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没有人可以保证爱情一定能圆满。」他进一步道,「爱就是爱了。或许妳应该试着不去在意心中那个缺口的圆,也不要执意想找回那失去的缺口,反而能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而不会老是担心失去爱情会带来痛苦。」
他完全说中了她的脆弱,掩饰不住心里面想哭的感觉,宜萱蓦然别过头。
「我想回去了……」她起身拿起皮包。
「宜萱……」
她不理会他的呼唤,逃也似地奔向门口。
「我送妳。」他阻止她。
「不要!」
「妳要不要我都要送!」罗象贤耐心用尽地爬梳着头发,「我该死的才会让妳一个人这么晚的回宿舍!」
宜萱不想跟他争吵,选择沉默的顺从,但一直到罗象贤送她回宿舍,她都没再开口。
第五章
骊歌声中,宜萱顺利毕业,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
热闹的校园里,到处可看到毕业生和家人、朋友合照的身影,只有她形单影只,像是无巢的孤鸟。
意兴阑珊地返回宿舍整理行李,随着衣物一件一件叠进皮箱里,宜萱眼中的酸涩也越发的沉重,终于在关上箱盖时,失去支撑般地化作泪水奔流。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体里扩散,她不懂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两天了,罗象贤都没有打电话给她,两人就这样完了吗?
含愁的脸庞充满疑惑和绝望,宜萱不由纳闷走到这个地步是谁的错。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相遇,不该奢望他这样的男子会耐心的倾听、明白她的心。也或者是她坚持得太多,愿意给的太少,让他失去耐心?抑或是她太过脆弱、又太过贪心,一方面想保护自己,一方面又要求他应该无条件地爱她、体谅她,让他没办法接受?
不同的答案在心里来来去去无数趟,却碍于身边没有人可以商量,宜萱越想越迷惘。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要罗象贤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
可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他?
深锁的眉际里尽是为难,沿着脸颊淌下的眼泪尝到嘴里是浓浓的忧伤滋味,宜萱的心在拉扯。
难道为了爱情,她应该放弃坚持和主张?
可经由牺牲、妥协得来的爱情,还会像原先那样甜美、幸福,让她无法割舍吗?
恐怕会像走味的咖啡,涩得难以入口吧?
可是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不仅难以熬过此刻的心痛,也会一辈子遗憾。
究竟该怎么做?
宜萱茫然失措,心情如潮水涨起落下,无法决定。好象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好累、好痛。
像那首歌说的:「恋爱太累,很多人的感觉,爱过一遍像经历大病一回……」(「恋爱太累」作词:姚谦)但就怕这场病是绝症,永远好不了,注定在相思海里愁苦一生。
想到这里,宜萱不禁有些怨恨起罗象贤来。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又放她一个人凄惶无助地挣扎?好歹也该给她一句话呀!
一句话!
犹如当头棒喝,宜萱在浑噩、迷惘里看到一丝光亮。
她只会怨恨罗象贤没有打电话过来,为什么没想到要打电话给他问清楚?
她就要离开台湾了,至少……应该跟他说一声再见,问他心里有没有她,还……要不要……她?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宜萱在床上摸到手机,压抑下满腔的心酸,拨了那组牢牢记在心上却从未拨出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起,每个反复的单音都是无比的煎熬。
你听见了吗?
她在心里焦急的问。
就算要分手,也该接这通电话,跟她把话说明白呀!
不要故意不接,不理她呀!
泪水掉得更厉害,等待的时间是度秒如年,就在她绝望得想挂断时,优美的男声忽然取代了那单调的铃响。
「宜萱吗?」他的语音透出一抹惊讶。
她张着嘴,不晓得是不是太激动的关系,好半晌发不出声音来,直到他叹息的声音传来,哽咽的嗓音才划过缄默,破碎的逸出。
「妳在哭吗?」线路一端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浓浓担忧,教宜萱心头一暖。
「我……」教她怎么好意思承认呢?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抓住方寸间酸涩的委屈,「我……要走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妳也没打给我呀。」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宜萱悲痛得喉头哽咽,一时间无法反驳。
「哎,别哭呀……真是拿妳没办法……」罗象贤醇厚柔美的嗓音里尽是无奈,「妳还在宿舍吗?这样哭哭啼啼的,别人会以为我欺负妳。」
你本来就欺负我呀!
宜萱悲痛的心想。
「别哭了。我再十分钟就可以赶到妳那里。东西多不多?要不要找个人帮妳拿下来?我把车开到宿舍门口接妳……」
「你要来?」没料到他会来接她,宜萱的心情从悲痛转为惊喜。
「是呀。我怕不去的话,会被妳埋怨死!今天一个早上,我的耳朵都很痒呢,八成是妳在骂我吧?」
「我才没有!」她又气又想笑的分辩,「你……」
「抱歉,早上有很多事要处理,无法赶去参加妳的毕业典礼,不过还来得及接妳去机场。」
「噢。」心里是高兴的,但宜萱仍不确定罗象贤愿意来送她,是表示对那晚的争吵释怀了,愿意跟她继续交往吗?
「等会儿见面再说了。拜。」
「拜……」怅然若失的挂断电话,宜萱怔了几秒钟,猛然想起脸上一片狼藉,不能被罗象贤看到。
她飞快整理仪容,然而眼睛周围的红肿用冷水敷几次还是没用。
算了……眼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宜萱只得放弃补救工作。她安慰自己,反正罗象贤知道她哭的事,没必要掩饰了。
而且……他要来接她呢!
想到这里,先前的坏心情全跑光,委靡的精神也振作起来,全身都充满力气呢!
哪需要人帮忙拿皮箱呀,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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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皮箱拿出房间,便有热心的学妹帮忙,宜萱不好推辞,在学妹帮助下,将皮箱提到宿舍门口,罗象贤的车正好驶到。
心莫名狂跳,才两天没见面,却像隔了一辈子似的,当那道挺拔的身影走出车子,思念的情潮街上眼睫,宜萱想哭了。
她连忙深吸了口气,让眼泪在还没有形成前便蒸发到空气里,定了定神,发现身边的学妹和周遭的女同学全都两眼发直的瞪着罗象贤,心情变得复杂。
罗象贤不是那种刻意放电的男人,但他原本就长得好看,加上名车及一身体面、时髦的服装衬托,活像是从电影里面走出来的那种有钱有闲又浪漫多情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问自然流露出的男性魅力,往往让周遭的女性看得目不转睛。
但他的眼中从来就只有她。
柔情油然而生,两人初次见面的一幕在宜萱脑中闪过,那时他也是用这种充满魅力的专注眼光定住她,笔直地走到她面前,用那把迷惑人的音色掳获她的心。
可那双鹰翼般的浓眉却不像现在这样对她皱起,这使得她扬起的嘴角沉重地垂下,淡淡的酸楚漫上眼睫。
「瞧妳,哭得眼睛、鼻子都红肿了起来,真丑。」嘴巴虽然说得刻薄,温柔地抚上她眉际、眼梢和鼻头的男性指头却说着不一样的话,并带着一股温热的能量抚平她的伤痛,烫热了她的脸。
「讨厌!」娇娇地骂了一句,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光,发觉两人成了来往行人的目光焦点了,连忙弯下身去提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