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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赫连从未与她共同生活过,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贝勒爷还说福晋喜欢用清水净脸后再用羊奶洗脸,可是我们一时半刻找不到羊奶,您看,用牛奶代替行吗?」

  用羊奶洗脸这种奢侈的举动,不过是她先前为了讨人厌,故意做给王府里的人看的,他怎么信以为真地记下了?

  「贝勒爷还说,倘若您没睡好,早上起来眼睛浮肿,便为您敷些冰块。」主事夫人捧上另一个盘子,「幸好我们驿馆的地窖里藏有冰……哦!对了,还有这切了片的小黄瓜,也是贝勒爷吩咐给您敷眼睛用的。」

  赫连……她真是败给他了,难为他记得这些婆婆妈妈的小事,还有女孩子们在闺中讨论的美颜秘方。

  海莹的胸口霎时一阵激荡,似有一股暖流流过。

  「他还说了什么?」她忍不住低低地问。

  「贝勒爷还让我给福晋送来几件衣裳。」主事夫人笑着回答,似乎不太好意思,「这些衣裳原是我的,因为贝勒爷说您出门出得急,没带多少行李,这会儿又来不及找裁缝给您做,所以就请您将就着穿我的。您放心,这衣裳是全新的,我从没穿过。」

  「真是谢谢妳了。」海莹不禁感激颔首。

  「哦,差点忘了,这儿有一块白虎皮制的披肩,不知贝勒爷从哪里弄来的,只说天气越来越凉了,福晋出门在外,夜里得披着它才行。」

  虎皮何其珍贵,何况是白虎……

  海莹触摸着那厚软的皮毛,四周的寒凉似乎全飞散了。

  「哎呀,差点忘了最最要紧的东西。」主事夫人最后递上一只雕花木盒,「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沉甸甸的,贝勒爷要我务必亲手交给福晋。」

  海莹侧过身子轻轻打开木盒,喀啦一声,一片明亮的光泽剎那间映入她眼眸。

  盒分两层--一层是珠翠交错的首饰,另一层则铺满了金锭。

  难怪这么沉甸甸的,这里面的东西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够普通人家过个十年八年了吧!

  没想到,他居然连盘缠都替她备了。

  「福晋,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净完脸后赶快上路吧!否则恐怕要迟了。」见她呆愣半晌不作声,主事夫人只得催促。

  「贝勒爷……还在驿馆里吗?」不知道这会儿,他是否已经出门办公去了?她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应该向他告个别。

  「在是在,但福晋您呀,就甭管贝勒爷了。」

  「为什么?」海莹不解。

  「贝勒爷……」主事夫人支吾,「好好好,算我多嘴,把实话都告诉福晋吧!不过,您听了可别生气,听说今儿贝勒爷要在驿馆里见几个地方官员。」

  「我只去跟他道个别,不会打扰他的。」

  「您不知道,这些地方官员可会奉承呢,他们来见贝勒爷哪会空手来呀!我刚才瞧见,本地花楼的几个红牌也跟着来了……」

  「什么?」海莹睁大眼睛。

  「那些花魁大概是孝敬给贝勒的吧!福晋可千万甭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男人们总有逢场作戏的时候,看在贝勒爷对您如此体贴入微的份上,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吧!」主事夫人好心劝慰。

  「我怎么会把这事放在心上?」海莹像被雷震着了,半晌才喃喃自语,「我就要出远门了,管不着他了……」

  就算她是他货真价实的妻子,也管不着丈夫的风流账,何况,他们只是……作戏的伙伴而已。

  他吩咐人给她送吃送穿的,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她怎么可以反过来约束他?

  梳洗完毕海莹便低着头穿过前院,完全不敢往他的屋子瞧一眼。

  马车缓缓上路,她坐在车内,将帘子掀起看着景象。

  码头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绕过两条小巷,便可以看到长长的河堤。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觉,彷佛自己离开了绿洲,正前往荒凉的沙漠。

  为什么会这样?菲利普不是会在那儿等她吗?他们不是就要前往她朝思暮想的国度了吗?为什么……她反而心里空荡荡的?

  身后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引着她,要把她拉回赫连的身边,心中也彷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遗失在驿馆,让她依依不舍、满怀留恋。

  可是……她还有颜面回去吗?

  他送这送那,无非是想尽快把她打发走,她若再赖在他身边,岂非厚颜无耻?

  但他送的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又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胸,让她感觉温暖无比。

  此时此刻,她也弄不清他到底是在打发她,还是关心她。

  他是否有一点点喜欢她?否则,怎么连她生活习惯的小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如果他喜欢她,怎么会舍得放手让她投奔他的情敌?

  倘若、倘若现在掉头回驿馆,他会有怎样的表情?

  倘若,撞上他与青楼女子寻欢作乐的情景,那该怎么办?

  码头越来越近了,都能听见轮船的呜鸣声了,海莹十指纠结,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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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不是没有人送过赫连这样的礼物,但他从没收过。

  据说天津所有青楼里最美丽的女子此刻都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却看不出她们的美,彷佛失去嗅觉的人闻不到花香。

  海莹……现在大概已经上船了吧!船开往遥远的国度,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听说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很冷,他曾看过一幅西洋的油画,描绘着伦敦的景致,他忘了详细景致,只记得画中大雪纷飞。

  她到了那儿,会不会冻着?

  赫连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蠢的人,因为,哪个男子舍得把自己的心上人推入情敌的怀抱?

  如果,昨天晚上她没有问他那个问题,说不定他就会俯下身吻她了。如果吻了她,不论她愿不愿意,他都会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彷佛一瓢冰水,浇灭了他的欲望。

  既然她在如此良辰美景之际,仍然念念不忘那个菲利普,那么他就成全他们吧!

  「贝勒爷,这可都是咱们天津城里的红牌呀,不知哪一个人了您的眼?」一名地方官员露出讨好的笑容。

  赫连懒懒靠在卧榻上,意兴阑珊地往花丛扫一眼。

  忽然,他看到静静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花娘--

  她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故意搔首弄姿,她只是定定地站着,眼睛里有一抹孤傲。

  剎那间,赫连被她吸引了。

  她站立的姿势、她脸上的表情,特别是那一双明如寒星的大眼睛……多像海莹啊。

  「妳过来。」赫连向她招招手。

  「贝勒爷是挑中小女子了?」那花娘冷冷道:「不过,想留下奴家,得有一个条件。」

  「条件?」

  「要留下,只能奴家一个人留下。」

  其余的花魁闻听此言,立刻把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投向她。

  赫连不由得哈哈大笑。像,太像了!就连说话时倔强的语气,也像极了海莹。

  「好。」他转身对地方官员吩咐,「就让她一个人留下吧!」

  「贝勒爷好眼力呀!」官员低语道,「此女子是天津城里达官显贵无不想一睹芳容的红牌,只可惜脾气古怪得很,要她接客除非是她看得上的人。我们今儿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请来,谁料到,她竟肯独自伺候您,嘿嘿……」

  「哦!这样说起来,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了?」赫连眉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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