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回台湾,当作不认识我,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受到任何惊吓。"他从没想过要让任何女人为他牵肠挂肚,那是麻烦,也是累赘。从他的世界消失,让他从她的生命隐灭?对她更难!现在她比较认为,哥哥说:"不要哭着回来!"的意思接近这个。为这个男人哭,恐怕是无法难免的,从她选择爱上他的那一霎那,就已经注定好了。
"可惜!"她强打起精神,把纤细的身体钻进他的腋下,以全身的力量撑着他说:我赖定你了。"
"赖定我?"展鹰扬低头俯视,似想从她的眼神中寻找一点答案。
"是,除非我愿意离开,否则,谁也不能赶我走。"她知道,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离开,二就是让自己变得坚强,她选择后者。
展鹰扬认为她只是一时的迷惑,刚听到时,他或许有点相信,不过随之就不当作一回事,"随你,不过工作照做,也不许哇哇大哭。"
他没有坚持,还把自己的重量丢给她。
"喂!你……"她的抗议在接触到他疲惫的眼时停止。
原来他不是故意,而是药效在他体内作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玩笑威胁,"你信不信我把你丢着不管?"
"随你。"他已经累到不想苦撑,在她面前他可以很安心,很安心一觉到家。
圣诞节前几天,管家就开始张罗圣诞晚会的一切事宜,裴又宁却仍然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常常睡倒在一堆档案夹里,然后在展鹰扬的车内醒来,一点也没感受到节庆的气息。
她当然不可能笨得以为展鹰扬从上次受伤后会突然转性看上她,他对她的态度只有在药效作祟那一刻最为温柔,之后,他又故态萌发,每天丢一堆工作给她,连泡茶小妹该做的事全部丢在她身上,甚至还要其他部门尽管使唤她,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廉价劳工。
不过以她是裴仲耕的妹妹的身分,除了他,也没人敢真的使唤她。
圣诞节就快要来临,她远在希腊的哥哥都记得寄礼物给她,展鹰扬身为监护人及顶头上司,该不至于寒酸到没有准备?
"你不会忘记什么吧?"她试图要提醒他。
"忘记什么?没有啊。"
以为他是故意装佯,可是她等了又等,圣诞节晚会到了,她还是没有等到任何的礼物,倒是他突然伸长了手问:"我的礼物呢?"
瞧他的手,裴又宁忍不住回以一记白眼,"那么多漂亮美女送你礼物,不缺我这一份。"
她说的不夸张,从宾客进门,他双手已经忙的不敷使用,接着是他的嘴唇忙碌,每个进门的美女都要来一记亲吻,看到她差点吐血身亡,但他却说那是-种西洋礼仪,除了礼貌不具任何意义。
喷!那是他个人看法,她可看的很清楚,那些女人,醉翁之意都在他,巴不得占据他每一分、每-秒。
她藏着自己所准备的礼物,一个人窝在楼梯间看这场年节气氛很重的晚会,展鹰扬请在场的所有女宾客跳舞,就是独独遗漏她这个"女人"。
裴又宁翻着白眼,不是她爱计较,而是那些女人根本是来争"锋",低胸的礼服一件比一件低,低到男人不必费力就可以一饱眼福。
展鹰扬从头到尾玩得很开心,任凭那些高耸胸部贴着他的胸膛,在舞动身躯时随着晃动一望炫目的乳浪。
她讨厌女人靠着他,撇开眼不算,却不能驾驭思绪不去乱想。
托着下巴,她整个人陷入幻境。
想像暴鹰拥着她翩然起舞,四周除了悠扬音乐再无其他闲杂人等,似乎整个世界只为他俩转动。
拥着她的暴鹰变得好温柔,频频询问她,"喜欢我送的这套礼服吗?"
"喜欢。"她笑着回应。
她喜欢那些音乐,也喜欢那些昏黄的灯光,让她微得以遮掩嫣红的脸蛋,她的心跳得好快,因为这是暴鹰第一次这样温柔看着她。
她喜欢他眼中有她,更爱他那温柔得让她醺然的眼神。
"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一点都不假。"
"是吗?"
"你好美。"他满口赞叹。
随着他渐渐逼近的脸孔,她的下巴突然下滑了一下,梦乍然惊醒,她错愕的看到一双修长的腿站在她眼前,她心虚地脸蛋立即红得像天边晚霞。
"你在发什么呆?"
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声音的主人正好是这屋子的主人,也是今晚最抢手的单身贵族,更是一只满场飞舞的公孔雀。
真糗,她竟然做起白日梦来了!
"脸干嘛红成那样?"展鹰扬疑惑的睨着她问。
从刚才他就一直在注意她,她一个人坐在楼梯间发呆,一会儿拧眉,一下子傻笑,活像个小白痴。
"你该不会在作梦吧?"
"胡说,我哪有在作梦!"她讶然站起大声反驳,同时……愕然发现全场都投给她疑惑的目光,接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嘲笑。丢脸丢到家了!"干嘛不下来玩?别人会以为是我虐待你。""我没礼服。"她嘟着嘴,依然动也不动。其实心底是有点期待的,希望他会突然叫她去楼上房间看看,或许会有个意外的惊喜,更说不定有件美丽的礼服就躺在她的床榻上等着她去发掘。
但梦,一定终归只是梦。"那就早点去睡觉,小孩子早点上床比较好。"展鹰扬笑着摸摸她的头,转身又加入那一票狐群狗党。
她就说嘛!
梦终归只是梦,而美梦由来最易醒啊!
在龙蛇混杂的纽约,大白天碰上扒手很稀松平常,只不过这个扒手比较不长眼睛,什么人不去偷,偏偏相中裴又宁下手,她虽称得上是只肥羊,但是站在她身旁的展鹰扬却是超难惹的,碰上了算是不幸。
"把皮包还给那位小姐。"展鹰扬扭着扒手的手,只要稍一用力,那扒手就痛得哇哇大叫。
偷鸡不着蚀把米,虽然当扒手不是好东西,但当扒手遇到展鹰扬,她却挺同情他的不幸,展鹰扬不仅要他拿出她被扒的皮包,还把扒手身上的一堆皮夹都掏了出来。
扒手可怜兮兮的抗议,"这些不是那位小姐的……"
眼看着努力扒了半天的成果付诸一炬,扒手可是呕死了。
"这些,当然也不是你的。"展鹰扬冷冷的哼着。
接触到他冷的像地上的冰雪的眼神,扒手乖乖的闭嘴,不敢继续开口说话。
"受害人会去报警,这些东西就交给警察。"
"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裴又宁静静地看着扒手对展鹰扬不断地哀求,小偷总是会喊自己是初犯,也总是希望自己在犯错时可以获得原谅,但是,受害者却永远无力高喊,我不要受害。
展鹰扬狠狠踹了他一脚,冷言斥道:"你等着去向警察说那些废话,不要来荼毒我的耳膜。"
扒手哭丧了脸,莫可奈何中一双眼仍骨碌碌的转动着,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突然几个小鬼头奔了出来,个个横冲直撞,却全都冲向了展鹰扬,而他碍于对方都是小孩,不能动手推打,扒手就在混乱之际,趁机挣脱出他的箝制。
"妈的,给我来这套!"展鹰扬一声低咒,立即撮唇发出--声口哨,很快的那个扒手就倒地不起了。
这下子事情可闹大了,她不禁紧张起来,"他死了吗?"
"死不了!"展鹰扬拎起身旁还没被手下制服的小鬼头,哼着气说:"有没有人教你,出来混之前要看清楚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