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我该说的话告诉你,你可以马上回台湾去,不需要再等我,我不会去的。」
「给妳四个小时。」
「你没听懂吗?我──」
匆忙打断她的话,耿云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我等妳四个小时,下班飞机起飞前,妳若是没有抵达机场,我们就分手,我也会彻底忘记妳。」
终于到了底限吗?
他的话令她心痛,也心碎了。
但不能怪他呵,这是她自找的,他已经给了她很多抓住幸福的机会,而她却一再的错过、不珍惜,真的是她自找的。
对耿云鹏来说,这是个赌注,他甚至没有把握可以等到她。
但对一个男人来说,有时候自尊心作祟起来,会比爱情更盲目。
挂了电话,他拨了电话给崔振希,要三人帮他找人,他换了班机时刻,便开始了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等待。
每过一分钟,周海音没有出现,就少了一分钟的希望,等待真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过了一小时、两小时,等待的人没有出现,倒是崔振希等人出现了。
三个大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枯等的耿云鹏,看见他们,他心底升起一抹希望。
「有找到人吗?」
「没有。」崔振希摇头。
杨穆说:「我们去家里看过,她不在那里。」
「兰姊已经派出人手帮你找了。」
有用吗?若是真心躲藏,怕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是不是你又惹她不开心了?」崔振希瞪着他问。
抬头看了他一眼,耿云鹏再度低头,这回他没力气和人斗嘴,光是等待就快把他的气力磨光。
「振希,别骂他了,看这种情况,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云鹏身上。」杨穆阻止他继续责难。
「为什么老是出这种事情?」
若是他知道答案就好了。
任时光流逝,终于还是到了登机的时间,瞧他起身朝出境方向走去,松井浩一连忙上前拦阻,「你该不会真的要这样走了吧?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我给了她时间做抉择,她没来,就是她的答案,我无话可说。」
他的无奈令三人哑口,拦阻的动作也不得不打住。
望着他的背影,杨穆不免纳闷,「海音妹妹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这么相爱,又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我非得找她问个清楚不可!」崔振希有点火大,这回他倒戈挺的人是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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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鹏回家了,可是却没有带回他的新娘,为此被奶奶念到臭头。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笨的孙子?」
「奶奶,您就别再骂我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海音还是不愿意当我们家的媳妇,我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她有把戒指还你吗?」
「没有。」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海音丫头没把戒指还给你,就表示她愿意当我们耿家媳妇,我猜想,她是有苦衷。」奶奶睿智,更是旁观者清,虽然眼不能视,可是分别和周海音、周婵两姊妹相处过后,她知道谁对她的孙子有帮助,更知道谁对她的孙子是真心诚意的。
周婵是个爱耍心机的女人,即使出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依然常往耿家跑,摆明了不肯放弃,所以很难说她不会从其它方面下手。
「奶奶,她一再的从我身边逃开,这已经够清楚明白了,我们不要再继续自欺欺人了,好吗?」失去是痛苦的,如果脑袋还不清醒,那活着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我还没有努力过呢。」
「奶奶!」
「看来要我这老人亲自出马了。」
「您到底要做什么?」
「想法子让人传话到海音丫头的耳里。」
奶奶一向不管事,可这回似乎吃了秤坨铁了心!拿她老人家没辙,耿云鹏只好配合的询问:「您说吧,要传什么话?」
「说我病危了。」
「奶奶,不许您胡说八道,这种话我不会去说的。」虽然他很爱海音,但同样的,奶奶也是他最爱的女人之一,失去谁,对他都是一样的伤害。「这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说了。」
「你给我站住!」听见脚步声渐远,奶奶连忙大喝。
「奶奶!」
「你要气死我吗?」
「我怎么可能想气死您啊!」
「那就照我的话去做,没有海音丫头当我孙媳妇,你就是不肖,不肖的子孙只会气死我,你要想我长命百岁,就乖乖的听话。」
「奶奶……」为什么他爱的女人都让他这样无力啊?
「快想办法让她得知这个消息,不管是报纸、新闻还是广播,都可以。」
「那些都没用的。」
「没用也要试看看,别在那里蘑菇,还是你真的要把我气死才甘愿?」
「是,我这就去,您别气了,杵逆您的罪我是扛不起的!」
反正,该认了,也许奶奶的方法才是唯一能够扭转乾坤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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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耿云鹏离开了,也目送周婵搭上飞机,周海音再度回到她和耿云鹏恩爱甜蜜的家。
七天,短短的七天,她却彷佛得到了全世界。
虽然他离开前说的那些话让她很受伤,但想起七天来的相处点滴,她还是觉得很幸福。
再度来到这个屋子,只是想拿走耿云鹏送给她的那套白色洋装。
虽然不是无价之宝,却彷佛是她的新娘礼服,她清楚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了,那套衣服和手指上的戒指会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纪念品。
进入客厅,触及沙发,她想起耿云鹏曾在沙发上和她恩爱,站在厨房的入口,她还可以想象他为她洗手做羹汤的模样,他是很爱她的,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爱的讯息。
她知道自己一定伤他很深,这样三番两次逃离他的身边,一定对他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来到两人的房间,她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双颊。
这里有太多耿云鹏的影子,他不只一次的在这个空间里困住她,爱她。记忆依然是那样的清晰,一如昨日。
她换穿上白色洋装,接着扑倒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
她怨恨自己做不来坏女人,如果她的心肠可以再狠一点,那么她就可以不用理会堂姊的威胁,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了。
可是她无法见死不救。
她哭,是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不是进门时忘了锁门,杜亚兰来到卧房。
「在这里哭,有用吗?」
「啊?!」突然听见人声,周海音飞快的从床上弹起,转头,才发现来者是杜亚兰,「兰姊?」
「妳还知道要叫兰姊,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很怀疑妳是不是真的有把我当成姊姊看待!」杜亚兰生气的责骂她。
「我当然把妳当姊姊看待。」
「那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我……」
「我是不知道妳为了什么理由要和云鹏分手,但现在我是来告诉妳更重要的事情,云鹏的奶奶病危了,她想见妳最后一面。」
「什么?!奶奶病危?!怎么会这样?!」慌了、乱了,她巴不得能生出翅膀马上飞回台湾看奶奶。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即使妳深爱的他,都很有可能在一夕之间离开妳,如果妳不好好面对自己的情感,有一天妳会后悔莫及。」就像她,来不及见最爱的人一面,至今仍然遗憾。
没听杜亚兰说过这么重的话,周海音一时之间被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