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这次是真的爱上你呢?」
「不可能,我太了解他了,这种人贪表相,一味寻求新鲜感,绝不可能留恋一个女人太久。」
「你才交往三个月就把人家抛弃?」
她不置可否地耸肩回答:「根据我的调查,他和每一任女友交往的平均时间不超过四个月,我当然要在安全期内先抛弃他,才不枉费我两年来的辛苦耕耘。」
温云妮深思着。「可是……从你叙述你们每次约会的情形来看,我觉得你们有聊不完的话题,还有他对你的好,听起来实在不像只是寻求一时的刺激哪!」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我的重点不在于我了不了解他,而是我了解你,这段日子的交往,我感到你很快乐。」
「我哪有?」她反驳。
「怎么没有?你们每次约会,你说他喜欢听你谈未来的抱负,喜欢跟你抬杠,两人可以为一件事情辩论许久,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有时还聊到晚上不睡觉。」
「那是因为以前他批评我幼稚,说我肚子里乏善可陈,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努力补充知识和常识,跟他聊通宵,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现在肚子里的东西多得很。」
「可是他常常给你惊喜,例如你一直买不到的绝版CD,他帮你买到;你说要找电影大河恋的海报,结果他也先帮你找到;你对饰品设计有兴趣,他就弄来两张义大利珠宝展的门票;你为了考试或上课来不及吃饭,他立刻跷班送吃的到你手上,还有好多好多类似这样的事情……由此可见他是个很细心的人,把你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这一点很难得呢,像我老公就没这么细心,只要他别把内衣裤丢错换洗篮跟袜子搞在一起,我就阿弥陀佛了。」温云妮深有感触地道,因为她真的觉得邵瀚这次不一样。
章玉娇丝毫不把她的想法当一回事,哼笑道:「我不否认他的确是个魅力无边的男人,可惜我已经不是当年天真好骗的女孩了,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迷惑。这一切只是他追女人的手腕罢了,只不过比两年前更高明,而且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做一个受感情左右的女人,他表现得再好,也不关我的事。」
温云妮打量她的神情,狐疑地问:「真的不关你的事?不管他如何伤心?」
章玉娇顿了下,邵瀚当时受伤的表情浮现在脑海里,那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好像……他真的很难过……
心里一个声音警告她不可心软,那是他应得的教训,反正两人现在互不相欠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好好学习、好好规划未来才是,将不该有的心软抛诸九霄云外。
「对!不关我的事。」她语气坚决,很肯定地回答,什么劝说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也不再见他?」
「对!」
「那烘焙屋的工作呢?」
「当然是辞了,跟他分手的隔天,我就打了电话向老板请辞。」
云妮叹了口气,轻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笑话!她章玉娇敢做敢当,才不会为那花心的家伙后悔呢,搞不好隔没几天,那家伙身边就冒出了新欢……思及此,她内心深处小小地痛了一下,但她很快忽视它,只当是自己一时不习惯罢了,毕竟在短短的三个月就抛弃一个人,是她第一次经验。
一定是因为这样,她告诫自己,绝不要同情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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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好久好久,久到让人以为没人在家,站在门外的何硕文,仍不死心地按着门铃。
他曾打电话去邵瀚的公司,对方说邵瀚请了好几天的假,偏偏这家伙又不接手机,照道理说这小子若是没死,不可能不跟他连络,最大的可能性是这家伙心虚逃到国外去,要不就是请病假在家睡大头觉。
既然没人应门,何硕文自动翻了翻门口的脚踏垫,果然发现了一把钥匙,早料到这家伙不改把备用钥匙藏在地毯下的习惯,从大学到现在依然没变,完全不怕哪天被闯空门把东西全部搬光。
打开门,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何硕文眉头紧蹙,环视一室的杯盘狼藉和凌乱,情况出乎他意料之外。
久未整理,杂物乱堆了一地,连走路都有困难,他心情沉重地猜想,该不会待会儿在哪里发现一具腐尸吧?
在巡视过所有房间后,好不容易在沙发上一堆报纸和衣服堆里发现了邵瀚,他睡得像死猪一样,把报纸和衣服当棉被盖,掩没在里头,要不是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何硕文会真的以为他不在家。
「好小子!果然在家睡大头觉!」他把报纸、衣服拿开,摇着这个痞子,虽然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落魄,衣服上都是酒渍,凌乱的头发好一阵子没理了,一脸的胡渣年久失修,身上都是浓重的酒味,但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事,他只想找这家伙算帐,
「醒来!」
「唔……」沙发上的人动了下。
「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何硕文满腹怒气,当听见店里那几个包打听的女店员说邵瀚已经跟玉娇分手时,他二话不说就来找这家伙兴师问罪。
想当初邵瀚告诉他想追玉娇时,他曾警告好友不可玩弄玉娇的感情,但好友却说这次是认真的。
听好友这么说,他当然意外,不过确定他并非用玩玩的心情之后,也乐观其成地给予祝福。只不过短短三个月后,却愕然听说他们分手了,玉娇也辞去了在烘焙屋的工作!
会有这种结果,当然是邵瀚花心的毛病又复发,把玉娇给甩了,所以玉娇才会突然辞职。
何硕文揪住他的衣领,拉起这个喝得烂醉的家伙,斯文秀气的脸上难得露出愤怒的表情。
「装死没用,说!你对玉娇怎么了!」
「玉娇……」蓦地邵瀚一把拥住他,送上火辣热情的吻,奇怪的是,怎么觉得对方有胡髭?他隔开一点距离,看到一张严重抽搐的脸,在模糊之中逐渐成形。「咦?是你?」
何硕文捣着嘴,冲到一旁抱着垃圾桶狂呕。
「呕……呕……呕……」
「Sorry」邵瀚躺回沙发上,拨乱本就邋遢凌乱的发,丝毫不以为意,只当错把开水当酒喝,还打了个嗝。
何硕文本来想好好训一顿这始乱终弃的家伙,必要时揍他几拳,想不到气冲冲地来,却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乱吻一通,害得他大受打击,一手颤抖地指着他。
「连我也不放过,你这个禽兽……」
「我认错人了。」他解释,慵懒的态度表示不是很在乎吻错人。
「认错?」何硕文气呼呼地指责。「你是醉茫了还是眼睛有问题!连男女都搞不清楚,说你是种马还不承认!见人就乱吻,想到就——恶——」忍不住再度反胃,该死的!他是来训人,不是来抱垃圾桶狂呕的。
「别那么大声,唔……痛死了……」邵瀚蜷曲着身子,双手抱头,彷佛真的很痛苦似的。
何硕文不曾见好友如此颓废过,印象中的他总是保持一身的清爽潇洒,就算要蓄胡渣,也会留得很性格,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见到这情景,他才正视到好友的异常,暂压下怒气和被男人吻的恶心感,没好气地问:「你嗑药了吗?整个人像从垃圾堆里挖出来,要死不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