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哥哥说的,嫂嫂──」
陶子墨挽着宇妥的手,走到敞开的门外,又回头对多闻挤眉弄眼,无声道别,然后关上门。
多闻微微笑,躺下身,看着窗外绿树枝芽上,飞进巢穴喂食雏鸟的一对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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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前禈开车回到主宅。
类神庙式建筑风格的宅邸外,有一架银白色直升机,机身特别彩绘了回云金龙,气派豪华又神秘尊贵,这岛上,哪怕是三岁娃娃,都知道这是祭氏大家长的专机。
祭前禈把车转个方向,绕到主宅右侧的长梯入口,下车走上又陡又长的石阶。这石阶在主宅的青龙边,直接通往祭氏家谱室。
家谱室位在主宅最高处,长廊外云雾缭绕,视野开阔。祭前禈有好些年不曾走过这儿,他脚步沈稳无声,一步一步走到家谱室两扇敞开的厚实门间。
「是前禈吗──」一名高大健壮的老人,正好跨过门坎,从家谱室走出来,背后跟着一名相貌斯文的男人。
祭前禈颔首,叫了一声:「曾祖父。」
「嗯。」老人轻应,对男人说:「多威,这是至圣的叁子──前禈。」
祭前禈听到男人的名字,顿了顿,眼光移向男人的脸。
「你好。始禧的弟弟是吧。」多威和善地微笑。
祭前禈想说些什么,老人和多威已走到长廊,坐在镶有黑曜岩的石椅座,讨论事情。
祭前禈暂沈心思,走进家谱室,点了三炷香,恭敬地祭拜先祖,然后环顾一下四周。
黑亮的碑墙有些区域刻着字、有些区域贴着一块块的红丝布,那刻字全是祭氏已故先祖名讳,红丝布代表生之喜,盖住现存的祭家人名字。祭前禈记得自己的红丝布是哪一块,几天后他会掀起那丝布,将多闻的名字用金色颜料写在自己名字旁──这样的仪式叫「立名」,是祭家独特的婚礼。祭前禈十五岁那年接受礼仪训练,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施行这套,上了一次课,就没再去了解家族的文化传统,隔年,他便遇上多闻,现在多闻将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祭前禈退出祖谱室。
长廊上,多威还在向祭氏大家长──祭前禈的曾祖父,报告祭家各处产业的建设状况。
「这几年辛苦你了──」老人说:「这阵子,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看看你女儿……」
「多闻昨天跟我一起回来了。」祭前禈发出嗓音。
老人和多威转头看着祭前禈。多威的神情有些惊讶,老人就比较深沈。
「曾祖父,我要娶多闻。」祭前禈坚定又直接地说了。
多威猛地站起身,震撼得说不出话。
老人摸摸胡须,双眼瞇成一线,沈吟地说:「你想娶多闻──怎么回事?你可给我说清楚一点,前禈──」老人其实有那么点惊讶的,他的这个曾孙,个性比任何一个同辈手足来得孤冷寡言,老人很少听祭前禈一次说这么多话,这次,小子一开口就是终身大事,当曾祖父的,理所当然要问清楚。
祭前禈手伸进裤袋,拿出自己的龙形项链。「这条项链是多闻碰过的。」项链在他掌中,炼头的两颗宝石,红亮耀眼。
祭家人的伴侣都是命定的──有一种神秘的传统操纵着祭氏一族人的婚配姻缘,遇对了人,他们的胸口会出现龙形红痕,家族图腾项链会开光。
「多闻已经有我的孩子了,她是我的妻子没错,我想尽快举行立名。」说这些话,祭前禈几乎不用思考。
「小闻有你的孩子!」多威又是一阵错愕。
「是的。」祭前禈语气毫无迟疑。
多威晃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般,重重坐回石椅座。他的反应使祭前禈皱起眉。
「多威,」老人看了看多威,拿起祭前禈掌心的项链,说:「我记得你女儿才二十出头吧?」
「今年要满二十二。」多威的语调有着莫名深切的感叹。
祭前禈想问多威,是不是不愿让多闻嫁他。
「那么──」老人随即又开口,嗓音充满威严,很慎重。「多威,你愿意让女儿这么早嫁人吗?」
「您答应了是吗?」祭前禈看着老人。他有些意外,曾祖父并没如宇妥所言的刁难他。
「你最近工作表现不错,从小到大也没惹过什么麻烦,甚至没跟长辈要求过什么事,连命定的伴侣都这么让我满意,你要尽快立名,我当然不反对。」老人说。多威的女儿当他的曾孙媳,真是他们祭家的福气。
多威抬眸,站起身。「我想,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小闻。」
「她现在在苏林那儿调养身体。」祭前禈挡在多威身前。「我送您过去吧。」
多威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样的女婿,高大、英俊、出身垣赫,实在没什么好挑剔,但是他内心担忧的是女儿……
「走吧。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跟小闻认识的──」多威拍拍祭前禈的肩,向老人道别。
老人将拿在手里的项链交给多威,低声说了句话,要他安心当准外公就行,别多想其它事。
多威握着项链,与祭前禈一起离开主宅。祭前禈驾驶悍马车,走松林小径,沿路经过那年跟多闻相遇的地点。多威看见向来只出现在龙鳞湖的爱情鱼跳出野溪,他心里明白了──
女儿跟这个开车的年轻人,注定得在一起。
第八章
多威一见到多闻,便将开光的龙形项链交给祭前禈。祭前禈当着多威的面,把项链戴在多闻颈上。中午,他们在苏林的屋子一起吃团圆饭。多威错过了看女儿成长的岁月,如今女儿已要嫁为人妻,他心中着实不舍。
几天后,主宅的礼仪总管费承鸿,送了一块绣金字的红绸布到多家,给多威,确定多闻嫁进祭家的日子。那是一个满天星斗无月的夜晚,因为多闻已怀有身孕,月属阴,孕妇忌看「白虹」──月在白雾中形成的亮圈,所以老太爷特别挑了这样的好日子,让祭前禈举行立名。
仪式进行的夜晚,在场的只有祭前禈直系血亲的长辈、多闻的父亲、主持整个过程的费总管和一组两男两女的仆佣。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最孤冷寡言的少爷要结婚,场面不宜喧闹,简单隆重才适合祭前禈的个性。礼成后,当然不能闹洞房,所有人退出祭氏家谱室,独留一对新人。
祭前禈抱着多闻,走进家谱室后方的神秘房间。多闻一直闭着眼睛,双手环绕他的肩颈。两人轻轻接吻,祭前禈步伐移到床边,将多闻放在铺了软垫的床面。
「妳肚里有孩子,我们就别喝酒嗯。」他深吻她。
多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宁式骨董床里面,那床架龙凤、回云雕饰雅致,床挡头镂月刻花暗嵌宝石,有一面椭圆形镜子镶在床头。她脸色暗暗晕红,知道今晚是新婚夜,素手慢慢摘除身上的珠宝饰品,只存颈上的龙形项链。祭前禈将两杯摆在床沿的酒,拿到檀木桌上,再走回床边,放下牡丹花床幔,上床搂住多闻纤细的身躯。
AA他抚摸她的脸,吻她的唇,脱掉彼此的大礼服。她看见自己雪白的酥胸,被他激情地含住。镜子里,他推揉着她的乳房,手臂的肌肉线条一吋吋抽紧,沁出汗珠。
多闻躺倒在床上,头朝床尾,长发散开,美颜娇红,眸光晶亮,眼帘映着镜里他摆动的完美躯干。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她的身体好敏感,受不了刺激,红滟滟的蓓蕾惊慌失措似的绷紧,硬胀发疼,抵着他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