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吃你的法国餐,可是吃得很顺口!”
“这是两码子事。”
为钱争辩得口沫横飞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滔滔不绝抬贡的贺云莲。
贺云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修饰过的柳眉一边起一边伏,她总算见识到古慕凡和伍涓的友谊,是怎样的情深意重!
从古慕凡和伍涓踏入男士精品楼层,贺云莲就看见他们了。
同样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对她从来像个绅士,有礼而客套,他们之间始终有着淡漠的疏离。她以为是他个性使然,天生严肃话少,但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慧黠调皮。
她的妒嫉心如火燎原般,狠狠地啃蚀着她。
他和她说上一个月的话,都比不上他在这和伍涓说的话多。
难怪今早伍涓到办公室找他,他没见到伍涓,一点都不紧张,而他临时爽她的约,为的竟是陪伍涓一起逛百货公司。
他的眉宇有着对伍涓的宠爱,更任由伍涓予取予求。
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眼里对她狂热的爱意?
用着最大的意志力,她压抑下满腔的怒意,顺了顺脸上横竖的线条,才堆起颊骨两边的笑容,走上前去。
“慕凡,真是心有灵犀,你也来这里买东西。”她亲热地勾住他的手臂。
古慕凡和伍涓同时一愣,停止嘴边的话,看着突然出现的贺云莲。
“嗯。”古慕凡腰杆挺了挺,双手惯性地放进裤子两边的口袋里,僵硬的脸色有些不自在。
“贺小姐。”伍涓整个好心情被打下谷底,她最不愿意碰到三个人见面时的气氛。
“伍涓,你也在呀!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陪着慕凡逛街买订婚要用的东西。”
伍涓看了古慕凡一眼,古慕凡会意地接了话:
“伍滑说要买订婚的礼物送给我,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于是我就和她一起来买。”他简单地解释。
“伍涓,你还真有心,不愧是慕凡的老同学。为了不辜负你的好意,我一定陪着你们,帮忙把东西买到。”
贺云莲笑得端庄含蓄,一个水当当的淑女,配上身边高挑俊逸的王子,不知羡煞多少孤男寡女。
“嗯。”伍涓点了头。
“慕凡,你看我帮你买了好多订婚要用的东西。”贺云莲扬了右手的提袋。
古慕凡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我们走吧!”贺云莲改牵住古慕凡的大掌,亲密地贴着他,往前走去。
伍涓跟在后头,脚步是愈走愈慢,愈来愈没劲,看他们亲热的模样,她心里愁得很不是滋味。
贺云莲牵着古慕凡的手在精品钟表柜前停了脚步。
“你看这款手表怎么样?”在店员的协助下,她拿出了一只男士的名牌手表。
“不怎么样。”他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伍涓你看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知道他不会附和她的意见,贺云莲转向伍涓。
伍涓笑笑地说:“贺小姐很有眼光。”
店员又将相同款式的女用手表给了贺云莲。
“这个来当我们订婚时的对表,你说好不好?”
贺云莲问的是伍涓,古慕凡却替了伍涓回答:
“不好!”他的口气显然不耐。
贺云莲不理会他的反对,用着最大的修养,硬是笑脸咪咪。
“可是,人家很喜欢,相信伍涓也很乐意将这份礼物送给我们。”贺云莲又看着伍涓:“伍涓,对吧?”
“对!这对表很适合你们。”伍涓看着表上的标价,脸上强装镇定:心里在滴血,贺云莲该不会这么狠吧?
“你若喜欢的话,我们自己买,别让伍涓送。”他劝阻。
“为什么?”贺云莲整个胸口偎进古慕凡的怀里。“反正伍涓也不知道该送我们什么礼物,现在我帮她挑选好礼物,她就不用再伤脑筋了。”
贺云莲声音柔得让正常的男人都会酥掉筋骨,可惜古慕凡现在没心情享受美人恩,反而觉得她的嗲声嗲气很刺耳。
他的手环上贺云莲的纤腰,轻轻一拉,将她软若无骨的娇躯拉离了他的怀里。
“我说了,你若喜欢我买给你。”他的话没有什么温度,挑高浓眉,想要翻睑的意味浓厚。
贺云莲没有因为他的坚持而生气,她又转向呆在一旁的伍涓:
“这对表,才八万块而已,以你和慕凡二十年的交情,这个应该还不算太贵。”贺云莲笑得很真,心里却是山雨欲来,他愈护着伍涓,她愈要伍涓难堪!
“你们喜欢就好了。”这不可要她的命,八万块,她得打工兼差几个月,才赚得回来?
“我不喜欢。”
他拉着贺云莲,长脚一跨,走出了精品钟表柜台,不顾店员小姐的推销,不顾贺云莲的抗议,直接将贺云莲带到停车场,塞进他的轿车里。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送贺小姐吧。”伍涓站在轿车旁不愿意上车。
他看着她,看她晶盈大眼转呀转呀,懂她不愿卷入他和贺云莲之间的纷争。
“小心点,到家后打个电话给我。”
“放心啦,我长得这么安全。”她动了动下巴,比了比车里的贺云莲,用嘴型说:小心点。
他会意地笑了笑,还是这个老同学最懂他。
开了车门,踩足油门,他扬长而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车子来到外双溪。
古慕凡将车子停在一栋三层透天别墅前。
“很晚了,我不送你进去了。”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没有下车的打算。
一路上,他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贺云莲愈想愈委屈,忍住眼眶上打转的泪水,跟他耗上,不打算就这样下车。
他看她没盲动的意思,又补充说:“你明知伍涓送不起那么贵的东西,何必为难她呢?你喜欢的话,明天我买来送你。”
“我为难她?”她凄凄幽幽地调高了音调。“你要和伍涓逛街,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没有瞒你,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跟我没什么好说的,跟伍涓的话就这么多?”她喜不喜欢那表是一回事,讨厌伍涓才是真的。
“你们不同。”他和伍涓在一起是轻松自在,可以想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和贺云莲在一起,除了压力还有那男性潜在的自尊心。
贺云莲小他三岁,可是她在贺家特意培养下的早熟、世故,不像年纪比他小,反而更像他的姊姊。
从小他们不是比功课就是比才艺,谁这次拿了第一,谁又去学了新的乐器,他得战战兢兢,不让她给比下去,为了爸妈的面子,更为了他是一个男人。
长久以来,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外是功课学业、生涯规画、成就名利、未来展望,而现在则是职场工作。
“哪里不同?同样一起长大,同样都是你的青梅竹马!”
她不懂,她从小这么崇拜他、喜欢他,事事以他为学习的对象,她怕跟不上他的脚步,匹配不上他,硬是这着自己多方面学习;如今,怎么在他的眼底,看到的竟是不耐与冷漠?
他不答,说了她也不会明白,他不想做无谓的争辩,双手只是死握着方向盘。
看他不理会的样子,她愈看愈气,“今天是你要跟我订婚,不是要跟伍涓订婚,你要弄清楚!”她忍住泪,没让眼泪掉下一滴。
“我们解除婚约吧!”他叹口气,有着许多无奈。
她明眸圆瞠!“你……你怎么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你……你怎能把这种事当儿戏,轻易地反悔?”她绞紧双手,震惊讶异,根本不知要用什么话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