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应该不适用于咱们吧?」他的手又收紧了一寸,却立时换来了弘凉不小的挣扎。
「为啥?」道德礼教不是人人都该遵守的吗?难不成还挑人的啊?
「因为……」他突然俯身在她的耳际,这般的趋近顿时让她浑身紧绷了起来。
她不懂向来天地不怕的自己为啥会这样,但她只能拚了命地抑下那不断加快的心跳,还有那几乎已经窜到了舌尖的尖叫。
「我连妳的身子都瞧过了,我不就是妳的夫吗?夫妻之间还讲究啥道德礼教?」
宛若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在弘凉的脑海中炸了开来,炸得她头晕眼眩,也炸得她瞠目结舌。
像是见了鬼似的,她倏地抬头,瞠大了眼瞪着他,巨大的惊骇让她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地,一点儿都没有以往的伶牙俐齿。
「你……你可别乱说话……什么夫妻啊?你可是我的姑爷耶……」
「我会是妳的夫、妳的天、妳的地,但绝不会是妳的姑爷。」上官临挑着眉,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你……你……」
再大的惊骇也比不上他刚说的话,而在过了初时的怔愣之后,弘凉开始不要命似的用力挣扎着。
「放开……放开我!你疯了,你是将军,我只是个丫鬟,你该娶的是小姐。」
弘凉儿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之中,面对着这样一个疯狂的男人。
他们之间,宛若云与泥,压根就不该有所交集好吗?
「上官家不兴门当户对这套。」不论她怎么挣扎,上官临的铁臂依然稳固的箍在她的腰际,不肯放松分毫。
弘凉被逼得没法儿,低下头,恶狠狠地驱使着自己的利牙,让它们毫不留情地嵌进了他的肉里。
一丝的血腥味儿窜入她的舌尖,凌迟着她的味蕾,可那个被咬的人却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他……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不……不……不……
放开紧咬他的唇齿,弘凉的头猛烈地摇晃着,完全拒绝接受这样的可能性。
他一定是在气她不肯将过往说出,所以故意这么说好惩罚她。
深吸了一口气,她让自己的疯狂逐渐乎息,待她自觉冷静之后,才很笃定地说着,「你不是认真的,你只是为了逼我说出过往。」仿佛口气愈是笃定,结果就愈肯定。
是逃避,还是困兽之斗?!
上官临扬唇浅笑,对她的反应照单全收。「我没那么无聊!」
勾唇嗤笑,他残忍地打破了她的自我安慰。
「这件事,小姐知道?」弘凉将最后一丝希望摆在自个儿的主子身上。
「她乐意得很。」不管怎么样,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让唐瑶佳不再面对一个天天想拆散她和爱人,将她配给一个英雄的「小红娘」呵!
「可是我不乐意啊!」弘凉忍不住地尖叫。
「唐氏夫妇已经收了我的聘、纳了我的采。」上官临向来沉稳的声音里,已经掺染了浓浓的笑意。
瞧瞧这总是飞扬、总是牙尖嘴利的弘凉,如今这种瞠目结舌的模样,怎么瞧就怎么有趣呵!
天啊,多震撼的一个消息啊!
现在唐家是怎样,嫌她是个祸根,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打包丢到将军府是吗?
弘凉耳朵里听着、脑袋里转着,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气血蓦地攻心,弄得她头晕目眩地。
可以昏吗?
应该可以吧,反正她重伤初愈,又乍闻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不让她昏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于是……「咚」地一声,她昏了,而纤细的身子则被上官临给接了个正着。
好笑地盯着怀中显然是被吓昏了过去的可人儿,上官临摇了摇头,嫁给他或许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好歹也是个将军夫人啊!竟这么不给面子的昏过去。
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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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啊?」
气急败坏犹不足以形容弘凉的坏口气,此时她瞪着上官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什么害虫似的,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行!」面对她的问题,跟在后头的上官临也答得干脆。「妳是我的娘子,我不跟着妳跟着谁?」
「我不是你的娘子!」第一百零一次,弘凉这么对他吼道。
厚,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这种活像牛皮糖似的男人。
「妳是!有媒有凭,怎会不是,再说若妳心底儿没承认,又怎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上官家?所以妳是默认兼不好意思承认。」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临爱上了逗弄她的乐趣,以往那种正经儿八百的样貌也已经随着她的出现,离他愈来愈远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之所以那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逗弄她,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日她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所以总要亲眼见着她,他才能安心。
「默认你个头啦!」弘凉没好气的吼道。不知道是谁说她一定得留下,只因为她打赌打输了,所以要愿赌服输。
事实上,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君子的人,愿赌不服输的事自然也做得出来,可问题是,身后跟着一块牛皮糖,根本怎么溜都溜不掉。
所以说到底,她是不得不留下来的好吗?他以为她很愿意喔!
「不然咧!」
「我留下来,只是单纯做你的账房,替你开源节流,因为那是我欠你的,打赌打输的。」
如果一定要用吼的,才能让他比较清楚的记得这一点,那么她一点也不介意吼破她的喉咙。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深邃的眸光笔直地射向她,仿佛想要照进她的心坎儿里似的,而那一眼,让弘凉的心跳顿时乱了章法,也让她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眸光,一抹红倏地染上了她俏生生的双颊。
上官临好笑地瞧着她拿反了的账册,和那双忙着拨弄,可却毫无章法的双手,莞尔浅笑。
「当……然……」她心虚地应了一句,然后气呼呼地翻开了另一本账册,赶人的意味十足浓厚。
「好吧,秦老在喊我了,妳先忙吧!」上官临没打算逼得太紧,反正她人就待在这儿,他有得是时间同她慢慢磨。
关门声在弘凉的耳际响起,她埋在案前的头缓缓地抬起,他人真的是如她的愿定了,可是他最后的那个问题却在她的心里久久徘徊不去。
真的只是这样吗?
留下来真的只是为了偿那输了的赌约吗?难道没有一丝丝的私心,想为了他改善上官家的经济窘境?
若是真没有,她又何必为了他埋首账册,只为了替上官家留下一丁点的根基,好让上官临在她走了之后,不必这般的伤神。
唉!弘凉轻浅的叹了一声,当初真的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走人的。
她顺手地将颠倒了的账册兜了个头,却已是没了算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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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秦老急匆匆地喊着,还来不及等上官临走近大厅,就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什么事啊,找我这么急?」
不久前还略显破败的宅子,在弘凉那有一阵、没一阵的整治之下,已经几近焕然一新。
他其实永远也搞不懂,为什么以往在他手中总入不敷出的俸禄,到了她的手中却能支使地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