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百桌当中,其中一桌正热闹滚滚的作闹洞房前的暖身运动,猛灌新娘新郎酒,看起来应该是新郎的大学同学。
黎亚宣随意扫过那桌客人,心头猛然一颤,那不是蓝京介吗?
不会那么巧吧?他也是新郎的同学?
未到散场她即先行离开,一个人踝踊独行于敦化北路上,正在出神冥想之际——
“亚宣。”声音很轻,很近,很熟悉。
黎亚宣回过头一看,“京……京介,这么,你也在逛街吗?”她语音微颤,说不出来的紧张。
“不是逛街,我在跟踪你。”
是的,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联络了。
这些日子以来,蓝京介十分不习惯,他好几次打电话给黎亚宣,对方不是说她请假,就说是出国去了,以前他未刻意留下她家里的电话,因为他总是对她的感情漫不经心。
但是不论他如何的拒绝,她还是会出现。
直到最近,她好像失踪了似的,本来他想:这样也好,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结果吗?现在人家正如你意的消失了,为什么还会怅然所失呢?
他的心情是矛盾的,当拥有时,可能不会注意对方的美好,但是当失去时,却又想念万分。
而这就是人性。
这段期间,他想亚宣的时候多,想英若的时候少,又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被人爱着是一种虚荣吧。
黎亚宣猜想着,莫非刚刚在宴会中他也看到她了?
一定是的。
“跟踪我?需要吗?以前好像都是我在跟踪你。”她说完后自嘲的笑了笑。跟踪他,只是一种比喻,有些反讽自己从前的一往情深。
蓝京介主动提议,“不介意今晚作个伴,陪你找寻灵感吧?听说冉飞最近有个新片子要开拍。”“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消失让我清静吗?”
“怎么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吗?”为何她会如此反常,不同以往?
黎亚宣冷静的回首,“最好不要再做朋友了。”
“怎么了?”
她回过头定定的看着他,“你今天只会问我怎么了吗?”
蓝京介有些被她惊吓到,因为她未曾用这样的口气同他说过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不想和你纠纠缠缠下去了。”
“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
“我爱你时,你问我能否不缠你;我说不想和你纠缠下去时,你反问我为什么,那么我想请问你,你问的这问题不是前后矛盾、十分可笑吗?”
蓝京介被她这句话弄得哑口无言,别说她觉得矛盾,就连他也被自己给弄糊涂了。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黎亚宣被他那有些心碎的表情给深深的吸引,她的决心还是禁不住见到他的痛苦,于是说:“好吧,那就做你的朋友,如果这只是你想要的,我可以配合。”
对她,蓝京介刹那间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相信我,我们会是很好的知己。”
“别对我要求太多,能成为朋友已是我目前最大的挑战,请你别对我做太多的期盼。”
若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她不知道她能否拿捏得恰当,也许需要练习吧。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由我送你回家。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呢?”
这是练习的第一步,只是普通朋友,不能再有其他的幻想了,她会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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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莫臣在怡康大门口等着梅英若下班。
“你别躲着我,如果你不想太多公司同仁看见我来找你,就到我车里去,与其在这拉拉扯扯到最后还是必须妥协,不如现在立刻进去,你自己选择。”
她选择后者,因为现在整幢大楼的人都从公司涌出,她真是不想令太多人见到,因为光是想到要面对那么多人的询问,她想来都怕。
进了保时捷,瞿莫臣尽速驶离。
一路上,两人都无言。
“怎么不问我准备带你上哪去?”
梅英若看着窗外街景回答,“随你想上哪去,就算问了而我不愿意去,你会让我下车吗?不会的,对不对?”
他冷笑一声,“你说对了。”
保时捷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停在“蔚蓝海岸”的店门口。
她见到项得有些吃惊。
“‘蔚蓝海岸’原来是你开的。”
项得多年来的人生历练,也将他锻练成一个浑身上下散发品味与自信的男人。
“是啊,英若,好久不见了。”
他是瞿莫臣的好友,也是她的好友,因为他们来自同一家孤儿院的背景,多年不见,他仍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有女人留驻过他的心湖。
“阿得,你倒是改变不大。”见到老朋友,她放下心中的戒心,不那么紧张了。
“坐这吧,这是你老公每回来总爱坐的位责。”
就是那张靠角落的位置。
他吩咐厨房弄了些小菜,亲自调了两杯酒,递到两位宾客的面前。
“莫臣这杯给你,名叫‘一往情深’;英若,这是你的神秘女郎。”
他是故意以现实情况来给酒命名的,自的在告诉两人别再绕圈子了,有什么话干脆利用今晚说个清楚。
英若不喝酒的。瞿莫臣想把“神秘女郎”接过来却被项得给制止。
“放心好了,喝不醉人的,埋头放了很多薄荷,只放了一点点的起司,你别穷紧张,还是像以前一样,老母鸡保护小天鹅。”
梅英若接过酒,喝了一大口,故意气瞿莫臣仍把她当作小女孩。
“真是好喝,你曾说想开一家PUB,就真的如愿以偿了,不简单。”
“不研究我了,倒是你和莫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事非得弄得离婚不可?”
今天的会面是项得提议的,因为他不愿看到老友的痛苦无尽日,而他相信英若应该会给面子,不至于一点真相也不愿透露。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原因,只是不适合在一起罢了。”
“哪方面不适合?”
“各方面,价值观、个性都不合。”
瞿莫臣本想反驳,但接收到项得的暗示,叫他沉住气,由他处理。
“我不觉得你和他不合啊,而且你以前也没说过个性不合,若说个性不合,我们才算是个性不合,怎么说我看你们都是天作之合。”
“以前年轻,不会想,以为有吃有住就是个性很合了,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长大了,至少明白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这是瞿莫臣问的。
“自由,给我自由。”
“你是自由的,一直都是自由的,我从来没有要绑住你,只是对你有个要求,倦了要记得回家,这不算过份,这是夫妻最基本的构成因素。”瞿莫臣忍不住说道。
“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我不再爱你了。”
她说出来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这样的话太伤人,对于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而言,绝对会是一种打击。
“不要自欺欺人,梅英若。”项得劝她。
“不,也许是我在自欺欺人,这么多年来的追逐,我得到的却是一句不再爱了,难道不足以证明这十五年来发生在我们之间的种种只是一种错觉?阿得,算了,我不想勉强了。英若,不管你心里真正爱的是谁,我都诚心祝福你,我先走了,明天我还得再去越南一趟,不能久待,有些资料要回家准备,阿得,麻烦你待会送英若回去,她不欢迎我多事送她一程,我也就不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