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留加说。
“青丫头?”阿福也喜出望外地恭迎大姊大回营。
贺青?!原来是她,啧,她怎么没想到,瞧她一身独特的气质也该猜到是她,可是贺青居然是个调戏柔弱女子的……天啊!幻想破灭她好生失望。
“我说留加,这俏丫头打哪儿来的?”话虽是问影山留加,但贺青的眼神不曾离开过古小月。
“新来的小妹,北京来的,底子不错。”留加据实以答。
“哦。”贺青的皮神看来似乎对古小月更有兴致了,“贺青。”她不罗唆地报上大名。
“古小月。”她不甘示弱地道,“别再看了,我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你不用太羡慕。”
“哼,犀利的小妞。”贺青终于放开古小月,走向冰箱开了罐啤酒,毫不做作地狂饮。
说不上来,古小月总觉得贺青身上有种淡如清风、冷如寒冰的气质,像是披着纯白羽翼的黑暗使者,她很像一个人,谁……想不起来,可是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寒意却令古小月深感熟悉。
“近来店内还好吧!”贺青坐上空椅,慵懒地叠起长腿,靠着桌沿只手撑住疲累的脑袋问着一老二少。
“还好。”
“尚可。”
“不好。”融合了各种情绪,三人口气不一地回答。贺青轻扬嘴角,优美的唇线勾勒出风情万种的浅笑。
“我很满意你们整齐画一的回答,但是如果答案能相同会更理想。”贺青收回昙花一现的惊世笑容正色道。
“还好就是风平浪静、万里无云的意思。”古小月为自个儿的回答解释。
“尚可就是一如往常、平凡无奇的表示。”留加也说明自己的语意。
“不好就是野猴撒泼、惹得人暴躁异常。”阿福鼓着因怒意索发而上下起伏的啤酒肚补充道。
贺青扬起柳眉,精锐的目光来回巡视着三人。
“听着,我不干涉你们私底下的胡闹,但别闹出火气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语毕,贺青起身走向并列听训的三人。
“留加,君子有容乃大,新加入的朋友有劳你多费心了。”她调整他难得歪斜的领带。
“大家同是为本店打拼,阿福,多发挥你长者的威严,别同小辈一起任性胡为。”贺青拍打着阿福壮观的“海腹”,笑得随意且犀利。
“这里是美国,紊乱的情况居于全球之冠,俏妞--”贺青再度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在她耳边轻诉。“去掉你身上过多的棱角,唯有光滑的球体才能滚得久远。”朝古小月露出一抹意义深远的笑容后,贺青举步离开,冷艳的身影消失在一楼房门--他们四人的住处。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美国,除了M盟那票异类之外,似乎奇葩全挤到“死城”来了。好一个冷热共同体,好一个贺青,好一座死城,未来的日子也许会刺激到令人欲罢不能。爽!
“我欣赏你们老板。”古小月由衷地道。从此刻开始,她空白十九年的偶像栏里,将会出现一个闪耀的名字。
“看过她的人都这么说。”留加的眼神充满荣幸和赞同,他的老板是举世无双的,别无字号、仅此一位。
阿福挺着得意的大腹,左手叉腰,右手拍胸,“我们这有青丫头是蒋委员长外,我最佩服的人。”得意骄傲的样子好似炫耀着亲生女儿的老爸。
“我很好奇。”对于贺青她不了解。
留加与阿福交换了眼神。
留加严肃地望向古小月,“她刚说过,你是朋友。”贺青识人的眼光不曾出过岔子,这丫头应该可以信任。
“我们的一份子。”阿福补充道。
所以,一切准备就绪,她将不会错过一段精彩绝伦的人物传奇故事。
“你是否会认为留加比较需要你的帮助?”贺青疑惑地盯着近来常在她访问圆一公尺内晃来晃去的古小月,此时古小月小姐正拿着兵布拭着光可照人的吧台,任何感官神经皆不肯放过标的物--贺青。
古小月抬起头来,状似不经意,瞥了眼留加。
“安啦!他乐于沉浸在工作中,那会使他漫长无奇的人生更加充实。”古小月打从心底如是认为。
“哦,是吗?”留加看来像是一条累疯了的狗,气喘吁吁。
贺青拿着一瓶啤酒登上阶梯,回到一楼,古小月尾随其后,依旧很忙碌,抹布跟着她服务着触目可见、随手可及的一切物品。喔,真忙。
我擦,我擦,我擦擦……
“也许我该颁个杰出的工作奖给你。”贺青煞有其事地道。
“是你太客气,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她更想要的是她的亲笔签名。该死的,她古小月何曾如此疯狂过,没有!如今她却像个追着偶像跑,又故作姿态的小星迷,骄傲如她,要她亲口承认五体投地的崇拜,哼,下辈子,来世吧!
“那两个家伙把我的过去像说书那般惊天动、泣鬼神,又巨细靡遗地说给你听了?”贺青灌着啤酒等待她的答复。
“嗯。”该死的矫情。
我就知道。这高傲的性格小妞,竟心甘情愿地跟着她,虚长她四岁,贺青却觉得自己苍老许多,像她这般十八、九岁的花样年纪时,她在做什么?回想着一切,贺青不禁摇头轻叹,那段规律的生活,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有她的“目标”,一生只能追着目标走。
古小月发觉突然陷入沉思的贺青居然有些阴郁落寞,她深不可测的世界谁能走进?
咦?她的耳朵上……那是啥鬼东西?
古小月不动声色地凑近贺青,对她右耳上的“东西”深感好奇。
这是刺青,一条细长的青蛇自她耳垂蛇蜒而上,盘踞了三分之二的耳廓。好美的蛇纹,仿佛一条栩栩如生的青蛇栖息在白皙的耳上,非常相配没错,贺青就像是一条美丽妖艳的青蛇。
佩服。
“古丫头,上菜罗!你在那儿发啥愣啊?”阿福大饼般地脸占据了整个上菜窗口,一盘辣炒鸡丝正等候差遣。
古小月被这声鬼叫唤回了神,晃着两条长辫,曵得跟什么似地来到阿福面前,低头盯着那一大盘辣炒鸡丝,“这盘血腥的鬼东西叫什么来着?”口气极其不屑。
“嘿嘿,问得好,这是上等的火鸡切丝,腌浸五有辛香料爆炒而成,肉滑香嫩,辣味入喉直冲脑门,香气直逼五脏六腑。”阿福兴奋地握起拳头述说着独门家传。
“哦,那该与何种饮品搭配食用呢?”闲来没事陪他鬼扯谈谈也好。
“嗯。”阿福赞赏的眼神仿佛她问对了问题。“应该配上普洱或是高梁,便能激发出甘醇又带着清冽的口感。”阿福沉醉在自己的美丽天地里,晕淘淘的,手舞足蹈的肢体动作道尽了他身为厨子的骄傲。
“那么,这道首席佳肴该如何称呼?”瞧他多会扯。
阿福摊开巨掌,相当隆重的介绍:“各位,这就是大家期待以久的辣--炒--鸡--丝。”
“啪啪啪……”掌声、欢呼声响遍一楼,如雷贯耳,火鸡的尸体顿时已受到了巨星般的欢迎,从那天开始,这道菜俨然成了死城的招牌菜。
喝着心爱的啤酒默默无语的老板贺青,会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头痛不已。
“喀啦、喀啦……”清脆悦耳的白骨门铃响起。
留加身边地下室,那是他的工作范围。
阿福的个人工作室在厨房,外场的事一概不管。
古小月牙在偌大的餐厅里周旋在每一桌之间,忙得无暇招呼新进门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