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彩霞,在牧场工作了一天的员工们换下工作服,一一跟同仁互道再见。
「春姊啊!今晚大家到妳那里去唱卡拉OK,我们带一些卤味宵夜去,妳准备啤酒,如何?」一名员工兴致勃勃的走到许来春的身边。
「呃……这个。」许来春眼神闪烁,脑子里想着怎么找借口拒绝。
「春姊,妳最近怎么了?妳不是最好客的吗?怎么一连几个礼拜要到妳家玩,妳不是说有事就是跟人有约,感觉像在推托。」另一名员工略带不高兴的看着她。
「是嘛,妳是不欢迎我们哦?」
其它几个三姑六婆也围上前抱怨不满,大家感情那么好,但她最近下班都是去匆匆,连和她们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许来春一脸尴尬,「没有的事啦!怎么会不欢迎,只是刚好今天又有……」
「又有事了?不行,是什么事,妳说清楚!」同事火大了。
「我、我刚好又有亲戚来台东玩啦!」许来春的额头直冒冷汗,被以往的姊妹淘围攻,她有点招架不住。
「亲戚来更好,人多才热闹,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啊好啊,晚一会儿见了!」
看几个同事笑咪咪的离开,许来春可头疼了,又看到最近失魂落魄的老板朝她走过来,她干笑两声,连忙也转身闪人。
卜隽皓见状眉一蹙,真不明白这个以前老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妈妈级员工,怎么最近见到他连一句话都不说,还跑得很快?
他微微耸肩,朝小木屋走去。
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许来春以眼角余光看到老板没起疑后,总算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待会儿那群人要是到她的屋子……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牵了停放在门口的脚踏车,迅速的骑回位在山坡上的老家,砖造平房已经飘出饭菜香了。
由于儿子、女儿都到台北发展,所以这个老家就她一个人住,不过,一个月前,她倒是多了一名新房客。
「回来了,洗洗手就可以吃晚饭了。」
连香吟精神抖擞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捧着一大碗刚煮好的冬瓜蛤蜊汤。
「不洗、不洗了。怎么办啊?牧场那群老同事待会儿要来这儿唱歌,要是看见了妳……」
许来春边说边接手过她手上的汤,转身要将它放到桌上,不意看到几乎塞住大门的挺拔身影,她吓得手一松,整碗热汤「匡啷」一声掉到地上,汤泼了一地,她更是惨叫一声,「烫烫烫……」
连香吟急忙上前查看,「我去帮妳拿药。」
「先看那里啦!」许来春一脸害怕的指着门口。
她蹙眉看过去,立即一怔。
卜隽皓抿紧了薄唇,一双黑眸闪烁着炽烈怒火狠狠瞪着她。
她不知道她又哪里惹到了他?她都离他远远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了,不是?
许来春最会看脸色了,这时候不闪远一点怎么成,「我、我、我脚烫伤,烫伤药好象没了,我骑脚踏车去买。」
「春姊……」连香吟想请她留下来,但她早落跑了。
霎时,一切皆寂静了,两人四目相对,无言。
第十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卜隽皓的神情看似缓和下来了,但连香吟从他下颚绷紧的肌肉看出他仍是一肚子火。
「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住在春姊这里?」他一脸悒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连香吟答非所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压抑心中仍然沸腾的怒火,硬声道:「一个看到我老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人,这阵子见到我却像见到鬼似的,能逃多远就多远,我怎么不起疑?」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是刚才在许来春拚命踩脚踏车离开后,才突然想到这一点。以前她对香吟就特别照顾,香吟在无处可去下,找她就不意外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离他如此的近,而这也是让他最火冒三丈的地方,她离他这么近,竟狠心的都不来看他。
连香吟知道春姊为何怕见老板,这些时日,她下班后总告诉她,老板心情不好、神情落寞,一副为爱伤神的样子,她担心老板要是知道她们住在一起,会炒她鱿鱼。
「不关春姊的事,是我硬赖着她,也是我拜托她不要跟你说的。」连香吟不想连累许来春。但这么说,更激怒了卜隽皓--
「妳还会关心人?我以为妳什么人都不关心了!」
「我当然……」看到他眼内冒火,她才知道他是刻意讽刺,「好吧!你很生气,我看得出来,那你现在想怎样?」
「跟我回牧场,我们一起生活。」
她一怔,「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已经结婚了。」他的口气更冲了。
「呃,但结婚证书上写的是你跟『段氏阿满』吧!」
「错了,是妳跟我!」
连香吟一怔,明亮黑眸尽是诘异。
也难怪她这么惊讶,连他看到证书时都很讶异。看来爷爷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胡涂,而且知道他的心里只容得了她一个人,所以费尽心思的将她送到他身边。
「那我们离婚吧!」
卜隽皓倒抽口凉气,「妳说什么?」
「你说过你对我的感觉就只有床上那件事,但对我而言那是不够的。」
说白了,她只是因为他的需要而存在,光想到这一点,她就难过得想哭。
这个女人!若只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他何必一定要她?
他怒视着她,「反正先住在一起,等妳找到一个合理的离婚理由后,我们再来离。」
「要离婚还不简单?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男人受得了!」她说得坦白,就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有,增加她暗吞泪珠的次数。
「那妳就试吧,等三样都试过了,再看看我们有没有离婚的理由。」
「试?」连香吟眨眨眼。冷不防地他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她直觉的想推开她,但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她觉得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挤出,快喘不过气来了。
「放开我。」
卜隽皓依言放开了她,但显然已挑好下一个攻击目标。
他俯身攫取她的樱唇,用力的吸吮、纠缠,直到她快要窒息了,才放开她。
但她已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能瘫软的靠在他身上,而这也是他的目的。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出门外,一辆尚未熄火的轿车就停在门前,迎面而来的正是一群笑咪咪要来唱歌的员工,大伙儿一见到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这像送入洞房的画面--
连香吟满脸羞红,乖乖的被卜隽皓抱进轿车前座。
卜隽皓眸中带笑的跟员工们点点头后,即载着头都不敢抬的她回到牧场的小木屋。
但她没想到他一带她进二楼主卧后,就要她沐浴。
「洗、洗澡?!」她瞠目结舌。
他点点头,他有决心,一定会让她找不到离婚的理由。
他将手足无措的她抱到浴室里,开始帮她脱衣。
「不,我自己来就行了。」真丢脸。
「我们是夫妻。」
「呃……是。」
连香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听说聪明人遇上爱情也会变笨,她好象有那种倾向。
在她沉思间,他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折磨他好久的小妖精了。
将她的衣服褪尽,她那美丽的胴体映入眼帘,他亦退去身上的衣裳,与她裸裎相见。
连香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健壮挺拔的身体,但还是浑身不自在。
卜隽皓一边帮她洗澡一边以唇、手爱抚她的身体,即使自己欲火沸腾,他仍死命压抑着,要让她享受激情的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