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道歉!」傅萤筠使劲甩开他的手,气恼地大叫:「哥,你变得好奇怪!你以前最疼我了,根本不会凶我,可自从这个女人住进家里以后,你每天跟她说的话比跟我还多!你真的变得好奇怪!」
「我奇怪?我只是教妳对客人应有的礼貌,有什么奇怪?立刻道歉,否则就出去!」
傅萤筠咬住唇,恨恨瞪了梁意画一眼,转身跑出书房。
「没事吧?」傅珑树急于察看梁意画的伤势,却被她躲开。
「没事,我回房擦个药就好了。」她垂眼避开他,很快地起身。「抱歉,害你们兄妹吵架。」
「不,是我妹不好……」话没说完,她已疾步走出书房,留他一人愣愣站在书桌前。
出了书房,梁意画靠在墙上,双腿酸软得几乎站不住。
发簪不会无缘无故松掉,一定是他抽掉的,若不是傅萤筠进来打断,他们恐怕已经……
她以为自己纯粹将他当弟弟看待,但方才,明知他想做什么,她却完全没想到要躲,那双眼眸仿佛有噬人的魅力,一沾上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心跳快得像要跃出喉咙,连她初吻时,心跳也不曾如此紊乱失速,快得像是——她其实期待着方才两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别乱想,他还是个孩子啊!」她咬住下唇,努力摒除脑中冒出的念头,迅速整理好头发,手却一顿,发问仿佛还残留着他指掌的触感。
她甩了甩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但脸上因他而起的红晕,久久没有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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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内,学生们各自分成小组,正在进行期末考试的合唱练习。
叶友希背着球袋,走上楼梯。他浓眉挺鼻,眸光炯亮,黝黑的肤色使他俊秀的面容略显粗犷,步伐轻而沉稳,走进音乐教室。
「老师。」
正在整理琴谱的梁意画闻声回头,笑道:「篮球队的比赛打完了?快来练习吧,下礼拜就要考试了,你的组别是……」拿起分组名单,眸光一僵,迟疑着不敢瞥向角落钢琴旁的人。
「报告助理姊姊,叶友希同学跟我们一组!」钢琴旁的魏霓远笑着举手,适时化解了她的困窘,过来拉叶友希。
梁意画松了口气。她当然不怕魏霓远,怕的是琴椅上那个安静文雅的身形,即使她一眼也不敢瞥向对方,仍能感觉那双在数天前深深震撼她心房的眼一直盯着她,不曾放过她任何动作。
她转回身,继续整理琴谱,努力忽略背后那教她如坐针毡的视线。
「来来来,篮球队副队长,乐谱都帮你准备好了,等一下阿树弹琴,你跟着唱两遍就会了。」魏霓远热情地将准备好的乐谱递给叶友希。
叶友希点头:「谢谢。」看着坐在琴椅上的傅珑树,他打开球袋,取出一个纸袋。「阿树,刚才我在楼下碰到隔壁班的姬秀和,他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将袋子放在琴椅上。
「谢谢。」傅珑树脸色白得吓人,从头到脚散发着森森寒气。「不过,请叫我傅珑树。我不习惯明明跟我没什么交情的人,还要跟我装熟。」
「是,对不起。」叶友希脸色未变,只是多看了他几眼,随后走到一旁,和同组的同学讨论合唱考试的事。
魏霓远皱眉,俯身到好友耳畔,「喂,你又在闹什么少爷脾气?」
「我说过,我看他不顺眼,不想和他同组,是你硬要拉他进来。」傅珑树忍着太阳穴的抽痛,声量丝毫未降低,压根儿不怕被叶友希听见。
魏霓远瞅着他顽固的神情,叹口气,压低了声音,「这么暴躁,该不会是和助理姊姊吵架了吧?」
傅珑树眼色一暗,「不必你管。」
为了妹妹无礼的举止,他后来又向她郑重道歉过,她只笑答不介意,但后来这几天都有意回避他。
为何回避他?他只想得到一个原因——因为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也是——而她选择回避。
就因为他年纪比她小?
年纪小又如何?年纪小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吗?
「不必我管?好歹我也认识不少模特儿姊姊,就『某方面』来说,或许能给你建议哦。」魏霓远凉凉哼着,摆出一副「快求我」的表情。
傅珑树正打开纸袋的手一顿,言不由衷地道:「你又懂什么了?」见到袋里的一迭资料,还有一根木雕发簪,神色更形复杂。
「我懂的可多了!首先,对女孩子要温柔呵护,这是男人最基本的风度和义务,但想成功追到女孩子,单靠温柔呵护还不够,必要时得采取主动。当碰到喜欢的对象,女孩于是很愿意对方主动有亲密动作的;但如果她们对你没意思,你说不定会被当成色狼,赏你个五百、一千块。」一个巴掌日「五百」,买一送一日「一千」。「两情相悦和性骚扰,只有一线之隔!」
傅珑树若有所悟地颔首,一手按着越来越痛的太阳穴,「这条界线有规则可循吗?」
这说法,与妹妹架上那些言情小说的描述大致相同,可他把那些书全部看完,还是不仅要如何捉住那关键、该行动的一瞬间。
「没有!这条神秘的界线只存在女孩子的心里,她们喜欢你,就是两情相悦:她们不喜欢你,你就是十恶不赦的色狼,碰她们一根手指,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傅珑树只觉太阳穴的血管瞬间噼哩啪啦全爆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好友,「既然一切由女方自由心证,你前面说了一大篇,不就全是废话?」完全没有他能利用的线索!
「是啊!可是你听得很认真,我只好继续讲啰!」捉弄成功,魏霓远开心地大笑,闪过好友扔来的琴谱。「不过,还是有人可以既不激怒心仪的女子,又能看穿她的心思,制造最适合的时机,让她不知不觉落入情网。你如果不去尝试,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反正她是你喜欢的人,就算因此挨她几个巴掌,也是值得的吧?喔,她来了,好好把握机会啊!」语毕,迅速溜到一旁。
傅珑树微僵,侧眼瞄见梁意画走近,拾起被他扔出去的琴谱,递了过来。
「你们这组练得如何?」组长登记是傅珑树,梁意画不得不和他说话,注意到他脸色白得可怕,低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头有点痛。」他将装着发簪的纸袋放下,一时没有勇气抬头看她。「等一下让叶友希跟我们练几遍,就可以把钢琴让给别组使用了。」
「不必急没关系,这周原本就是排到你们的小组使用。」不必与他眼神接触,让梁意画没那么紧张,又道:「我晚上要回婶婶那里,你和筠筠两个人在家可以吗?」傅父今早出门,前往海岛上的西纥国废墟继续挖掘工作,而傅母放心不下丈夫,也陪同前往。
那晚以后,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已经消失,揉进了嗳昧的气息,如果她先前对他有一丝好感,那一晚则是催化剂,彻底改变了她看待他的态度。她害怕自己不该有的感觉,害怕他会说出她不敢听的话,只好逃避。
但他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连她回避他,他也不会主动靠近,又教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反应太过度了?毕竟他们年纪差这么多,她也不是特别出色的美女,没道理他会对她有异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