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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惊恐地发现手教他牢牢扣住,抽不回来,冷汗直冒。

  「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例如当佣人,帮你做家事,任何需要劳力的工作都可以……」他有双漂亮深邃的眼,如此专注地盯着人看时,很容易就让人脸红心跳,而她也确实在他灼灼目光下心跳加速,可惜脑中无法有任何浪漫的联想,而是揣测着他根据「身体」两字可能打的主意。「我说的是劳力工作,你别想歪了,我绝不……」

  他忽然弯腰,探手往草丛中一捞,送到她眼前,「这是什么?」

  舒芹瞪着他空空如也的修长指掌,又看着他。他表情很认真,正等着她的回答。

  这是「国王的新衣」之类的游戏吗?

  犹豫了下,她老实回答:「什么都没有。」他看来儒雅温文,却出乎意料的有力,她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力道。

  「你没看见吗?」他抓起的,是个断手断脚、五官全毁的死灵,散发着极强的怨气,任何对灵异之物稍有感应的人,即使看不见,至少也会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舒芹摇头,「没有。」笨蛋看不见国王身上的新衣,她承认她也很笨,不懂他要做什么……手臂的箝制突然消失,她顺利将手抽了回来,呆楞地看着他。

  「我正在做药物实验,需要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来试药。」他扔掉那死灵,正视着她,「你愿意帮忙吗?」

  她大脑一下子还转不过来,「帮忙?」

  「药大致上已经完成了,我希望可以给一般人使用,但还没有经过人体实验。你说,你愿意用身体报答?」对灵魂毫无感应的她,是试验药物的合适人选。

  意思是要她当白老鼠?

  舒芹犹豫难决。他是医生吗?他做的药能吃吗?

  「你若帮我进行实验,我可以接受你分期付款……」

  「成交!」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猛摇,就怕他反悔。当白老鼠就当白老鼠,不过就是吃个药,药是用来治病的,难道还会吃死人吗?吃吧吃吧!

  「好,成交。」南宫璟终于露出淡淡微笑,俊逸的脸庞更形迷人。

  他抓住她左掌,以指在她掌心迅速画了几个形状,舒芹还没弄懂他要做什么,他已俯下头,吻住她掌心。

  「你……」他……吻她的手?温软的唇在她掌心停了两秒,随即离开,拉过她右手,让她双掌合握,跟着捋高自己衣袖,露出臂上的制御银环。

  「手握紧,不要放开,这是一个守护咒语,可以保护你。」他取下银环,缠在她双掌上。银环具有护盾的作用,平时用以压制他太过强大的力量,此刻则可以保护她。「别乱跑,在这里等我。」

  他马上要开始除灵了?

  舒芹楞着,掌心还残留着他双唇的温热触感,看着他转身往屋子走去,脱口道:「那是什么药?」

  他脚步一顿,「……为我自己做的药。」并未回头,白色衣袂在夜色中随风翻飞,翩然如蝶,笔直走入白色大理石的屋子。

  第二章

  「呵呵……嘿嘿……给我钱……」

  「要钱,就拿去吧。」

  「别吵……」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赖在柔软的毯子里。

  「给我……给我……钱……我要钱……我要更多钱……」

  「都拿去吧,我也只能给您这么多了……」

  「别吵嘛……」她伸手挥著,想赶走扰人的声音,白皙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了几秒,忽闻悦耳的男声缓缓道——

  「如果你只有一只手醒过来,最好赶快用那只手撑开你的眼皮,否则你上班就要迟到了。」

  谁在说话?

  手臂顿在半空中,舒芹困惑地抬起眼皮,先看见一室陌生的家具,而後看见门边伫立著修长的男子身影……有男人!慌忙拉起毯子遮掩自己。

  「你……」毛毯掩上身子,她才想到自己并未依平常的习惯裸睡,惊魂甫定,叫道:「你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

  南宫璟唇一抿,「你根本没关门。不早了,快起床吧。」白袍飘然离去。

  舒芹按住怦怦跳的心,轻呼了口气,「这算是欢迎我住进来的方式吗?」

  虽然她对这男人有很多不满,但他确实厉害,昨晚只花了十五分钟,昏迷两个月的祖母就醒了,立即被送进医院疗养。

  当他得知别墅要卖,她得另觅居所时,竟建议她可以住进「茴香馆」——

  「你要帮我实验药物,住近一点比较方便。」理由相当充分。

  她确实喜欢这条如诗如画的美丽巷道,加上他慷慨地答应不收房租,她也就不客气地连夜收拾行李,住了进来。

  「要我当白老鼠,当然得做好环境控制,免得影响实验结果。」她咕哝著。

  最近实在累坏了,睡了一觉还是感觉腰酸背痛,她花了点时间盥洗著装,踏出房间,才发现南宫璟正在走道上。

  「你动作太慢了。」他站在另一扇桃花心木门前,瞥她一眼。一头长发依旧以银环束著,衬得身形更显修长。

  要你管?她在心里嘟囔一句。

  「不会迟到就好了。」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保养头发的?看起来就是柔柔亮亮、闪闪动人,似乎从不知打结为何物,洗发精厂商都该来找他代言产品才对。

  见他拿著钥匙,正要锁上那扇桃花心木门,她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

  他给她住的房间在地下室,除了她那间,地下室还有另外三个房间。昨晚搬进来时,他不顾她已累得昏昏欲睡,硬是拉她到这扇门前,叮嘱她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能打开它,其他房间也不能乱闯。

  木门上有繁复的雕饰,门把为银制,相当考究。他是怕她把它弄坏吗?

  「你不必知道。」他抽出钥匙,迳自上楼。

  「越是禁忌的东西,越容易引诱人去碰触。」舒芹嘀咕著,遭他回头警告地一瞥,她无辜地耸肩,「说说而已嘛,我当然不会明知故犯。」啧,当她是顽皮小孩啊?

  尾随他走上一楼,她迫不及待地往四周张望。

  昨晚搬进来时已是凌晨,没能好好看清这里面,这时店还没开,可以看见前头店面设置了许多玻璃架,架上放满线香、精油、保养品、编织品……等居家杂货,标榜全采用植物为材料,手工制作,样样精致如艺术品,屋里弥漫著明亮的阳光和淡淡的花草香气,让她的瞌睡虫一下子跑掉不少。

  店面以竹帘隔开,後头就是厨房,原木餐桌铺著湖绿色桌巾,已摆好了两人份的餐具,桌子中央有个玻璃瓶,瓶中有绿色水草,各色小鱼优游其中。

  舒芹对这屋子越看越喜欢,「你这里不错嘛。」

  本以为他既然赚大钱,住的地方也该是奢侈豪华,但这里却没有任何夸耀财富的摆设,反而以最朴实简单的材料,布置出最精致的面貌,处处透著主人的巧思,而且比她见过任何单身男子的家都乾净、明亮,若非昨晚已见识过他市侩的一面,对他的好感必然增加得更多。

  「我要做早餐,你要一起吃吗?」

  「你会做饭?」见白袍身影站在屋角炉前,正在搅拌蛋液和面粉,她更是讶异。

  「自己住,多少得学著做……」将调好的面糊倒入热锅中,忽闻身後「噗哧」一声,他回首,诧异地看著她笑颜灿烂,显得很开心,不禁蹙眉道:「怎么?」

  「没。」忍住笑,她挥挥手,「那就麻烦你了。」只是觉得他们像一对角色互换的夫妻,丈夫是居家男人,妻子则是外出打拚的职业妇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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