点滴,为什么我头还是那么昏?」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又不是万灵丹,哪有立即注射就见效的。」他伸手再度确认她的温度后,顺手帮她拉高被子,「是我的关系,才害你染上感冒。」
如果不是他恶作剧害她掉入水里,她也不会生病。
由实愣了愣,随后绽出一抹浅笑。
「是我自己不小心感冒的,你不必自责。」她瞄到床边的小闹钟,「没想到我从下午睡到现在!」整整十五个小时,看来这觉她真的睡得很沈。
「睡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吧,妈帮你煮了一点粥,我这就端上来。」没多久,他就端了一堆东西进来。「我都热过了,温温的,正好入口。」
有粥、有菜、有鱼、有汤,但看着这堆食物,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不想吃。」她懒洋洋地把自己缩进棉被里,软性逃避。
「这是妈辛苦煮的,特别交代我,你清醒后一定得逼你吃几口,如果不吃就是辜负她的好意,她会很难过的。」
一想到春日夫人亲切的神情,她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
「那你帮我吃几口吧。」反正是谁吃的也没有人知道。
一阵沉默后,春日哲也终于放弃,承认不对她来硬的,这女人是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他掀开棉被拉起夏目由实,「生病就该补充营养、好好养病,别用自己的健康和我斗气好不好?」
「我双手没力气,右手又插着针头打点滴,我……没办法。」
春日哲也皱了一下眉头,见她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不觉缓和了脸色,帮她将大枕头垫在背后,协助她坐好。
「我喂你。」
「什么?」
「我喂你。」他捺着性子再说一次。
夏目由实摇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人喂食。
春日哲也也不是省油的灯,已经舀好一口粥凑到她的嘴边。
「别不好意思,你生病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
无法拒绝下,她只好吃下那口粥。
春日哲也努力地不露出得逞的笑容,缓缓喂她,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
但他一副要笑不笑的嘴脸,惹得夏目由实脸色一沈。
「你再笑,我就不吃了。」
「我没有笑啊。」
「没有才怪!」她刚刚就看到他忍不住窃笑。
一会儿后,她吃了半碗粥及一些清淡小菜后,就摇摇头,拒绝再吃。
「不吃了?」
「胃有点不舒服,不想吃太多。」她真的没什么胃口,能吃这么多已算是她的极限。
他也不勉强她,将碗盘送到厨房后,再返回她床边,只见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打发时间看的数据。
「这是日满集团的年度预算表。」
「我大姊已经把一些权力转移给我,审预算这件事是我份内的工作。」
「两边集团的事都要兼顾到,你不就很忙?」他又不是铁打的,这么大的工作量不累才有鬼。
「就算忙也要把责任内的工作给做完啊。我们春日家族的男子大多志不在商场,但如今大家把所有希望放在我身上,接过我父亲、大姊的担子是早晚的事。」他帮她打开一包药。「来,张嘴。」
她吞下药丸后,好奇又问:「日满是个大集团,你一个人会不会橕不起来?」
「被我姊夫磨练这么多年,连被他收购时快倒闭的公司我都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我相信我自己能把家族事业做得很好。」
他自信满满,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俊逸非凡。
夏目由实乖乖地躺平,脸色苍白的她有点失落地说:「你前途一片光明,哪像我经营多年的努力到最后付诸流水。」
他知道她一直很在意她被翔扬明升暗降的事,加上她这阵子事事不顺,心情低落可想而知。
「以你的专业及经历,不怕其它企业不录用你。」他微笑,「如果你不嫌弃就和我一起工作吧,有我罩着保证没人敢惹你。」他一直有欲望,想把她收在他的羽翼下好好保护着。
她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想也不想就开口,「我喜欢你啊。」
她咬着唇,身子有瞬间僵硬,心里掠过无数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响应他。
「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到头来白费力气?」
春日哲也绽出笑容。「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要不然那次接吻你就不会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那是害羞的反应,可不代表我喜欢你!」她口是心非地回答。
他敢相信这段时间的死缠烂打,一定在她心里留下影子。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接受这个事实、接受他,好好和他相处谈恋爱?
「那是害羞的反应喔。」他挑高眉,绽出神秘的笑容。「或许我们可以实验一下。」
夏目由实神经紧绷地瞅着他,她现在身体状况不佳,实在无法应付他的逗弄。
突然,他跳上床,悬在她的上方,在不压痛她的前提下,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我很怀念几天前那个令我心动的吻,我们再回味一次好不好?」他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她一听,眼睛睁得奇大的瞪着他,低声警告,「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
他露出劝诱的微笑,脸一寸寸朝她逼近。「吻一下又不会少掉一块肉。」
「我感冒耶,你会被我传染的。」她推着他,说出最蹩脚的借口,希望他能体贴点,别再闹了。
「无所谓。」他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正缓缓地包围他,他很迷恋这朴实无华的淡香。
「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我真的很不舒服……」她语气虚软地求饶,生病还要承受他的戏弄,双重煎熬下她真的很难受。
春日哲也没办法对虚弱的她采取攻击,恋恋不舍地离开床上,还以额头贴紧她的额头,感受她过热的体温。
「发烧还没全退。」
她声音颤抖地说:「离我远一点……」
「不要。」他喜欢和她腻在一块的感觉。
连生病也要戏弄她,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出现这号人物之后,变得好悲惨,她心一酸,鼻头一红。
「你为什么老要欺侮我?」她喉间一紧,泪水滑出眼眶。
看见她流泪,他的心都揪紧了,轻柔地吻掉她的泪水。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侮你。」她这指控太严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