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杰非常满意他的回应。“她今天下午回来。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你大少爷现在才归门。人正在客房里,听说是打算住段日子。那丫头似乎把我这儿当旅馆,才会想来则来,想去就去。”萨杰尽责地将问题逐一回答。
狂神在他话声甫结束便已奔出书房,不知他如来的匆忙与慌乱?
“嘿,别忘了将其他两个女人赶回去,感激不尽。”萨杰窃笑的叮咛随着狂神而去。
直接踹开房门,狂神站在门口,直到古小月的身形映进曈孔里,他乱得一蹋糊涂的心才平顺了一丁点。
“你干嘛?”裴姬不悦地扳起晚娘面孔,傢女孩子在房里说贴心话,他这大男人闯进来做什么?
“你相公发出通缉令,他说再不回房去,就准备休妻。”流利的话丝毫不受心理影响,“小琪,你老公叫你回去睡觉。”
一阵混乱过后,两个不舍关上话匣子的女人各自踱回丈夫的怀抱里。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刚洗完澡的古小月一身清香,纯白的长睡衣襄着玲珑娇俏的身子,解开的长发如黑色瀑布。
狂神看傻了。
“喂,我要睡了,你滚吧!”古小月戮着他刚硬的胸膛,苦了自己的细小食指。
古小月的汗毛耸立,因他毫不掩饰的注视。
狂神干脆倚在门框继续他侵略式的全身扫瞄。
“我警告你,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否则当心你的眼珠子。”古小月的威吓极具震撼力,但那稚嫩的身子却将它足足消减了一半之多。
在这种特殊的气氛里,她的斥责显得有些撒娇的意味,看在狂神的眼里更是娇俏,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柔了神情,只为她……
天啊,她的头皮发麻,怎样才能将这只色欲焚身的野狼赶出房门?她相当明白那清澈的黑曈装载着何种思绪,而她痛恨这种赤裸裸的凝视。
“去你的,你到底滚不滚啊?”古小月将气氛破坏了,由狂神倏变的神情可以知道,古小月的警报终于解除。
“你就不能好好地维持一下难得的美好形象?”狂神的俊眉不悦地耸起,仿佛自天堂跌落至万丈深谷,好情绪顿时消失。
“见鬼的,我才不需要那种鬼形象。”呼,还是与暴躁、无理、猖獗的狂神对骂互扯后腿比较轻松,至少一颗忐忑的心能安静点,否则老是小鹿乱撞,吵死人了。
“怎么,‘死城’把你沙鱿鱼了?”狂神立即恢复昔日的嘲讽,此刻他精神正好。
“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的归来令人觉得不真实,说,为何突然跑回尼斯堡?”狂神紧迫盯人的追问,不让她有闪躲的余地。
“想回来就回来,哪需要什么原因。”他不走?算他狠。但她也没必要陪他闲聊胡扯,古小月甩也不甩地跳上大床,掀开棉被,将整个身体缩进被窝里头,不再理会外头的一切。
“别用这种烂借口来搪塞我。”狂神不愿敷衍,随她来到大床边,两只铁臂将古小月困在他与被子的一方世界中,对着棉被大吼。
古小月来个相应不理,直到被窝外头毫无动静,才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
“你怎么还没走?”他姿势从方才至今没移动过。
“或许我明早一睁开眼,你又会再度消失不见。”就像入学一样,他痛恨这种感觉。
“不会。”去他的不会。可恶,她回答几乎是立即的,像是保证,也像承诺,狂神眼神中堆积的落寞引起她一丝不舍,急着脱口而出的话语令她心惊。她在干嘛?
“你的保证向来都不具有说服力。”好累。狂神不想再咄咄逼人,与一票联邦政府调查员周旋消耗了他大半体力,亏那教员老兄肯卖他的帐,协调成功。
“你刚跑了马拉松?”即使他再怎么努力支撑,眼里的倦意仍逃不过她敏锐的眼。
“比那更累。”他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卸在古小月裹着棉被的身子,让自己更轻松地靠着她,享受亲密的感觉。好软、好舒服……
他的小动作被古小月逮个正着。
“喂,你知不知你很重。”她挣扎,想顶开他。
“别动,让我靠一下会死啊?”小器的女人。
“会。”古小月回答得毫不留情。
“没良心的家伙。”他靠近,更放肆自己的动作,整个身躯瘫在古小月身上。
“你给我起来--”天啊,她小觑他颀长的身材了,真重,全得怪那一身结实的肌肉。
“拜托,让我再靠一下,一下就好……”他不想移开,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体内抵抗着,不愿意再离开。
“一下都不行,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床,要趴要睡请滚回你的房间,OK?”努力的结果,她只推起了他的头,该死的,她居然主动碰了这野男人。
“我好累,再让我靠一下。”他赖定了,她又能拿他如何,除非她真的发狠,但谁会卖他的帐。
“狂神!”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吼。
“嘘--”狂神动不动地说:“别乱叫,吵醒了那一票人,到时候眼睛嘴巴长在人家的身上,他们爱怎么想、怎么说我可管不着,你别又指控我占光了你的便宜。”威胁古小月并非难事,只要逮着她的自尊。
“你--”混球,她受到毕生最严重的威胁,真想一手撕毁那张俊脸。
“请你安静点好吗?你就是太凶才会那么不可爱。”他将沉重的头颅抵在她皓颈下的胸部,与她对望。
啊--她快疯了!他的姿势太逾矩,话语太轻柔,而她竟有些……好的,飘飘然。
“这才对嘛,你安静时真美。”他不打算放过逗她的大好时机,纵使他已经累得像只狗。
“你够了没,躺完了就快滚。”古小月努力镇定住自己,咬牙切齿地低吼。
狂神的手指卷起她平躺在床上的发丝,任由它们在他手中把玩缠绕,当古小月富弹性的发丝从他指上弹开,他会任性地再将它们紧圈在指缝中,愈玩愈不舍得放开。
“它们好美……”他不可自拔地低喃。
她已气得没空理会他所制造出的气氛,只因她的心正在软化,一波波暖潮直冲进她的心底,淹没在那片她筑了十来年的心墙。
清风街上的冷风比任何寒风都来得刺骨,那是打从心底而来的寒意,她不禁忆起昔日那个小女孩--一个站在石梯上清泪直流的女孩,望着不算“亲”人的亲人绝然而去,她不能像别的幼童一样哭喊,请求他们别抛下她,她仅能用更加冷硬的傲骨、坚定的眼神来强逼自己立在地面上。
她视之如命的自尊,便在那一刻萌芽茁壮。
而这个男人,竟毫不费吹灰之力地毁了它,令稳固的一切尽数倒塌,没了那片墙,她要拿什么来抵御外来的侵袭?她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心要如何自处?他轻而易举地攻溃这片瓦墙,在她最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刻,乱了,全乱了,她惊慌、恐惧,黑暗深渊朝她迅速涌来,将她带往无止尽的慌乱之中。
睡吧!夜已深,幕已沉,疲惫的心需要休息。
狂神轻拥着她,陪同她沉睡而去,两具心力交瘁的身躯相拥而眠,在这阒静寒冷的夜里。两颗走不出回忆的心紧紧相击,回忆那个遥远的地方。两上的梦不时交错着。
瞧她梦见了什么?那段不堪回道的过去!在她痛苦的挣扎之余,却被另一股奇特的力量给拖往另一片虚无缥缈的陌生世界,那里除了灰涩,什么也没有,哀凄悲苦的空气充斥着,接着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影像在她面前疾速而过,一幕又一幕,她还来不及细看,一袭暖流已将她包围,她像棉絮飘浮而上,游荡在一片谧静里,漫天都是浓烈中夹带着草香的气息,她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