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站在床尾的无痕飞快的拦住了她。
床上,涂欢乐本已苍白的脸被吓得更白。
天哪!这个笨蛋是不是真的想让他死啊?
他挨了两刀,又流了那么多血,真给她这么用力一扑,不挂掉才怪!
「做什么?」怜黛泪眼迷蒙,对着阻拦她的无痕疑问。
「笨蛋,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躺在床上的涂欢乐微弱出声,因牵动伤口痛得整张脸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重不重?快让我看看!」总算明白,怜黛努力镇静下来,颤巍巍的走到他床前。
「看……什么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边忍痛,一边喘着气。
「你……真是吓死我了!」轻轻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怜黛顿时脸色煞白,忍不住哭出声来。
涂欢乐上半身几乎都被白色的布条绑住,布条间隙中还隐隐的透出血来。
无痕皱皱眉,看着房里一片愁云惨雾,忽然感觉非常受不了,忍不住上前拉拉怜黛的衣袖,道:「不用哭了,师兄死不了的,眼泪掉再多也是浪费。」
涂欢乐听了马上为之气结,却偏偏没力气反驳。
什么叫浪费啊?师妹真是无情!
「无痕,他的情况如何?」坐在床边,她边抹眼泪边抬起头问无痕。
「师兄身上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大夫说能活下来是他命大。」无痕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回答。肩上一刀,腹上一剑,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也足以令他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
「那我被家里的人带走后,怎么会是刚才那个小色魔来找我?」怜黛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原本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濯紫怎会好心的把她送回来?
「因为师兄抢到了无煞令,也因为师兄在第二轮与他交手的时候饶了他一命。」在涂欢乐昏迷期间,她拿着刚到手的权杖要命人去寻找怜黛,濯紫见状便自告奋勇,或许是想还涂欢乐人情吧。
「无痕,谢谢妳。」怜黛看着她,衷心一笑。
受了重伤的涂欢乐是不可能有力气去找她的,还好细心且镇定的无痕代他行使权力。
把目光转回涂欢乐,怜黛渐渐止住泪也差不多收起,清亮的双眸与他对视,只觉说不出的温暖与安定。
她对他的信任坚定不移,而他对她的深情则让他撑过了最危险、最黑暗的时期。
渡过重重困难,这一生一世,还有什么事会令他与她惧怕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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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临州城福全街
一脸笑意的怜黛与伤愈后的欢乐携手走在大街上。回瘦竹门将无煞令交予师父,师父大喜之下给他绝对的自由,决定让他下山,随他高兴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也因此他现在得以悠哉过日子。
「喂,等一下到了纳兰府,你见了我爹爹、娘亲可不要害怕啊!」她语中满是促狭,像是等着看笑话。
「怕?我要娶的是妳又不是他们,怕什么!」涂欢乐浓眉一挑,语气甚是强硬。
「真的吗?那为什么前几天无痕告诉我,你拉肚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呢?」怜黛转头,笑嘻嘻的看他。
「哪有,她胡说!」他立刻否认得彻彻底底,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暗自咒骂,吃里扒外的臭师妹,居然把他的老底都翻了出来!
一紧张就拉肚子,是他小时候刚进瘦竹门时有过的「习惯」,没想到前几天怜黛要他上纳兰府提亲,老毛病居然又犯了!
正好走过街边,看见一个骯脏又瘦弱的小乞丐,涂欢乐的脚步忽然一停。
好熟悉的场景呵!一样的福全街,一样的小叫化……
「喂,小叫化子有什么好看的啊?」怜黛皱皱眉,再皱皱鼻子。
「怎么,嫌叫化子脏啊?」他马上转头瞪她一眼,有些不大高兴。
「哪有!」怜黛低头瞧瞧小叫化,再瞧瞧自己的鞋尖,忽然咯咯一笑,对徐欢乐道:「喂,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次偷偷溜出府玩,曾经在这里遇到过一个小叫化子。他在路上讨饭,居然一把抓住了我的鞋子呢!」
他微微一怔,看着她问:「然后呢?」
「然后?」她灵活的眼珠转了转,她道:「然后我见他很可怜,就拿了包子给他吃啦!」
「真的吗?」涂欢乐忽然变得有些紧张,目不转睛的凝视她。
「当然是真的!」怜黛忍住笑,很郑重的确定。
他盯着她,神情渐渐变得很复杂,似乎混合了感激、震动与狂热。原来,她就是那个给他包子的仙女。
「怜黛,我一定会爱妳一生一世!」涂欢乐猛的侧身一把抱住怜黛,当着街上无数行人高声大叫。
路上行人纷纷转过头去,面露笑意的看着他们。
好一对漂亮的年轻人,好一对相配的有情人呢!
就好像浮云与幽草,山风与清泉。
伏在涂欢乐怀里,怜黛偷偷的、轻轻的笑。
掺了她早就向无痕打听了他从前的事,没想到他竟是当年那个吃过她泻药包子的小叫化呢!
还好,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记恨她。
呵呵,看起来这一辈子他是要被她吃得死死了!
不管是小时候、现在,还是将来。
巧手纤纤,十指戏浪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