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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碧纱错愕的看着他。「少爷……我没有……」

  「还在装可怜!」齐磊怒视着她,心里的感受却很复杂,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似乎根本就是母亲安排在身边的卧底,表面上唯他命是从,令他在不知不觉间习惯她无微不至的贴心与空气般透明却不可缺少的无所不在,但她却和母亲共同拥有一个足以左右他未来人生的秘密,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圆房是什么?成亲是什么?」齐磊又问。

  「我……我……」元碧纱支支吾吾的,脸上却红了。

  「容禺玄告诉我,成亲是要跟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齐磊瞪着她。「你喜欢我吗?」

  元碧纱一呆。

  「你喜欢我吗」齐磊又问。

  「少爷,先把湿掉的衣裳换下来吧,您这样会着凉的。」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元碧纱只有转移话题。

  然而齐磊却完全不肯放松。「你喜欢我吗」

  「求你别问了……」元碧纱心慌意乱,胸口鼓胀地跳个不停,她真的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她竟会被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逼到这种无路可退的地步?

  她也还只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啊!叫她回答什么?她不讨厌齐磊,从来不,但如果不讨厌就代表喜欢的话,那这种无助又难堪的感觉又是什么

  「你喜欢我吗?」问话却还在持续,齐磊简直像学舌的鹦鹉,重复个不停,直到最后,元碧纱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十一岁的孩子、单纯的逻辑,他已经判定了眼泪所代表的涵义。

  齐磊的心头突地闪过一丝微小的失落感,然而瞬间他的嘴角便扬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那是一种极欲保护自己的武装,所以攻击的力量更强。

  「告诉你,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根本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成亲!」

  元碧纱闻言,怔怔的看着眼前那恍如在发表胜利宣言的齐磊……

  啊……是她错看了吗?为何说出这么决绝的话的孩子,眼睛里头竟有一种莫可奈何的悲伤呢?

  那晚之后,齐磊因为淋雨,大病了整整一个月。

  第6章(1)

  十年后。

  是夜,来往的行人早已在道路上匿迹,家家户户闭门休息,要说此时还有什么地方最热闹,只有花街柳巷里的不正经营生了,越夜越美丽、越夜越繁华,此际正是大张艳帜开门纳客、送往迎来的绝佳时刻。而其中寻芳客最多的,自是那巷子里头最醒目的建物,翘角飞檐、灯火辉煌,皇城中首屈一指的妓院——留春楼了。

  留春楼里春色无边,向来是男子寻欢作乐的所在,也有许多商人在此藉着酒色谈成交易,花姑娘们打扮得妖艳招展,袒胸露乳地在妓院里嬉笑追逐,构成一幅幅活色生香的人间嬉游图,纸醉金迷的气氛,似乎浓缩了整个时代的繁华,令人迷乱又销魂……

  留春楼上,有个肤色白皙、面容瞿瘦、神色清冷的俊美男子,正咬着一枝画笔,斜斜倚在朱栏上头,白色的丝绸暗花长袍上襟微微地松敞,露出了一小片胸膛,看着楼下那片肉欲横流的奢华世界,轻扬的嘴角微露出一抹飘忽淡笑。

  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忽然窜进了那衣襟之中,男子察觉到,也没低头细看来人,只是眯了眯眼。

  那只手的主人原来是个年纪很轻、眼神却妖娆妩媚的姑娘,只见她眉角春风暗藏、酥胸半露,十分诱人。

  「我就知道您又在这儿,今晚到底让不让蕊仙陪您啊?」

  「别吵,我在『取材』。」言情小说吧那男子仍是盯着楼下看,不过却没有把那名唤蕊仙女子的手拨开。

  蕊仙嘟着嘴,小手轻薄无状的朝下头游移而去,似乎企图触摸男子的重要部位,一边娇声地献媚想唤回他的注意力。「走嘛!要画画也成,咱们回房,蕊仙且做一回书僮,帮您『磨墨』嗯?」

  男子这下可回神了,他又不是傻瓜,蕊仙哪里是想做他的书僮,她根本是想把他骗到床上去。

  轻轻地抓出那只不规矩的小手,他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我身体差,风流事干多了可伤身得很。」

  「你啊……」蕊仙佯怒地直起身子,伸出兰花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说齐公子磊少爷,您不嫖妓就回家里去,总赖在留春楼做什么?龟奴窝在这儿还有钱领呢!就你,来这白白的发呆、画画,一年里睡姑娘睡不到五次,钱多是这样花法儿的吗?有钱的少爷谁像你这样?」

  齐磊闻言笑了。「是啊,再没比我更阔气的少爷了吧?偏偏白白送钱来不好,还招你嫌?那好吧,反正这条街上还有百花堂、延香居……扣掉留春楼十只指头还数不完呢!大不了打明儿起我不来就是。」

  「你……」蕊仙气得跺脚。「人家是讨厌你不解风情!」

  见她粉面微瞋、银牙暗咬,一副幽怨至极的模样,不禁让齐磊心中一动。「别动!」

  「什、什么?」蕊仙一愣,然后便看到齐磊匆匆地走进正对着朱栏、也是他惯常待的春字号客房里,站在门内的圆桌前就开始作起画来,蕊仙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来了……」

  她从没看过比他更奇怪的客人,也从没遇过比他更教姑娘们倾心的客人。齐磊不是别人,是名闻全国的书肆「宏闻轩」的继承者,另一个身分则是闻名京华的风月画家,一身风流蕴藉、才气纵横,花起钱来绝不手软,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子单薄,一天到晚离不开汤汤水水的药汁,就连他在留春楼里眠花宿柳,齐家也会派人送药过来,就怕他还没成亲生子、为齐家留下香火,就直接在妓院里精尽人亡、英年早逝。

  可天晓得,在她看来,齐磊住进这里根本只是为了专心画画,毕竟在这儿「取材」容易,这儿的姑娘几乎每个都被他画过,他画的还不是一般等而下之、yinhui不堪的春宫图,要嘛是单一姑娘的工笔独画,要嘛是买春客的行乐图,他画得多、画得快,作品的完成度又高,常来留春楼的客人里不乏真正懂得艺术的王公贵族、富豪世家,当他们看见齐磊最初只是画来好玩的图画后,竟然惊为天人,争相出高价收藏。齐磊倒也来者不拒,所有作画得到的酬庸,他都不吝惜的打赏给妓院里的姑娘,自个儿倒像个做白工的,但饶是这样随兴不羁,齐磊仍有他的唯一坚持——他只画他想画的,没有人能命令他画。

  天才的脾气总是有点怪,不过看在收藏齐磊的画作已经变成一种人人趋从的流行之后,他的行径也很自然而然地被原谅了。

  谁教他是天才……

  「嗯,好了。」正当蕊仙在胡思乱想的当儿,齐磊却直起身子,将笔搁到旁边。原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随意勾勒出一幅美人托腮凝思图。

  蕊仙见他已然歇笔,便走到他身旁看画,只见全图只以浓淡不同的墨色描出相貌,却又在两腮旁晕上了淡淡的红,画中女子朱唇轻噘,眼神幽怨,活脱脱就是蕊仙方才的模样。

  「我哪有这么生气啊……」蕊仙娇嗔地埋怨了一句。

  「就算刚才没有,现在肯定有了。」

  「你坏!」蕊仙笑着想捶他,正在此时,外头却来了一个打杂丫头。

  「齐公子,府上的人来了,说是来帮您送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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