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的错……」小莲掉下泪,有气无力地承认。
「真是你……」辛怜儿作势难过地摇头。
「你是怎么下毒的?」爱落萍没想到会是她,沉下脸问。
小莲瞥辛怜儿一眼,才道:「我听说小姐要将银镯送给秀秀当贺礼,心中嫉妒,就暗中将毒抹在银镯上,等她戴上时就会中毒。」
「毒是你下的,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毒了是不是?」邬夜星挑眉道。
「我……」小莲忍不住又偷觑辛怜儿,紧张地说:「那是苗族的毒。」
「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苗族的毒,但是苗族的哪一种毒呢?」
「毒液七叶彩。」
「只是在银镯上涂抹毒液是不会要人命的,必须要有伤口毒液才能产生作用,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毒进入秀秀体内?」邬夜星盯着她笑道。
迟秀秀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银镯和伤痕,缓缓地抬头道:「邬少爷,只要证明甜儿不是下毒的人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就不要追究了。」
邬夜星眉头微蹙,不以为然地瞅着她,但见她恳求的眼光,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道:「妇人之仁,后患无穷。」
迟秀秀闻言尴尬地笑说:「夫人,既然甜儿不是凶手,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秀秀,这个解药你快点服下吧。」乐微江将布包中的解药递到她面前,担忧地说。
「谢谢少爷……」她伸手想接过解药,却被他一手握住。
「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迟秀秀没想到他会当着众人面前这么放肆,涨红了脸。「少爷,请你放手。」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我决定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争取你到底,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再被任何人伤害。」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毫不在乎地当着众人的面前承诺。
在场的人有些羡慕地叹气,有些则是惊讶地抽气,但对迟秀秀而言,她只觉得自己像被落石砸中,脑子里一阵轰然。下意识地,她望向邬夜星,只见他冷眼看着他们,嘴角一撇,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他一走,迟秀秀有说不出的慌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顾乐微江的低喊,旋身就定。
「大少爷、大少爷……」迟秀秀着急地追着前方雪白的身影,但见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她的心莫名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着他,也不知道追上他要说什么,但是她就是不能自己的追了过来。
「唔……」忽然间的头晕让她的脚步一踬,蓦地喉口一腥,随即张口呕出一口血。
「大少爷……」她眼中的白影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快晕过去时,一双黑鞋出现眼前,她心里一松懈,随即陷入黑暗中。
邬夜星瞪着她,半晌才蹲下身,伸手抱起她,嘴角轻扬,口气却轻柔地骂道:「真是个笨丫头。」
第六章
迟秀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习惯性地伸展双臂,但是手臂上微微的痛楚让她狐疑地拉高衣袖,望着手肘间的淤青发呆。
「不用怀疑,那是你昏厥时自己撞到的。」冷淡的男声传了过来。
迟秀秀被突来的男声吓得抱起被子跳了起来。
邬夜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紧张什么?怕我趁你昏迷时对你怎么样吗?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迟秀秀被他一取笑,脸色由白转红,讷讷地说:「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房间会有男人罢了,又不是怕你。」
「不怕吗?」邬夜星轻柔地笑。
迟秀秀瞪着他,背脊全凉了。笑里藏刀八成就是这种样子。
「怕……当然怕。」
「你怕我又为什么追着我出来?」
「啊!」迟秀秀抱着被子又坐了下来,低着头嗫嚅地说:「因为……因为你在生气啊。」
「我在生气吗?」邬夜星讶然地问。
「对。」她抬起头肯定地回答。
「请问,我在气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是我能确定你在生气。」迟秀秀望着他道。
邬夜星黑沉如墨的眸子瞅着她,好一会才掀唇道:「就算我生气关你什么事?你担心什么?」
「我……」迟秀秀无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生气,她就紧张,但是……她就是不想看见他的背影,那么孤寂、萧索的背影总教她心口发酸。
「让我说吧,你担心我会因为生气而甩下你,让你离开的愿望落了空;你担心乐微江的告白会让你再次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所以你吓到了,这才追了出来……」
「才不是!我才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害怕见你的背影,讨厌你背对着我的样子!」迟秀秀受了冤枉,忍不住叫道,话才说完,她就被自己的话吓傻了。
邬夜星同样一愣,冷然的黑眸微微起了波动。
「我……我的意思是……那个……我不喜欢被人冤枉……所以……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不……不是那种意思……」她结结巴巴的解释,反倒是愈说愈乱。
「停!」他开口制止她让他头痛的噪音。
迟秀秀立刻闭上嘴,沉默在房中流窜,逐渐聚合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淡淡的暧昧。
迟秀秀听见自己胸膛内如擂鼓的心跳,好像有些隐藏在薄雾后的东西正蠢蠢欲动,莫名的恐惧让她连忙开口,将自己的思绪转移。
「我怎么会晕倒呢?」
邬夜星听她问起,又露出标准的讥讽表情道:「你这个笨蛋忘了自己中毒,还使劲地用内力催动毒性,差一点就去见阎王了。」
「嘿嘿……我忘了。」迟秀秀吐吐舌,腼腆地笑。「对了,该吃解药了,否则我怕自己会缺血而死。」
邬夜星一看到她拿出解药,又是一哼。
迟秀秀不解的望着他问:「大少爷,你对这个解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可是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没有意见,难不成这解药是假的?」迟秀秀瞪着自己手上的小瓷瓶。
「不是。」
「啊,真的不是真的?」
邬夜星瞪着她,咬牙道:「谁告诉你不是真的?!」
「你啊!」
「我是说不是假的。」
迟秀秀吁了口气,继而又皱起眉问:「既然是真的,那你干什么要瞪着这个解药,害我以为是假的,紧张了一下。」
邬夜星抿紧嘴,不回答。
「大少爷?」
邬夜星不耐烦的瞪她一眼,冷声道:「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我就是看那个瓶子不顺眼。」
难道要他说他讨厌的不是解药,而是那个将解药交给她,握住她的那只手吗?他也不明白自己突生的怒意是为什么,更不明白当她追了过来时他心中的窃喜又是由何而来,只知道自己冷然的情绪在遇上她的事后,似乎开始有了波动。
迟秀秀被他瞪得吞回到嘴边的问题,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还是少开口为妙。
她下了床,倒了水将解药吃了下去,等了一会儿,没什么感觉,又皱了皱眉望着瓶子自言自语,「怎么吃了解药,也没什么不同?既没发热,也没有丹田中流过什么暖流的?」
邬夜星听她自言自语,忍不住回道:「你以为解药是仙丹吗,一服见效?」
「那什么时候才会有感觉?」
「等到你不会因为运功而吐血,就是解药发生效果了。」他淡淡地说。
什么?还要她运功才知道有没有效?那如果没效,她不是又会吐血昏倒吗?
算了!既然大家都说这是真的解药,那就当是真的吧!反正她解药也吃了,死不了就好了。不过……一想到乐微江当众说的那些话,她的头就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