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眉打破了他的想法,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仅进驻到他房里,更进驻到 他心里。
他手上提著路上买来的便当,也没忘了她最爱的冰淇淋,他掏出钥匙用最快的速度 进门。屋里果然还是一片漆黑,他放好东西将窗帘徐徐拉开,阳光洒入满屋一片光明灿 烂,也让赖在床上的人儿发出诅咒的呻吟。
戚风看到床上的“夹心饼干”不由得摇头失笑,她用枕头一上一下的夹住自己的头 ,这景象既可笑又可怖,没看清楚还以为床上是具无头女尸呢。
“起来吃午餐,别赖床了。”他拿走压在她头上的枕头。
“唔……不要拿开,阳光好刺眼。”她半眯著双眸,转身将头埋在他大腿旁,刚好 遮去刺目的阳光。
“我买了便当,再不吃要凉了。”他伸手戳了戳她细白的柔颊。
“我不饿,好累……要睡觉。”
“我还买了你最喜欢的冰淇淋,你不起来就没得吃啰。”
“冰淇淋……好啊……好熟……想吃。”她稍微睁开眼睛,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著 。
“那你乖乖起来吃饭,吃完饭就让你吃,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冰淇淋吃光。”
“好啦……我要起来了。”想想自己也睡够了,睡得太久只会让全身筋骨更加难受 ,不如起来吃个冰,少了窗帘的遮蔽,她总觉得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他揉揉她一头乱发,“快去刷牙洗脸,我等你吃饭。”
于眉坐起身,被单滑落到腰间,忽觉凉飕飕的,这才想起她还是一丝不挂,急忙抓 回被单。想起昨夜的狂情缱绻,不由得血液直冲头顶,小脸既红又热,她心虚地看向坐 在餐桌旁的他,幸好他没注意到自己。
她披著被单,抱著散落在下方床上的衣物走进浴室。戚风正巧看到她裹著被单进浴 室的一幕,脑海里闪过昨夜的种种,她是那么地温热甜蜜的包围住他,让他失控难以自 已。
“呼!”他吐了一口气倒向沙发。
中午想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他等会儿还要上班,她的身体恐怕也不堪他再次激情肆 卷,还是吃些冰淇淋降降火吧。
于眉从浴室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你偷吃我的冰淇淋!”小人!说好是给她吃的。
“嘿,小姐,这我买的耶!这么大一盒,分一点给我吃不为过吧。”
“你自己说吃完饭才可以吃的,不守信用。”
“好好好,那我先冰起来,等下再一起吃。”他合上盖子,准备放到冰箱。
“那我先吃一口。”
“不行,先吃冷再吃热的会闹肚子,先把便当吃完再说。”
“不公平!你还不是先吃冰,我为什么不能吃?”
“因为我比较壮,肠胃比你好,不像你老是吃坏肚子猛跑厕所。”他可是见识过她 吃东西不照常理的模样,当然下场就是不断在厕所进进出出。
“那不过几次罢了,我都说是水土不服了。”
戚风哑然失笑。水土不服?真亏她说得出口,在台湾本岛还能水土不服?真是败给 她了。
“总之,先吃完正餐才能吃点心。”他的口气就像是小学老师。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自己决定要吃什么东西,跟你又没关系,干嘛这样管 东管西的?”她倔强地说,但这样不经大脑的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
戚风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爱惜自己。心中微微的痛楚,他只是开心她,并非是 要管束她,但她的话好似在嘲讽他的关心。
他是脾气好,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他是宽宏大量,但一番好心让人当作驴肝肺,而 且还是个他爱的女人。是啊,他爱她,所以才要这样在意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但她说 什么?跟他没关系?是没关系啊!他们不过上了一次床,他把自己当成她的什么?
“对--”
“那你就自己决定想吃些什么吧,我不打扰你用餐了。”他打断她即将出口的道歉 ,抓起桌上两个便当丢到垃圾桶里,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切让于眉来不及反应,她从没看过他这样,十年前不曾,最近相处的日子里更 不曾,他通常都会让著她的啊!她想追出去道歉,但是车子发动的引擎声响起,然后呼 啸而去,她……措手不及!
看著垃圾桶里的两个便当,她呆立在原地好久,然后,她回过神走到冰箱前,拿出 那盒冰淇淋,掀开了盖子,里面有他挖过的痕迹,她盯著窟窿瞧著,觉得自己好残忍, 在他心上也留下这样一个窟窿,只是为了这盒冰淇淋。
门铃声响起,她扔下冰淇淋去开门,以为是他回来了,却忘了他有钥匙,要进来何 必按门铃。
一开门,是一张熟悉的脸,却不是她想的那个。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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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南部还是艳阳高照的大热天,接近北部却是阴雨绵绵,如同她的心思般暗沉的 乌云沿著公路一路往前,看似毫无止境。
她连句抱歉、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离开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不原谅她了?心 中想著的全是中午那场不愉快,她满脸阴霾地看著沿车身滑落的雨珠,一颗颗往后飞出 脱离车身,她要是也能离开这辆车就好了。
“你不觉得你该说些什么吗?”于奕沉声问道。打从上车她就一言不发,愣愣地看 著窗外,也没打算跟他解释这是什么情形。
“我要回去。”
“哼,这句就不必了。”于奕冷哼一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叫你去谈买卖, 可没叫你谈上别人的床。”
“我是你妹妹,你大可不必把你平常对待属下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冷酷又恶劣 的哥哥!哼!
“是吗?你还记得你是我妹妹,那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也是我的属下?交代你的事没 办成就算了,我有叫你去和人同居吗?你为了谈买卖也太过仁至义尽了吧,连人都赔上 去!那合约呢?你签到了没?”他心知肚明当然是没有,刚刚替她打包行李时就看到合 约书了,该签字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
回答他的是冷气出风口呼呼的风声,还有她强忍著的泪水,他一瞧,心也软了,他 知道自家人共通的大缺点--倔强又脾气坏,他承认自己是说得太过分了些,但也不算 说错啊。
“回台北后,别来公司了,先在家给我反省反省几天,土地的事我找别人处理,你 不许插手。”
“我为什么要反省?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要我关在家里反省?”于眉怒气冲冲 的质问道。
于奕皱起眉头,脸黑得像是窗外的乌云。
“好啊,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资格管你的话,我请爸妈来管你好吗?让他 们知道宝贝女儿藉著出差的名义跑去和男人同居,你要是觉得这样好的话,我就这么办 如何?”
“我才不怕你跟爸妈说什么,我是个成年人了,我要做什么,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 自由!”
“好你个自由!既然你不听劝,我也不必替你留余地。我现在就把你革职,理由是 怠忽职守,你再也不用来公司了。”
“不用就不去,反正我早就想放假了。”
“那最好,你就在家里放你的长假,你看我会不会放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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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奕说到做到,不仅把事情禀告父母,更严格管控起于眉的行动,只要她想出大门 一步,便有保全人员将大小姐请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