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跟着哥才有好日子过,从今以后我就不用被你剥削人力了。"
一切真的又回复到原点了,两个人针锋相对,好像那些浪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事情怎么会转变成这样啊?
裴又宁一次又一次在心底呐喊,那不是我要说的话,可是嘴巴还是学不乖,老是说着违心之论。
她竟然笨的以为自己有点了解展鹰扬,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懂他。泰国那夜仿如春梦,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这个我可以带走吧?"她拿着在泰国买的一条丝巾,那是展鹰扬买给她遮颈子上的吻痕。
"可以。"
"你看也不看一下,万一我拿的是你家的古董,怎么办?"
"你要什么都带走,我不介意。"
"真大方。"她想问,若是她想带走的是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看他毫不在乎的表情,她纵然有再多的勇气,都提不起劲了。
"虽然老是被你欺压,但是还是感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展鹰扬看她一眼,语带嘲讽。
"我都要搬走了,你还想找我吵架啊?"她不甘示弱的瞪他一眼。
"这是在求和吗?"
"笑话,我需要向你求和?真是爱说笑!"
"真不可爱的女人。"
汉克路过,低声咕哝:"我看你也不怎么可爱。"
"汉克--"展鹰扬低吼。
"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闪。"汉克把一个小篮子递给裴又宁,依依不舍的说:"这是我特地帮你做的搬家点心,记得有空回来吃我烧的菜,不然我每天煮菜都没人欣赏捧场很可怜的。"
"我不是人吗?"展鹰扬瞪着汉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裴又宁给了老汉克一个拥抱,"谢谢您,汉克叔叔,谢谢您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展鹰扬看着她,心底直犯嘀咕,真是不懂感恩的女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受谁照顾?
外面传来喇叭声,展鹰扬走到门口对着裴仲耕大吼,"叭什么叭啊!就要走了,多等一下会死啊?"
"他每个人都看不顺眼?"裴又宁挑着眉。
"那叫坐立不安导致的心神不宁。"汉克偷偷地笑着告诉她。
展鹰扬心神不宁?她瞠眼看着汉克,最后摇摇头,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她拎起简单行李,越过展鹰扬走下门口阶梯,真的要离开了,却开始觉得每一步都走得好艰辛。
"我走了喔!"她希望展鹰扬可以及时叫住她。
展鹰扬轻哼了一声,再丢给她"再见"二个字,就把门关上了。
"喂!"她对着门板,呆了半晌,遂之火气上扬,"搞什么啊?就算假装一下也吝啬?真是冷血动物。"
"宝贝妹,你还要蘑菇多久?"裴仲耕在车内等得有些不耐烦,"那家伙本来就那个德行,别指望他改变了。"
是啊,展鹰扬本就是那个德行,她却总是笨得以为,他会为她稍做改变。
冷冷清清,没有轻脆的笑声,没有斗嘴的吵闹声,偶尔只会传来老汉克的炒菜声,和打扫屋子的声响。
展鹰扬躺在沙发上,感觉房子突然变得好大,从没有过的空虚正快速的噬掉他原本不懂寂寞的心。现在,他突然想念起有人斗嘴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好充实。
"脚抬高!"
他被动的把脚抬高,然后又被动的把脚放下,"汉克……"
"是。"
"你会不会觉得家里很冷清?"
"会啊,你现在才发现吗?"老汉克一脸期待的问:"你要把小宁子小姐接回来了吗?"
"什么小宁子?她又不是太监,你不要乱用中文。"
"有什么关系,她长得娇小,看起来像个小不点,你不是都那样叫她的吗?"
"我是问你会不会觉得家里冷清,干嘛提她?"
"我以为你要去接她回来。"要不是汉克老了,就是他脑袋不清楚,"她是暂住这里,现在回自己的家,你别搞错了。"
"可是她看起来比较喜欢这个家,不想搬到那个的家,你看不出来吗?"
"是吗?"她要搬家还和他吵架,分明就是看他不顺眼,"我看不出采,她应该比较喜欢和她哥哥住在一起,至少她哥会让着她。"
汉克笑说:"你也可以让她一下啊!"
"省省吧,我让着她,肯定要被她气死。"但是,他没说,和她吵架竟然会变成乐趣,现在没了她,他全身提不起劲来。
也许汉克说对了,他应该去把裴又宁接回来,但是用什么名目呢?他现在已经不是临时监护人,裴仲耕肯定不会同意让他把裴又宁带回来,而且,带回她之后,自己又会不会后悔呢?
想了很多,他左想不妥,右想也不对劲,只好继续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愣,任脑袋一片空白。
老汉克突然出现,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晚餐我有做小姐的份,你去接她过来吃饭。"
"接她吃饭?"
"是啊,朋友请朋友吃饭,很正常,不是吗?"
朋友请朋友吃饭?听起来是不错的建议,他拿起手机,"汉斯,去接裴小姐过来吃饭。"
"等等!"老汉克大叫。
"等什么?"
"你有没有诚意呢?"
"请她过来吃饭,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老汉克翻了一记白眼,受不了的说:"拜托你,如果你继续这样,裴小姐真要被人追走了。"
"谁敢追她,我先打断他的腿。
"凭什么?"老汉克反问。
展厄扬被问得一愣,遂之回道:"我是她的旧任监护人。"
老汉克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随之一脸快哭的表情,"老板,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那就不要说了,去准备晚餐吧。"他继续对话筒说:"汉斯,去接裴小姐过来吃饭,说是老汉克请她过来吃饭,别说是我的意思,懂了就快去!"
看他挂了电话,老汉克一路摇头走进厨房,嘴上喃喃叨念,"真是无可救药!真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他吗?
裴又宁才刚抵达家不到两个小时,汉斯就到了。
看见汉斯,裴又宁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展鹰扬,"汉斯,你老大叫你来的吗?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是,老大要我来接你过去吃饭,可是他又交代我,绝对要说是汉克叔的意思,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意思,总之是要请裴小姐过去吃饭。"
她来不及开口,裴仲耕把她拉到后面,对汉斯说:"汉斯,你眼中只有你老大,没我的存在了吗?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仲耕哥你好!"汉斯恭敬的行礼。
"你知道这是谁家吗?"裴仲耕再度询问。
"仲耕哥的家。"
"那你知道裴又宁是谁的妹妹吗?"
"仲耕哥的妹妹。"汉斯继续回答。
裴仲耕继续说:"那我的家是不是我妹妹的家?"
明眼人看都知道裴仲耕在为难汉斯,她看不太下去,"哥,别为难汉斯,他只是奉命行事。"
"所以我要他回去答话啊!"裴仲耕看妹妹倒戈向人,有点吃味。
从妹妹说要来美国找展鹰扬开始,他就知道,那个爱跟前跟后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只是身为兄长仍然会放心不下,尤其对方是浪荡成性的展鹰扬,他更无法放心。
当初,若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裴仲耕不会把裴又宁交给展鹰扬照顾,他妹妹像株温室的花,而展鹰扬正好相反,他像是四处为家的狼,他不认为展鹰扬会为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而定下心来,到最后,肯定是裴又宁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