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都要妳做,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赫连不容她辩驳,「否则我就不起床!」
「赖皮鬼!」海莹朝他吐吐舌头,嘻嘻哈哈替他更衣。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伺候人也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心爱的人。
掀开被子,他赤裸裸的下半身倏地呈现她眼前,让她羞红了脸。
这一瞬,她打定了主意,以后死活都要亲手替他穿衣,她无法想象让别的女人看到他硕壮的男性是怎样的情景。她忽然好嫉妒玉梅,居然伺候了他这么久。
看她羞涩、喘气的样子,他哈哈大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又不是没见过,何必这么害怕……」
「大白天也没个正经!」她嗤了一声。
「来来来,有件东西要送妳。」赫连将刚一直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将一条纤细而冰凉的链子绕到她脖子上。
「是什么?」她朝铜镜里一瞧,顿时愣住。
是一枚小小的十字架,被细金炼系着,垂在她的胸前,煞是好看。
「你从哪儿弄来这东西?」她不由露出笑容。
「特地叫人订制的。」赫连一脸不以为然,「瞧着妳这么迷信洋教,我听说洋教徒都要有个这玩意,偏偏没见妳戴过,所以一时兴起就叫他们做了这个。」
「你知道我最初信洋教是因为什么吗?」海莹感动之余,偎近他怀里,轻轻地说。
「什么?」
「就是觉得这十字好看。」
「就因为这个!」他错愕之后哈哈大笑,「妳们女孩子也太爱漂亮了吧!信个教也是因为十字漂亮。」
「开始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却变了。」
「变成了什么?」
「后来是因为我觉得洋教很有诗意。」
「诗意?」
「嗯。」海莹对着窗外的朝阳瞇起眼睛,「比如,他们的教义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无论贫穷和疾病,都不能抛弃她。每当听到新婚夫妇宣读这样的誓言,我就觉得像在听一首诗。」
「是吗?」赫连的眼神一闪,「他们的教义真是这样的?」
「你们男人当然不会赞同,也不能体会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好处。」海莹努努嘴,转过身去。
但就在她转身之际,赫连出其不意地含住她的樱唇,害她险些叫出声。
炽热的吻在她来不及防备之际,窜入了她的口中,屋内霎时升起一片浓情蜜意……
她不知道,是什么激起他的激情,只归因于男人早起的兴奋。
其实,这个原因,是赫连心中的秘密──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开启了他的心锁。
一生只忠于一个人是他的梦想,没料到,她竟与他怀有同样的梦想。
这能让他不激动吗?冥冥之中听从老天的安排,他竟误打误撞娶到与自己灵魂契合的女子,这岂非千古难遇的幸运。
他此刻的心情,像漫步在阳光融融的花园里看春日牡丹……他迫不及待要与她分享自己的愉悦。
太阳爬得更高了,房中的两人仍纠缠在一起,完全把正事给忘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一道身影默默站立着,透过门缝射出锐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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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个月之内设计让赫连休了自己,没想到,她竟在宣亲王府待了一季。
秋去冬来,这日下了点小雪,恰逢惠福晋的生日,王府内张灯结彩,请来亲朋好友,打算好好热闹一番。
宣亲王恰巧有事不在京城,身为大媳妇,海莹当然不能闲着。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习惯了操办此类宴会,而宾客们的反应也都很热烈。
因为,她会在宴会中融入一些西洋的东西,比如花厅外小提琴乐队的伴奏,或者餐桌上一道西洋的点心,让宾客们感到新奇。
这天一大早,海莹就起身忙进忙出,虽然处在寒冬季节,额上却不时渗出热汗。
恰逢菲利普托人给她捎来一大包咖啡豆,于是她使出煮咖啡的看家本事,想让大伙儿尝尝新鲜。
「福晋,奴婢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玉梅小心翼翼地走进她房里,轻声问。
「妳……」海莹一怔。
这些日子,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玉梅在处处讨好她,甚至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其实,她对她本身倒没有多大厌恶,反而觉得她单薄纤细的模样挺可怜的。
如果不是老想到赫连曾经那样宠她,她或许真愿意把她当妹妹看待。
唉!还是算了,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如今又失了宠,何必跟她计较。
只要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她大概能容她在府中有一席之地吧!
从没想过要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没想到,现在她居然学会了宽容--就像身上被人划了一道丑陋的伤疤,开始当然会百般不顺眼,但日子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渐渐不去理会它。
「如果妳闲着没事做,就帮我搅拌这些咖啡吧。」海莹强迫自己扬起笑容。
「是,奴婢这就帮您。」玉梅殷勤地挽起袖子,疾步上前。
「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海莹心一软,吩咐道:「妳我年纪相当,在府里地位也差不了多少,以后就以姊妹相称吧。」
「奴婢跟福晋的地位哪一样呀!」玉梅满脸感激,「不过,奴婢倒希望能有个像您这样的姊姊。」
没想到,这丫头外表看起来怯生生的,一张小嘴倒挺会说话。
「要是屋里缺什么,尽管到仓房去取,跟管家说一声就是了。」海莹朝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天冷了,妳也该做几件保暖的棉袄,不要穿得这么单薄。」
「多谢姊姊关心,我不怕冷的。倒是听说……姊姊最近精神不太好。」
海莹脸儿一红。最近夜夜与赫连恩爱,白天又起得早,府中大小诸事阿玛都移交给她打理,能有精神才怪。
「姊姊忙归忙,也要当心身体呀!」玉梅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我昨儿得了一种神药,听说疲累的时候服一颗,奇效无比。」
「药?」海莹疑惑地盯着那只瓶子,「什么药?」
「姊姊不必担心,这不是外头的偏方,是西厢房的碧华侧福晋送我的。」
「碧华侧福晋?」
「姊姊您大概不知道,碧华侧福晋待我可好呢,因为我们同是汉人,所以惺惺相惜,昨儿她还说要认我当女儿呢!」
她这一说,海莹倒想起来了。这段时间,府里上下都传言失宠的玉梅刻意接近阿玛现在宠爱的侧福晋碧华,力图拉她当靠山。
而碧华侧福晋或许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看在她与自己同是侧室的份上,对她格外照顾。
「她认妳当干女儿?」海莹笑了笑,「那岂不乱了辈分。妳应该是她的儿媳妇才对。」
「姊姊您才是府里大小福晋的正儿媳妇呢,我算什么呀!」玉梅低不头,岔开话题,「对了,这药一次可不能多吃,只能吃一颗,否则非但提不了神,反而有性命之忧。」
「我最怕吃药了,怕苦。」海莹只得领了她的情,接过那只小瓶子。
「这药无色无味,一点儿也不苦,而且它遇水即化,姊姊可以把它泡在茶里或者汤里服下。」
「那么多谢了。」欠了她一个人情,海莹心里想着要拿什么金银首饰偿还她才好,「咱们快把咖啡端出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是。」玉梅托着盛咖啡的盘子,跟随海莹来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